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有點慌,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方大人最近似乎頻頻與故友相聚?”雲滄瀾狀似無意問道。
“回殿下,聚過幾次,都是微臣年輕時的故友,敘一敘舊時情誼。”
“舊時情誼?” 雲滄瀾冷笑一聲,猝然變臉,“自何時起,京兆尹的斷案處事也要看暉州知府的臉色了?”
“冤枉啊!殿下,微臣不曾如此。” 方大人當即跪下喊冤,頭上滲出虛汗。
他做官也快二十年了,見到皇上都很自如了,可是打心眼裡怕瑞王。
皇上性子寬和,心大好說話。犯點小錯,皇上也就輕拿輕放。
可瑞王威嚴自重,心思縝密。被瑞王抓了錯,那以後就沒戲了。
“冤枉?那韓桂兒被押來後,為何不提審?”
“這,這實在是因為案件繁多,還沒輪到。”
方大人額頭上滴下汗來。
韓桂兒確實被關押了兩日,因為程荃跟他打了招呼,說好等風頭過去了,再悄悄斷案。
一個鄉野刁婦,泛不起什麼浪花。
可沒想到把瑞王這座大神都給招來了。
要是再拖下去,他頭頂的烏紗帽都得丟了。
“既然瑞王殿下如此關心,微臣今日就審。”
“可,”雲滄瀾說完,並不起身,“現在就審,本王在此處旁聽。”
“是,微臣這就去提人。”
方大人不敢多言一句,麻利地去吩咐衙役把人帶來。
韓桂兒被帶上來的時候,衣裳更髒了,臉也憔悴了些,但一雙眼卻亮。
自從被衙役帶走,她就一直在等人提審。
當初把她從暉州帶來的人說,她會被送官,然後會有高位者插手她的案子。
在程府門口撒潑只是個引子,最關鍵的一步,是被審時將程家醜惡嘴臉揭開。
她等了幾日,終於等到被提出來。
眼前一箇中年官員,兩鬢花白,側邊還坐著一位氣度雍容的年輕男子。
韓桂兒看見雲滄瀾,彷彿見了神仙般,眼睛都轉不動了
“大膽刁婦,姓甚名誰,為何去程家上門訛詐?” 方大人驚堂木一拍,氣勢就上來了。
韓桂兒被肅穆的氛圍嚇得一抖,趕緊低頭:“小、小的並非訛詐,小的叫韓桂兒,幾年前被程家公子佔了身子,如今只是來討個公道。”
“你如何會與程家有牽連?”
韓桂兒一五一十將幾年前她與程黎生的事情說了。
她本就不比京中貴女有教養,再加上這幾年在鄉下聽人粗言粗語的,她講話也不知忌諱,竹筒倒豆子一般不分輕重點地全說了。
“……他當時還拿走了我一件鵝黃的肚兜,說路上解相思……他屁股上有三顆小痣,其中有一顆還是紅的……還有他下面那物件形狀是……”
“夠了!莫要汙言穢語髒了貴人耳朵,往後說!” 方大人將驚堂木拍得響亮。
他斷案也這麼多年了,心知韓桂兒不似撒謊,這回程兄算是栽了個大坑。
他每拍一下驚堂木,都覺得是在程兄送終。。。
韓桂兒接著往後又囉嗦地說了許多程黎離開之後生的事情:
“……我和念兒過得苦,因此還是決定來尋他。”
方大人又問了她幾個問題,還有一些關鍵的時間點,韓桂兒也都答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