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孤獨伸手摘下墨鏡,隨手將它扔到一旁。
巖田訝然,搖搖頭“你不該讓我看見你,這很危險。”
他說的是真心話,一個對手非常難找,好的對手更加可遇不可求。因此,他才出言提醒。
莫孤獨感嘆道“今天若是我命喪你槍下,露不露臉已經無所謂,你們都會看到。若是有幸贏了你,我摘不摘墨鏡又有何區別?”
巖田點點頭,他很欣賞莫孤獨的直白。
無論今天誰勝誰敗,的確,墨鏡已經不太重要。對於兩個槍手,一個必死確定無疑,甚至兩個同時斃命也有可能。
伊賀胖手緊抓望遠鏡,一刻也不敢離開對兩人的觀察。
莫孤獨卻沒有現他,伊賀在遠處觀看,不知道兩人在議論什麼?心中一陣疑惑看兩人的表情不像是敵人,倒像是朋友?
但他看莫孤獨的表情,又含著難掩怒氣,這讓他有些疑惑?
兩人不知在談論什麼?伊賀看半天沒有開槍的意思,不由得有些著急。
他放下望遠鏡,問跟來的兩個士兵,這兩人是憲兵隊的,對巖田多少有些瞭解。
“你們說,巖田君,能不能贏?”
“一定會贏,巖田君簡直就是槍王,佐藤課長說,那簡直是神乎其神,百百中。”
“對,巖田是帝國勇士,單槍赴約那是有極大的自信。”
伊賀聞聽開心而笑!他希望巖田贏。
贏不僅是對日本很重要,對他也很重要。
巖田的槍法一直讓他崇拜無比!他見識過,但巖田總是說不是他的槍法好,而是對手太弱。
伊賀明白這是他的自謙,但心中實在是把他當作了槍神。他簡直是軍中的靈魂。
若不如此,他也不會千里迢迢趕到這裡,巖田已接近傳說,伊賀一直驚他為百世不出的一位奇才。
莫孤獨彎腰拾起一塊鴿子蛋大小石子,巖田不解但是沒有多問。巖田自從見到莫孤獨,就深深知道,他不會做無用的動作,這塊石頭必有用意。
“巖田,你我之爭關乎生死,為了公平起見,我以投石為號,石頭落地,同時開槍你看如何?”
巖田對這個考慮非常滿意,石頭落地需要一些時間,足夠做好心理或身體上的準備。
而這看起來更加公平,條件對等的比槍,才會讓人雖死無怨。
陽光溫暖,兩個人臉上都帶著笑意。
這笑很特別,明明在生死邊緣,兩人卻不去考慮生死之事。
生盡歡死當睡,人為名鳥為食。
兩人好似都看破生死,彼此抗衡不相上下。
望遠鏡裡,伊賀看到兩人慢慢的向後退出一段距離。
那是給子彈一段距離,給人生一段距離,給最後紅塵一段距離。
兩人各後退七米八米九米……中間留下二十多米的距離。
兩人的槍依舊各自別在腰間。
殺器的沉睡,需要血液的喚起。它們沒有善惡標準,只有對手死亡,才是它們的驕傲。
“我要提醒你一下。”莫孤獨道。
此處空曠寂靜無聲,所以,即使如此距離說起話來,也並不影響對方的聽覺。
巖田料想莫孤獨不是那種磨磨唧唧的人,他必然不會提出身死告訴家裡一聲之類的東西。
巖田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姓名,哪怕是個假的名字。
“請講。”巖田道。
莫孤獨嘿嘿笑道“我要提醒你,這片草叢之中有機關,不要招了道還以為是我設的機關。”
“多謝”。
巖田並不知道吳四等人在這埋設了機關陷阱,但莫孤獨說出來,他也立刻想到,這一定是那些特76號人所做的手腳。
“言已進盡,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