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天蠶之蛹便開始出現破碎的跡象,不斷鼓動的蠶絲正緩緩凝結,變得堅硬,而裡面掙扎破蛹的力量,卻有增無減。
一個時辰之後,經脈與細胞之中,雙重法力澎湃湧動,項鷹面板變得越來越紅,體內的燒灼感也越來越強烈,額頭上冒出細汗,扶在膝蓋上的雙手用力抓握,骨節突出,微微顫抖。
太清洗劍錄瘋狂運轉,此處正好人煙罕至,天地靈氣十分充足,能夠提供充沛的靈氣轉化為法力,為項鷹衝境做好準備。
“吼”
丹田之中的心魔火靈吐出一口綿長氣息,出輕微低吼,四周的靈氣頓時吸收的更快,已經熱到燙的面板上,再次傳來針扎一般的刺痛。
刺痛與體內的燒灼痛感雙重加身,火靈低吼與怦然有力的心跳聲重疊,經脈法力與細胞中的火炎法力湧動不息,項鷹神識中,天蠶之蛹終於出現裂縫。
咔咔咔!
第一條裂縫出現之後,迅蔓延,眨眼功夫,整個蠶蛹便佈滿裂痕,微微顫動起來。
項鷹心中一喜,立刻穩下心神,調節呼吸,仔細感受體內和神識中的各處變化。
“呼”
咔!
最後一道破裂聲響起,一片黑暗之中,天蠶之蛹猛然碎開!
無數蠶絲碎片向四周黑暗飄去,微微照亮四周光芒,蠶蛹中間,散著刺目白光的天蠶大道碎片顯現,項鷹如醍醐灌頂,被疼痛折磨的有些昏沉的頭腦瞬間清晰起來。
“呼”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爆,沒有皮開肉綻的難忍劇痛,經脈中的法力充沛而凝實,澎湃奔湧的度逐漸平緩下來,細胞之中躁動的火炎法力也化為一股股小小的熱流,旋轉湧動著。
項鷹緩緩睜開雙眼,嘴角掛著一絲喜悅笑意。
雙三重。
在戰鬥中的成長,果然要比丹『藥』有用。
項鷹神識一動,正在遠處愣的『毛』地黃眼神閃過一絲光芒,隨即轉身往回跑。
“主人?!”跑到近前,見項鷹正坐在地上,額頭汗意涔涔,『毛』地黃驚訝的問道“出了什麼事?您受傷了嗎?!”
“沒有,修煉而已。”項鷹搖頭,隨即問道“周圍有什麼動靜?”
『毛』地黃聞言鬆了一口氣,轉身指著山坡東南方,一臉誇張道“我在前面現好大一片墳頭!”
“墳?”項鷹眉頭一皺,將額頭上的汗拂去,站了起來“過去看看。”
這百里荒山,連人跡都沒有,怎麼會有墳?
走近一看,的確是一大片小土丘。
土丘密密麻麻,一座連著一座,錯落在樹林之中,一眼望不到頭。
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枯葉,目之所及,一片金黃。
有幾個小土丘上,立著單薄木碑,似乎是用銳器倉促削成,並不精緻,歪歪斜斜的『插』在土中。
“不對。”項鷹繞過最前排的幾座土丘,向最大的一處走去“這不是墳,太小了。”
最大的那座土丘,也只有半丈方圓,若是埋葬屍體,也太寒酸了一點。
“不是墳?那是什麼?”『毛』地黃快步跟上,好奇的盯著土丘上的木碑,仔細辨認上面的字“什麼劍什麼?”
木頭經過歲月洗禮,風雨侵蝕,邊角已經開始腐爛,上面刻的字也有些模糊不清。
項鷹伸手拂去碑頂的落葉,手指向下,輕輕拂過刻字。
落成這四個字的,一定是一把寶劍。
使用這把寶劍的,一定是一個高手。
字雖刻的倉促,行劍卻有力遒勁,字跡飄逸不凡。
“赤離劍冢。”
“赤離劍冢?”『毛』地黃疑『惑』的重複了一遍,又跑到另外幾座立有木碑的劍冢旁邊,一一檢視“主人,這些木牌子上,都刻著這四個字,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不知道。”項鷹搖頭。
既然是劍冢,這一座座土丘下面,埋葬的必然是劍。
古有傳聞,練劍修行之人,手中的劍常年隨身修煉,劍體之中也會慢慢生成靈氣,有絕世之劍,還會凝成自身修為,當寶劍被破壞,或者用劍之人死去,人們會專程為劍立冢。
這片山坡,全是密密麻麻的劍冢,其中到底埋葬了多少寶劍?
這些劍的主人,如今又在何處?
寒風吹過,林中響起一片颯颯風聲,劍冢沉默,項鷹亦不知如何回答。
只是,那股若有若無的凌厲氣息,到底來自於何方?是這冢裡的劍氣未消,還是另有原因?
“見鬼了,這裡明明沒下雪,怎麼這麼陰冷。”『毛』地黃打了個哆嗦,身為鬼體也感到一絲寒意。
項鷹繼續向劍冢深處走去,一邊細細觀察“這裡好像設下了什麼法陣,不是在鎮壓,就是在守護。”
“鎮壓守護?”『毛』地黃歪著頭,看不出什麼異樣“劍都埋了,難不成還能變成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