“小靈芝你說得對,他們的確兩情相悅,情深根種。”
“是我太蠢了,以為無情道未破便是有希望。看來他的無情道其實早該破了,只是可惜了師姐是個樂修,修不得劍,這無情道才將破未破。”
謝伏危被蘇靈這話給弄得一怔,他看向水澤裡的琳琅,腦子裡有什麼畫面閃過。
他猛然想起了剛才自己都做了什麼,他將琳琅當成了蘇靈,而且還……
他周身冷得厲害,心頭也疼,好像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可是如何形容都找不到精準的詞去概括這種感受,又酸又澀。
就好像當年他在青雲臺比劍,最後敗給了一介佛修那般不甘心,甚至難受數倍。
“蘇靈,我不是,我當時聽到師姐在喚我,我以為他她遇到了什麼事情我才趕過來的。”
“然後,然後我不知道怎麼回事頭腦發熱,靈力也紊亂得厲害。就像之前我給你洗髓的時候那樣,我,我可能走火入魔了,我將琳琅師姐當成了……”
“夠了!”
蘇靈冷冷地掃了謝伏危一眼,心頭的悸動慢慢平復了下來。
她從來沒有這般難堪過,也從來沒有這般平靜過。
“謝伏危,我不想聽你什麼解釋,這花已經說明了一切了。”
“你修的是無情道,卻被一朵情花影響至此。我從來沒有怨過你,是我自己先動了心,哪怕你什麼都不懂我也覺得沒什麼――但是這一切都基於你是真的什麼都不懂的前提之上。”
“結果你比誰都懂,你比誰都明白。”
“是我自己蠢,我把當時你說的想要我當成了動情,當成了愛慕。你與我結劍侶要的也不過是個能陪你修行練劍的對手。”
“你至始至終都只在意琳琅一人罷了。”
蘇靈手不自覺攥緊了衣袖,看著謝伏危越發蒼白的臉色後,她突然覺得又可笑又可悲。
明明被甩的被背叛的是她自己,對方竟然表現的像是她背叛了他一般不可置信。
“謝伏危,你我都別自欺欺人了。”
“你要的劍侶再另尋他人吧,我蘇靈福薄緣淺,受不住。”
“蘇靈!你等……?!”
謝伏危情急之下調動了靈力想要過去將蘇靈攔住,結果靈脈相斥,竟生生吐出了一口鮮血出來。
“伏危,你沒事吧?你,你流血了,你怎麼會流血呢?”
琳琅見到謝伏危唇角的殷紅,慌忙從靈泉裡走了出來,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謝伏危沒有理會對方分毫,他發現自己周身靈力不知為何頓澀至此,甚至渾身疼痛得連站起來都很是費力。
他眼尾泛紅,臉上也有血跡,水汽氤氳之中宛若一朵彼岸花葉,妖冶i麗。
“蘇靈,別走,我……咳咳?!”
“伏危!伏危!”
蘇靈聽到身後“啪”的一聲,有什麼倒在了地上。
她眼眸閃了閃,隱約猜到了是謝伏危昏倒了。
【……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好像急火攻心,心脈相斥暈倒了。】
陸嶺之沒想到謝伏危竟然會昏倒,也沒想過那情花對他的效力竟然如此大。
七葉一枝花是九品的情花,其功效只有化神修為的能夠抵擋,但是卻並不會傷及內裡。
可是蘇靈並不知道這些,陸嶺之這話落在她耳朵裡幾乎是另一個意思。
――謝伏危深愛琳琅不自知,竟然被情花影響至此。
聽到這裡蘇靈扯了扯嘴角,原本想要回頭看看他傷得嚴重不嚴重。
可轉念一想,他傷得如何關她什麼事情,琳琅就在他身旁,溫香軟玉,她去了只會礙事。
“不用。只是一朵情花而已,又不是什麼毒花。況且他一介元嬰修者,要是連一點兒情熱都解不了,那可真是道心堪憂了。”
少女的話語裡諷刺意味十足,眉眼裡沒有絲毫暖意。繞是陸嶺之瞧了都有些心悸。
浮羽金蝶顫了幾下,不只是溼氣加重了翅膀,還是因為什麼。
它懨懨地飛了一圈,便安靜地落在了少年的肩頭。
陸嶺之薄唇微抿,餘光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眉眼禁閉的謝伏危,又看了一眼頭也不回繼續往外走的少女。
他咬了咬牙,剛想要跟上去的時候,身後一條綾羅纏繞在了他的腳踝。
陸嶺之一頓,回頭看了過去。
剛好撞進了琳琅冰冷的眉眼。
他沉默了一瞬,停下了腳步沒有跟上去。而是往琳琅那邊走了過去,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
【恭喜師姐得償所願。】
琳琅面色蒼白,一邊用手為謝伏危渡靈力,一邊咬著唇冷冷看向陸嶺之。
“陸嶺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過來看看他,我不過只放了半包的迷魂藥,為什麼他會心脈相沖,靈力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