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度非常慢,跟後世的車遠遠不能相比。
而且還要時常靠邊臨時停車,讓張平感覺,那簡直就是堪稱蝸牛。
不過杜遠已經習慣了,張安的興趣也全部在第一次出門看到的各處風景,沒有絲毫不耐煩。
好在兩人都帶了不少吃的東西,車窗是那種可以隨時開啟的,只要不離開車站,倒是可以隨時開啟,涼風吹進來,車廂裡也沒有多麼悶熱的感覺。
杜遠一路上為兄弟兩介紹了很多東西,尤其是沿途和各個地方需要注意的事項,還算貼心。
不過張平和張安更感興趣的是他所說的那些生意上的事情。
雖然杜遠刪刪減減儘可能的隱去了很多細節,但張平依舊能夠聽出他那些生意的兇險。
張平沒有勸說讓他停手,這樣的人比他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勸說也沒用。
這一趟車走的很慢,直到次日早上五點才堪堪到達洛陽車站。
不過杜遠並不在洛陽下車,他要去鄭州轉車,兩人也就此分開。
杜遠行蹤不定,聯絡的事情只能等杜遠聯絡姜鵬,然後再給他轉告。
不過讓張平慶幸的是,原本曾今聽說和見識過的車上半夜被搶的事件他這次並沒有碰到,就算半夜到站也沒鬧出多大動靜。
至於賊,也許是他們兄弟兩個這次可以穿的普通了一些,也沒碰到,一路都很平安。
洛陽站非常小,三站臺五道就是它的全部,站臺上的頂棚也是那種最普通的“v”字形,柱子刷著白色的石灰,怎麼看怎麼土氣。
走出洛陽車站,夏天的天亮的早,這裡已經開始天亮,迎著東方滿是金光的天邊,張平拍拍張安的肩膀道“走!咱們先去吃點東西!這幾天先辦事,有空了哥帶你到處去逛逛!”
一聽到玩,張安的眼睛立馬就亮了,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紀,哪怕昨晚他一共也沒睡多久,瞬間就一臉亢奮。
“嘿嘿,我就知道三哥對我最好,我聽三哥的!”
張安如今對張平真是言聽計從,毫不猶豫就送上奉承!
張平笑笑,在他毛茸茸的腦袋上輕輕揉搓了幾下。
“三哥,你看,那個人怎麼啦?”
兄弟倆正要過馬路,張安忽然拉了拉張平。
張平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一個二十來歲的瘦弱年輕人正坐在馬路邊上掉眼淚。
這本來也沒什麼異常,不過這個人最為特別的就是穿著一身的確良白襯衫,能穿著白襯衫的,那基本都是機關單位的工作人員,起碼都是知識分子。
這人相貌很普通,甚至有些醜,張平不想多管,這樣的人太多了,誰沒點難處。
要是他上前幫忙,那還真是救不過來。
不過張安此刻倒是忽然愛心氾濫了,說道“三哥,要不我們問問他怎麼回事吧,看著挺可憐的,一個大男人坐在這裡哭,肯定是有難處!”
張平心裡其實真不想管這種破事,不過弟弟這麼說,他也想起了上輩子自己落魄的樣子,心裡一軟就走了上去。
“這位大哥,這是怎麼了?怎麼坐在這裡哭?”
張平問了一句。
那人聽到有人在身邊說話,還是一口普通話,馬上抬頭看過來。
“你好!我的包在車上被偷了,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單位的介紹信和錢都丟了,還有帶來的資料也沒了,都不知道事情該怎麼辦了!”
這人一開口,雖然是普通話,但卻是帶著一口濃郁的鄂省口音。
“你是鄂省人?來這裡做什麼?”張平接著問道。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對,我叫徐輝,是鄂省麻城人,這次是來洛陽代表單位參加一個學術交流的,可現在我帶的東西全都沒有了……”
說著就馬上唉聲嘆氣起來。
張平眉頭皺起,這事他好像也幫不上太大的忙。
不過看著張安一臉希望他幫一把的眼神,張平於是說道“這位大哥,這樣吧,我也是剛到這裡,出門在外,難免會遇到一些難處,要不你先跟我們一起找個地方住下,吃點東西,再想辦法吧?”
那人眼中有了喜色,不過卻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個……多不好,只怕要拖累你們!”
張平笑笑“沒事,多個朋友多條路,我們能見面也是緣分,就當交個朋友吧。
走吧,想必你也餓了,一起去吃點東西再說!”
張平見這個人還真有知識分子的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呆滯和木訥,倒是多了幾分好感。
幫一個陌生人無所謂,但出門在外,他不得不留心,被壞人盯上了總是很麻煩的一件事。
只要這個人是個正經人,他幫一把也就當做好事了!
洛陽城真的不大,問了下人,三人走過兩條街,拐上一條小街道,馬上就眼前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