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擁有舊世界的大部分騎士美德。
“如果不是這樣,單純只是因為他是‘資深獵人’,又不信仰我主,不會總是藏起來,鎮民們也不會一致同意邀請他做治安官。”
“不可思議!”商見曜向來有話就說。
他感慨的是哪一方面,龍悅紅完全能猜到,因為他也有類似的想法:
一個荒野流浪者出身的資深遺蹟獵人竟然擁有舊世界的大部分騎士美德:謙卑、憐憫、公正、誠實、英勇……
這就像是在說機械僧侶們至情至性,為愛痴狂,不負如來不負卿。
就連同樣荒野流浪者出身,較為資深的遺蹟獵人白晨也覺得荒謬好笑。
她在這個群體裡已經算是有較高道德底線的人,但距離那些美德,依舊很遠很遠。
她自問也就“憐憫”沾個邊,還得是特定物件,而“英勇”努努力勉強可以夠到。
“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些特例。”雷納託沒去爭執這個問題,“哪怕韓望獲的表現是偽裝出來的,但只要他能一直偽裝下去,那也是真正的騎士。”
“嗯。”蔣白棉表示贊同。
她更感興趣的是另外一點:
這裡雖然有不少說灰土語的人,但似乎受紅河文化的影響更深。
當然,歷經舊世界的毀滅和大量人群的遷徙,兩種文化在很多地方都只剩下了殘片,然後交融在了一起。
雷納託看了眼矮自己不少的維耶爾:
“你去主的祭壇前禱告,完成這次的彌撒。”
“是,主教閣下。”維耶爾略顯蹦跳地走向了出口。
路過商見曜時,他忽然側頭,做了個鬼臉。
目送這半大孩子遠去後,商見曜握右拳擊了下左掌:
“可惜……”
蔣白棉隱蔽地翻了個白眼。
她知道商見曜是在可惜自己戴著面具,沒法回以鬼臉。
雷納託沒去詢問商見曜可惜的是什麼,指著前方,轉用灰土語道:
“紅石集最大的軍火商人就在這裡。”
“迪馬爾科先生?”蔣白棉有點興奮。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能見到那位從沒離開過地下庇護所的名譽鎮長?
哪怕是隔著電子產品見面,那也是好的。
只要能交流,就可以詢問迪馬爾科家族對於舊世界毀滅的瞭解!
“對,嚴格來講是迪馬爾科先生,但實際負責的是他三大管家之一的卡爾先生。”套著黑色斗篷的雷納託解釋道,“我等會就介紹你們認識。”
“好啊好啊!”蔣白棉學起了龍悅紅的口頭禪。
“她好興奮。”商見曜“悄悄”對龍悅紅說。
“去掉好,改成有點。”蔣白棉回了一句。
聽到他們的對話,雷納託側頭看了眼白晨,彷彿在說帶這麼一群不太成熟和穩重的隊友真辛苦啊。
白晨怎麼也不好意思告訴他帶頭那個才是團隊的首領。
當沒法改變商見曜的時候,只能加入他。
而精神病向來是頑疾。
出了這條走廊,繞了幾分鐘,商見曜等人看見了另一個電梯廳。
這裡共有三臺看起來很厚重的灰黑色電梯,並在間隔區域鑲嵌著兩臺不大的液晶顯示屏。
雷納託上前幾步,摁了一個按鈕,耐心等待起來。
過了一陣,靠左側那臺液晶顯示屏畫面浮動,映出了一名中老年男子。
他穿著舊世界的黑色禮服,打著一絲不苟的領結,黑髮略有點花白,但後梳得整整齊齊。
他的五官輪廓是典型的紅河人,眼眸呈淺藍色,長相雖然一般,卻有種難以言喻的氣質。
說高貴優雅吧,肯定談不上,可他的存在,讓“地下方舟”的主人迪馬爾科有點這方面的感覺。
“正好,卡爾先生,我有幾位朋友想和你見一面,談點生意。”雷納託本想請螢幕對面的人通傳一下,結果發現今天值守的正是管家卡爾。
這一次,他又改用了紅河語。
卡爾透過攝像頭,掃了雷納託身後戴著面具的四個人一眼:
“請他們明早九點至十點間到我辦公室見面。
“我今天還要忙先生交代的任務。”
白晨看了蔣白棉一眼,對雷納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