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清晨,花開正好(2 / 4)

眼見自己的鞋就放在靠近男人的那邊床下,蔣薇小心翼翼地想要跨過男人的身體下床,就在這時回眸瞥了眼男人的臉,那沉靜地睡著的屬於路徵的臉——蔣薇驚嚇之餘一屁股跌到了床下。再柔軟的地毯也削減不了她這一記痛摔,“啊”的一聲尖叫當即吵醒了睡夢中的男人。他就這樣不悅地睜開眼睛,蔣薇就這樣陷進他的目光裡。四目相對間,路徵率先反應過來,起身扶起她。

蔣薇在這個不發一言的男人面前絲毫不敢造次,只能吃痛地揉著腰,環顧四周:“這兒是?”

“我的休息室。有時候我加班加太晚,就會在這兒住。”

這位蔣小姐的睡相可真讓人不敢恭維,第一次她睡著,他想叫醒她,結果卻捱了她一巴掌。這次他想把她放下就走,她卻直接抱著不撒手了。

蔣薇也不明白自己在心虛些什麼,或許跟這樣一個平時遙不可及的人共處一室,本就會心跳加速。她的目光在房間裡亂晃,就是不敢直視他,直到看見牆角的座鐘,她頓時詫異地張大了嘴:“已經7點了?您7點不是有行程嗎?”

他竟也不知不覺地睡了這麼久?路徵捏了捏緊繃的眉心,放下手對她微微一笑:“抱歉,我得走了,你可以繼續在這兒休息,或者我派車送你回家。”

蔣薇立即整理了表情:“不用,我已經休息夠了,我回去工作了。”

二人一起乘電梯下樓。安靜而封閉的空間,不發一言的男人,蔣薇盯著眼前的背影走神。他應該有185公分吧,自己當時抱著他睡,簡直就像是樹袋熊抱著挺拔的樹。

蔣薇猛然醒過身來,她這是在看哪裡?趕緊收回目光,心中直斥責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竅……蔣薇之所以選擇進明庭實習,而非長輩曾建議她考慮的那些跨國企業,是因為她知道明庭是一個寶庫,可以讓她學到很多。可漸漸地她發現了另一個寶藏,一個名為“路徵”的寶藏。

這個男人,待人接物不卑不亢,辦事風格雷厲風行,這是一個極具個人魅力的人,無論是作為一個老闆,還是作為一個男人……蔣薇發現自己在對待這份工作的心態上起了一些可怕的變化。是的,“可怕”的變化。這令她惶恐。小外甥的滿月酒就設在明庭旗下的酒店,路徵禮到但人未到,畢竟他和莊子楠曾經的關係多少讓人有些尷尬。蔣薇看著原本屬於路徵的那個座位空著,多少有些失落,也有些坐不住了,逮著人就問:“莊子楠呢?”“你表姐在休息室哄孩子呢。”果然蔣薇一推開休息室的門就聽見尖銳的哭聲,正手忙腳亂的表姐回頭見她在門外探頭探腦,把奶瓶交給保姆,招手讓蔣薇進來。小嬰兒倒也神奇,一見到蔣薇,竟不哭了,彷彿這麼小年紀就已經知道在陌生人面前哭鼻子是一件很丟人的事。莊子楠終於可以緩口氣:“你不是說今天要加班嗎?還以為你不來了。”“老闆知道你今天給兒子辦滿月酒,特地放了我半天假。”莊子楠自然知道這個“老闆”指的是誰,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復過來:“你怎麼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怎麼,實習得不順利?”蔣薇嘆了口氣:“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誰?”“……”“該不會是你老闆吧?”莊子楠這是一句十足的玩笑話,可蔣薇突然一副被人戳了腳底板的樣子,莊子楠猛然發現這個玩笑開大了。

“他哪一點吸引你?”

“不知道。”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他的?”

蔣薇想了又想:“不知道。”

“那你有什麼是知道的?”

這回她倒是不假思索地就答上來了:“我知道我只要一天沒見到他,就渾身難受。”“我能理解,他確實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可是……”莊子楠很替她擔憂,“他比你大整整十歲。”

蔣薇頹喪地塌下雙肩,莊子楠拍拍她,一舉一動間多少有些讓她自求多福的意思:“當年我和他交往了將近兩年,但其實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他甚至連我的手都沒有牽過。直到現在我結婚生子了,回過頭去看,才發現他其實是那種表面上看起來很溫和,但內心是座大冰山的男人,如果你不能用你全部的熱情去融化他,那麼最好離他遠遠的,不要對他動心。況且……”

“什麼?”

或許這才是表姐對她如此擔憂的最重要原因:“他深愛過一個女人,現在他還愛不愛著,我不敢確定,可那個女人絕對是他心裡的一根刺。你要靠近他,起碼得先拔掉這根刺。”

蔣薇仔仔細細地觀察表姐:“我以為你會堅決反對呢,畢竟你和他……而我又是你妹妹……”

莊子楠這回倒是真的笑了:“其實我也很好奇,這麼優秀、這麼遙不可及的一個男人,最後到底會被什麼樣的女人拿下。薇薇,看你的了。”

看她的?

