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泰賓館站了四個小時,盯著這賣油條的攤販四個小時。
人流從稀疏到擁擠又到了稀疏。
合泰賓館裡有人進出,他看不到這些人,就如這個攤販看不到他一樣。
安休甫挪動步子離開了合泰賓館,再次來到村頭的暮色賓館。
賓館門口依舊掛著”裝修中,暫停營業“的牌子,而且大門上了鎖。
睏意襲來,這是做殭屍以來,第一次有了睡意。
他找了一家賓館住下,把房門用房間裡的桌椅徹底堵死,在桌子角上放了一個玻璃水杯,把窗戶關上,席地躺下。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五點。
貓眼變成一個大窟窿,桌子角上的水杯摔在了地上。
門開了,但是沒人進來。
安休甫點燃一根菸,這看似毫不起眼的一個攻防,其實同樣含著一個安休甫的瘋狂試探。
他是殭屍,馬蟬都掐不死,一些普通人,怎麼可能殺死他?
但自己要是殺不死,不是明顯開掛了?
葉如燕會允許這種掛出現?所以他把這水杯放上去。
要是正常人這個水杯落地,肯定會驚醒。
但是他睡覺後,時辰不到,是不可能醒的,就算捅刀子也不會睜眼。
如果真的睡夢中被捅刀子,那麼這個博弈就沒有任何公平可言,他無論怎麼掙扎,都只有死路一條!
還好,他沒醒,也沒有死在睡夢中。
手機突然響起,這個鈴聲像是卡著他醒來的點,看看來電顯示,是程永波!
接通電話,程永波的聲音傳來,
”小安,你把錢分我二十萬,咱倆各走各的,你覺的如何?咱們畢竟兄弟一場.......“
安休甫把手機直接結束通話。
開什麼玩笑,這是約自己去殺他滅口嗎?
現在什麼局面,自己就算想裝腦子不清醒都難。
十幾個人互相殺戮,自己還要分心去管什麼殺人案。
自己精神分裂到什麼程度,才能分心兩處,去分別應付這兩個殺局。
跳上門口的桌子透過貓眼朝外看看。
門口地板上牆壁上,能看到的地方到處是血跡。
從桌子上跳下來,身後把房門拉開一條縫。
入目就看到兩具緊挨著門躺著的屍體。
一箇中年男人,穿著整齊,雙目圓鼓,脖子上有一道清晰的割痕,是被一刀斃命!
另一個背朝房門側躺,渾身浴血,衣服幾乎被割成碎布。
這是昨晚跑他家的那個男孩,不過這男孩的死狀有些悽慘,應該是被一群人圍殺的。
現在包括他在內,還有七個人,而且現在七個人都在自己住的這個賓館裡。
具體躲在哪裡就沒法感知到了。
煙抽完,安休甫走到陽臺,推開窗戶爬到視窗,奮力一躍,跳到了對面的樓頂上。
對面樓頂有一棵老槐樹的分岔,爬樹落到街道上。
十分鐘後,他就打車離開了澗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