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兒這般花心思,當真如此喜歡那蘇靖遠?”
雲朝容想一想,答道:“我很喜歡和他在一起。”
她很難說自己對蘇靖遠的好感到了什麼程度,但是她和他在一起時覺得開心舒服。
想到要和別人成親時,莫名會有些反感,可是想到要和蘇靖遠洞房花燭夜,不但不反感,還有點,咳咳,期待。
“既然容兒真心喜歡,便順了容兒的意吧。”
雲滄瀾終於鬆口了。
他就這麼一個一母同胞的妹妹,他也希望她高興。
至於那蘇靖遠,就是身子弱了些,以後用好藥調養便是,哪怕日日吃人參,他們也供得起。
“若是將那蘇靖遠有什麼讓容兒不順意的,大不了換了便是。”
皇上說得很自然,誰娶他的寶貝女兒都該好好供著。
“不過,他雖然出身譽國公府,但一個白身說出去也不好聽,過兩日朕封他個官做做。”
雲朝容贊同:“那我去問問他擅長做什麼。”
皇上擺手:“他擅長做駙馬就行。”
不指望蘇靖遠有什麼大建樹,就是個名頭,說出去好聽些。
雲朝容:……封官這麼隨意的麼
雲滄瀾:“父皇欲何時下旨?據兒臣所知,京中有不少人家已經在請人牽線去譽國公府說媒。 既然已經定了,還是早下旨為好,少些事端。”
“瀾兒說的在理,朕明日就擬指。”皇上也很乾脆。
雲朝容都懵了,這比她想象中還快。
有一個頭腦簡單的父皇和言辭果斷的皇兄,原來是這種感覺。
雲朝容的幸運,蘇靖遠是沒有的。
玄機道長為他批命一事傳出,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來登門了。
譽國公府。
“侄兒啊,那大理寺卿的閨女可是多少人求不到的,這等好事落你頭上,多虧嬸孃幫你留意著啊。”
說話的是一個年近四十的婦人,身上一件半新不舊的春衫,袖口的杏花都有些褪了色。
是蘇家遠房的堂嬸,早就落魄的分支,過年過節也不一定能看見一回。
“呸,大理寺卿的人家要侄兒入贅,憑什麼?”
另一個歲數相當的婦人不悅地搶過話頭,然後轉而對著身前的蘇靖遠笑:
“靖遠啊,按輩分,你喊我一聲姑母。
咱蘇家的子嗣,不用去別家入贅,戶部尚書他們一家人可是好得很,和他們結親,只需要單獨去外面開府住就行。宅子都提前準備好了,那叫一個氣派啊……”
蘇靖遠站在前廳,眉眼神色淡淡的,仿若沒將眼前人的話收入耳中。
自從譽國公府接二連三出事情後,族中親戚幾乎無人來過。
哪怕在出事之前,這些族中親戚也不曾看望過他,頂多當初只巴結過老夫人和蘇銘遠。
這個時候倒是接二連三地上門了,不用猜也知道,定是收了人家的好處才來拼命做說客。
“侄兒!這事兒行不行你好歹說句話,怎麼一聲不吭的?”蘇家堂嬸見蘇靖遠心不在焉,眼中多了一分不耐煩。
她一早來就為了這事,要是這次能幫戶部尚書的三閨女談成親事,那戶部尚書還能提攜一把她夫君。
若非如此,她才不來譽國公府沾這病秧子的晦氣。
“是呀,靖遠你給個話,到底想應了我這頭,還是你嬸孃那頭?”堂姑母也催促著。
蘇靖遠垂眼,端起茶,緩緩刮開面上的茶葉,長睫下的眸子如黑夜中的潭水沉寂。
“多謝兩位長輩的好意,只可惜,靖遠無心於兩家。”
他一身深藍的衣衫,身材修長,白皙的手輕颳著茶盞,這樣簡單的動作在他做來竟透著上位者的貴氣與自得,看著便賞心悅目。
連面前兩位婦人也不得不承認,這長年不見的堂侄兒真是一副好皮相,放眼京城,也未必能找到更出挑的。
可蘇靖遠嘴裡說出的話,一下刺激了兩人。
“什麼?兩家你都不肯?”嬸孃喊起來,“侄兒,你日日病在府中,怕是不知道這兩戶是什麼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