表姐註定要對她失望了。

她所知的所有追求人的伎倆全是從電影裡看來的,一點兒也不具備實際操作價值。總經辦直屬於路徵,蔣薇幾乎每天都能和他碰面,可他大概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年輕實習生如今滿腦子都在想著該如何把他拐到手。

她這樣不務正業,終於在工作上出了差池,首席助理劈頭蓋臉的怒斥衝她而來:“你明明看見對頭公司的老總坐在路總的辦公室裡等路總,怎麼還敢把這麼重要的檔案大咧咧地放在辦公桌上?現在完蛋啦,對頭公司看了我們的機密檔案,我們還怎麼在投標案上贏他們?”蔣薇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秘書趕緊朝首席助理使眼色,畢竟蔣薇的身份特殊,連董事長都親自交代了,要所有人好好關照她:“小蔣也不知道坐那兒的就是經茂的徐總啊,路總正往公司趕了,會想出解決方案的,小蔣你先下班吧,這事兒別往心裡去啊。”

正說到這裡,有人跑進辦公室:“路總回來了,讓我們通知相關部門,10分鐘後召開緊急會議,務必在三天之內重做標書。”

三天之內重做標書,意味著所有相關部門都要加班加點。

“小蔣你先回去吧,這兒沒你什麼事了。”秘書拍拍蔣薇的肩,蔣薇卻突然調頭就往外跑。

電梯遲遲不來,她索性爬樓梯直奔會議室,在會議室門外不遠處截住了匆匆趕來的路徵一行人。

他朝她迎面走來。

蔣薇鼓足了勇氣,才在彼此錯身而過時對他說:“對不起。”

她無法分辨他是否短暫地停住了腳步,她甚至無法確定他有沒有聽見她的話,蔣薇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冷冷地撇下她離去,全然無視她這個人。

這難免讓人沮喪。

破天荒得來的假期喚不起她的半點笑容,蔣薇也不確定自己表現得有多沮喪,以至於家中的阿姨把她的情況彙報給了遠在國外開會的父親。父親打回來的越洋電話裡,語氣隱隱透著擔憂,蔣薇忍不住哭喪起臉:“爸,我捅了個大婁子。”

她把事件緣由和盤托出,蔣父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足有一分鐘,終於開口:“薇薇,這事兒你就別往心裡去了,爸一定把你欠的這份人情給還上。”

其實蔣薇根本就不確定父親到底能幫上什麼忙,在家待著,越待心裡越沒底,只好覥著臉打給路徵的秘書:“我不想再休假了,婁子是我捅出來的,我能彌補上一點是一點。”

“這……我替你問問路總吧。”

或許她真的幫不上任何忙,但礙於她的身份,路徵最終還是銷了她的假,讓她回總經辦。其他事情她插不上手,幫忙處理些雜事倒還是可以的。

同事們忙得昏天暗地,蔣薇也挺忙,忙著買咖啡。拎著兩大袋咖啡杯回到總經辦,迎接她的是個特大好訊息:新的標書終於在截止日前趕了出來。同事們歡呼著接過蔣薇遞過去的咖啡:“終於可以回家睡個覺了。”見路徵秘書也回到了總經辦,蔣薇不由踱過去:“路總呢?”“應該還在總裁室。”蔣薇沒怎麼猶豫就端著咖啡上樓,總裁室並沒有人,蔣薇想到另一種可能,果然,她推開休息室虛掩的門,就看見路徵睡在那裡。

他是真的累了吧,即便睡著仍是滿臉倦意。蔣薇躡著腳步靠近。床頭櫃上放著瓶安眠藥和半杯水。這個男人的睡眠質量是有多差?累成這樣,還需要安眠藥才能入睡?這個念頭一瞬間就從蔣薇腦中劃過了,她現在只顧得上欣賞他的容顏。這個距離看他的眉眼,越發覺得俊朗,她蹲在床邊,忍不住碰了碰他的眉心。

然後是鼻樑、嘴唇……當她的手指移到他的下巴上時,男人的雙眼“霍”地睜開。不僅如此,他還捉住了她的手。

蔣薇驚叫一聲,條件反射地抽手,哪料到他力氣那麼大,她不僅沒抽回手,另一隻手一揮,床頭櫃上那半杯水還灑了,當即濺了她一身。

他是警備性極高的人,發現是她,才收回了對她的鉗制,咖啡的香氣四溢,伴隨著路徵的聲音:“你怎麼跑這兒來了?”瞥一眼她溼透的衣襟,當即一皺眉。

蔣薇隨著他的視線低頭看看自己,白襯衣溼成了半透明,好不尷尬:“我……”

話音未落二人耳邊就傳來敲門聲,門一直是虛掩著的,緊接著響起的,是秘書的聲音:“路總?”說著就要推門進來。

蔣薇慌忙指一指自己,她現在這個樣子該怎麼見人?正當她要開口時,路徵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同時對門外的秘書說:“我在這兒睡會兒,你別進來了。”

秘書已然離開,路徵隨即也鬆開了捂在她嘴上的手,這個女人卻仍舊愣愣地看著他,目光明明滅滅的像是令人迷濛的霓虹。

“蔣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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