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真緩了緩神,然後這才想起來什麼,從一旁拿過了那把漆黑的劍傘。
“幻塵先生,您這把造型奇特的傘有什麼故事嗎?”
這聲先生很明顯比之前說的要更有分量一些,如果說之前是說的客套話,那麼現在就是真正帶著一些尊重。
“這個啊……”幻塵垂眸,實則內心正在瘋狂檢索關於這把劍傘的內容。
然而這把劍傘是隨著位格塑造被一同創造的伴生物,有描述但現在也是一片模糊不清。
於是他只好自己在內心斟酌詞彙。
見幻塵這副垂眸低首的模樣,雷電真以為是有什麼傷心的過往,於是連忙道:“不好意思,看來是我唐突了。”
“不,與你們說說也無妨。”幻塵抬起頭來,淡淡笑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然而缺月可以隨著時間流逝重新補全,但已離去之人卻不會隨著時間流逝重新回到身邊……而這把傘,就名為『補缺』。”
“男人嘛,少年輕狂,夢想仗劍走天涯,行俠仗義懲奸除惡,而再鋒利的劍,也會有一把屬於他的劍鞘。”
說到這,幻塵眼中彷彿有追憶之色。
雷電真和雷電影聽得認真,雷電真心思細膩,聽到這就已經瞭然,這把劍傘大概承載著幻塵對那已無法再見之人的念想。
而雷電影關注點就已經有點歪了,她見識到了幻塵的實力,又聽聞這仗劍走天涯的豪俠之言,不禁內心對幻塵的武藝產生了好奇。
最初被喚醒時,那股鋒銳之氣至今記憶猶新,就連她都感到了一絲威脅,所以才當即上前保護狐齋宮並且直接下死手。
不過她的思緒又被幻塵的聲音拉了回來。
“鋒利的劍最終傷到了劍鞘,自此劍鞘不再,劍也不願再嶄露鋒芒。”
幻塵看著那把劍傘,眼簾微垂:“我還記得當年她打著傘,站在雨中,用璀璨到仿若陽光的笑容迎接第一次落敗的我。”
其實幻塵內心已經開始哀鳴了。
放你孃的狗屁,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摸過,哪來的悽美愛情故事,你的良心呢?
對面要是屑狐狸也就算了,對面可是令人尊敬的雷電真和傻乎乎的雷電影,這你也忍心用這種悲情謊言去博同情?
你真該死啊你,黃小土!
而且撒下這種謊,未來說不定還要用更多謊言去填補。
幻塵內心哀嘆。
怎麼就沒管住這嘴呢,為了儘快獲取信任,就開始賣慘,賣慘就算了,賣的還是不存在的慘。
造孽啊!
以前以為自己是個老實巴交的人,沒想到如今才看清自己居然是個滿嘴跑火車的傢伙。
他開始有點自閉了,自己這種人還是別霍霍人家姑娘了,他這種人早晚有一天會因為謊言被揭穿而傷害到對方。
然而幻塵這落寞的神情落到對面兩人眼中,就是因為回憶到傷心的過往而難受。
畢竟那落寞是真的情真意切。
此時雙方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幻塵在內心檢討和厭惡自己。
而雷電真和雷電影卻有點不自在,特別是雷電真,她感覺自己有點冒昧了。
雷電影也有些聽進去了幻塵的故事,因為曾經姐姐也打著傘,用特別溫柔的微笑在雷雨中迎接她的歸來。
她突然又想到幻塵說的那個慘痛的結局,沒有姐姐,沒有大家的結局。
她的心異常痛,痛到無法呼吸。
她無法想象失去姐姐的日子。
所以對面這個男人,他就是承受著這般痛苦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