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七章 南征動員 內有隱憂(2 / 3)

小說:順明商砼 作者:特別白

看見袁文宏遞過來的信,李孟一邊接過來,一邊笑著說道:

“這折騰什麼,離著這麼近,有什麼事情當面過來說就是了。”

展開信箋,看著看著,李孟就皺起了眉頭,冷聲說道:

“欺負我是個粗人嗎!說什麼乞骸骨,這話是他上奏時候對陛下講的,對我講,豈不是要陷我於不忠,他是監軍文臣,我是武將,他這麼寫,是要指責我跋扈不成,上下體統尊卑都不要了嗎?”

話說完,直接是把信紙摔在桌子上,對袁文宏說道:

“明日給他送回去,說是文武殊途,這重臣磨勘銓敘,乃是天子操之,我這等武將哪裡能說什麼。想要告老還鄉,自有京師的陛下和諸位大佬拿主意,來這裡問我有什麼用處。”

袁文宏臉上帶著笑容,點頭答應,心中卻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山東巡撫顏繼祖在山東雖然吃好喝好腰包也好,但陪著李孟做事,上下倒置不說,而且每天膽戰心驚,生怕李孟這邊事敗,或者是自己那裡觸犯了李孟,那自己都是個身死族滅的下場。

從吏部都給事中的意氣風發到出京經歷的一件件事,如今的山東巡撫顏繼祖可是心灰意冷,只想著太太平平過下半輩子,再也不願意摻合到大明官場的任何事,更別說這山東李孟的事業中來了。

可他想請辭,李孟這邊根本不答應,有這麼個用熟了的巡撫在山東,總歸是少了很多麻煩,要是這人一走,再派過來一個新的,還要威逼利誘,現在事情這麼多,誰願意多花費這些心思。

袁文宏心中想的明白,那邊李孟的接下來的話果然不出他所料,李孟摔完信紙,喝了口茶,又是笑著說道:

“袁主簿,明日你去巡撫官署一次,好好勸勸巡撫大人,這山東太太平平,其他處兵荒馬亂,在這裡待著多好,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袁文宏連忙躬身答應,心中卻是暗笑,李孟這話說的當然不是山東太平,而是你顏繼祖要是不在任上,那可就不太平了。

這山東巡撫顏繼祖也真是可憐啊,乞骸骨,那是臣子向皇帝說要退休的意願才用到的詞,可現在都已經用在給李孟這種武將的信上,可見把自己的姿態放到了多麼低,已經是有些慌不擇詞了。

但只要李孟不答應,顏繼祖就不敢上表請辭,儘管按照名份和實際上的人事手續,一地的巡撫要辭官,是要經過皇帝核准的,而且也只有皇帝能夠決定。但這顏繼祖卻絲毫不理會朝廷,只是不斷的請求李孟答應。

這件事在外人眼中看著可笑可憐,膠州營系統的文官之中,人人都是幸災樂禍的看熱鬧。

不過李孟有些事並沒有和袁文宏講,按照孫傳庭的分析,在現如今的天下局勢,兵部尚書是個下面生著火的爐子,無論是誰坐在兵部尚書的位置上,管他是哪個黨的,管他之前名聲多顯赫,管他籠絡了多少御史言官,都不會坐太長時間,而且必定會灰頭土臉的下臺,甚至性命不保。

這位置誰上誰被下面火烤,但這個位置卻也是樞機諸臣中最重要顯貴的之一,權力至大。

從膠州營出現時候起,除卻劉福來擔任司禮監秉筆太監和南京鎮守太監外,中樞對山東的態度都是冷淡和有敵意的。如果能換個對山東親近,或者是對山東知根知底,知道李二郎威勢的大臣上臺,那肯定是會少很多的麻煩,畢竟,朝廷對山東已經是無可奈何,真正熟悉山東的,肯定是會忌憚和考慮具體的情況來行事,方便許多。

看天下間有資格坐兵部尚書這個位置的高官大臣,數來數去沒有幾個,而且年紀合適的更是少,算下來這幾年功績累累的顏繼祖可是有力的人選,搞不好還是最有力的人選之一。

畢竟李孟這幾年東征西討,戰無不勝,立下了赫赫功勳,這顏繼祖作為主管一省軍政的巡撫,自然有個運籌統帥之功,而且,在制度裡面,運籌之功才是首功。有這等武勳,又是在中樞做過吏部都給事中,人脈寬廣的大佬,怎麼看也是適合這兵部尚書的人選,再加上膠州營富可敵國,出錢溝通,那自然成算更大。

李孟這邊已經是計劃完畢,只要是朝廷決定擢升顏繼祖為兵部尚書,那顏繼祖肯定是孤身上任,家丁奴僕全都是膠州營這邊“好心好意”安排。

到那時候,在京師的兵部尚書,肯定是親山東的立場,或者說,必須是親山東的立場。

那邊袁文宏告了聲罪,躬身退了下去,自去安排巡撫官署那邊的事,外面的家丁卻又是通傳:

“濟南府同知周揚周大人到。”

李孟搖搖頭,對邊上的一名僕人吩咐,讓他去通知內宅,給自己留飯就行,不用等候,常駐濟南以來,早飯晚飯,全家人總要等著他一起吃,很多時候晚上李孟被公務纏身,老婆孩子還有長輩都是餓著肚子等。

這舉動固然是讓李孟感覺溫馨,可也覺得過意不去,時間久了,每次遇到這樣的事,都是安排下人回去知會一聲,不過幾個女眷還是要等,他也是無奈。

現在的周揚可不是當日那指點江山的意氣書生,他可是山東境內排在前三的文臣,別看他是個同知,但山東人不知道巡按是誰,濟南人不知道濟南知府是誰的多了,可不知道他周同知的幾乎沒有,幾人之下,萬人之上,威權自重,身份氣度可不是從前可比。

不過在李孟面前,他依舊是當日的那名舉人,恭敬客氣,說話也是直接的很,一進門施禮客氣,坐在椅子上直接開口說道:

“大帥,昨日間安排的改編兗州豪紳的官吏和帳房,今天上午已經是啟程。”

和其他膠州營的高層相比,最近這段時間周揚算是和李孟接觸最少的一位,對這種情況,周揚的心中總是很不安,在一個團體之中,和核心越親近,地位也就越高,周揚一直在地方上操持民政屯田之事,這方面工作幾乎是自成體系,和李孟的接觸的機會不太多,雙方有點各忙各的感覺,周揚覺得自己是愈發的疏遠了。

特別是袁文宏成為這鎮東將軍幕下的主簿之後,周揚心中更是後悔,按照大明的體制和觀念,袁文宏的品級雖然低,卻參贊機要。在山東士人的眼中,這袁文宏的地位已經是和周揚持平,隱約間還要高過去,畢竟這可是更加的接近核心。

以上種種,周揚自然是心中不安,李孟常駐在濟南這段時間,他自然是來的勤了些,不過察言觀色,李孟對他的態度是和藹,是和朋友交往的姿態,對袁文宏則是上級對下級的態度,而且許多事情還是放手讓他去做,這才是安心下來。

整個山東的氣氛逐漸緊張起來,可兗州府那些還遊離於體系之外的大戶人家,並不知道這緊張的氣氛到底是針對誰。

何況他們被越來越高的鹽價折騰的苦不堪言,一邊是精神上的驚懼,一邊是經濟上的緊張,直接加入膠州營體系的人是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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