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申科獨自一人從帳篷裡走了出來,衣服上還有被淚水沾溼的痕跡,只是從這痕跡的位置來看那淚水顯然並不是馬拉申科的。
“基里爾...他怎麼樣了?”
彼得羅夫政委的話語似有些不確定,也摻雜著不少擔憂在其中,輕舒了一口氣的馬拉申科緊接著開口回答。
“哭了一通,現在好多了,無助的簡直像個孩子一樣。”
聞言的彼得羅夫政委輕輕一笑,基里爾在他心裡一直都是個孩子,自始未變。
“你打算怎麼辦?還帶著他嗎?”
正在從口袋裡摸煙的馬拉申科沒有直接回答彼得羅夫政委的問題,而是在火光閃現、雲霧繚繞間之後才開口回答。
“不然呢?把他放在其它的地方你覺得我會放心嗎?”
政委同志一笑,言語之間更似開玩笑般的味道。
“就算放在我身邊也不放心嗎?”
“你?算了吧,我的政委同志。”
指尖夾著煙的馬拉申科搖了搖頭,回應玩笑的最好方式當然也是玩笑。
“基里爾都快恨死你了,這個時候讓他跟著我才是最好的選擇。你一忙起來連旅部那些參謀都得被你使喚地團團轉,參謀長的活兒都快被你包圓了,那裡還顧得上基里爾。”
馬拉申科的前半句話是開玩笑,但後半句話卻是據實而論,彼得羅夫政委也知道自己一忙起來就忘乎所以,確實沒有多餘的閒工夫去照看自己的小侄子。
“照顧好他,馬拉申科,我虧欠基里爾太多東西了,也許需要你來幫我償還一部分。”
也給自己點上了一根菸的彼得羅夫政委不像是開玩笑,二人就這麼蹲在旅部帳篷門口相伴交流,很長眼色的參謀們和旅部其他人員見此情景紛紛敬而遠之、不去打擾。
“我和你一樣,我也欠基里爾的,準確來說我欠他一條命。要不是因為我,基里爾也就不會挨那一槍,直到現在都沒完全康復。”
“總之,基里爾就交給我了,待會兒我走的時候把他領回去就好。對了,你這邊有收到什麼新命令嗎?我是說方面軍司令部那邊來的。”
眼見話鋒一轉的馬拉申科開始說起了正事,的確有新訊息要對馬拉申科講的彼得羅夫政委隨之悄然開口。
“方面軍司令部來電讓我們守好卡拉奇鎮,原地待命等待後續命令,南面的友軍先頭部隊預計最快中午就能趕到來和我們會合。”
“一旦我們兵合一處,對斯大林格勒的外圍包圍口袋就徹底扎死,那些德國佬就算長了翅膀也別想飛出去。接下來的事就是把保盧斯這條野狗按死在城裡,徹底殲滅掉第六集團軍,然後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聽到任務完成這個字眼,一路走來經歷了各種艱險磨難的馬拉申科不禁有些感慨萬千。
“終於快要結束了,我簡直都快把時間觀念忘了。這一仗結束以後我一定要請個假好好回去休息一下,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把我累垮。”
馬拉申科不常因為這些瑣碎的小事而抱怨,更多的時候倒像是一個永遠停不下來的戰爭機器一般。
眼下既然能說出這種話來,彼得羅夫政委當然知道馬拉申科這是已經相當疲倦的徵兆,但是該調侃一下還是得補充到位的。
“我記得你總說自己不會累也不知疲倦,現在就著急想休假,難道是想娜塔莉亞了?”
“嘿,這為老不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