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仵作?”劉鎮看著周巖,問道,“很重要?”
周巖頷,道“是!鵬公子的死因不能確定是淹死浴桶裡,到底是淹死還是別的原因,如果不能確定此事,後面做的所有事,都將是虛無的。”
“不是有一個疑點,他不會自己弄沐浴的水嗎?”劉鎮道,“這不能定性?”
劉鎮是門外漢,會這麼說不奇怪。
周巖頷,道“這是奇怪的地方,卻並不能確定他死因的關鍵點,如果上公堂,這一項是不能作為最終定罪的論據和證據。”
“更何況,我也能反駁您,如果沐浴的水不是他自己弄的,難道是兇手幫忙的?”
“其次,如果是兇手做的,除非是葉虎,否則,換成別的兇手,此事就不能成立。再換個方向,那就是鵬公子在外面被人殺了,兇手將他帶回來,然後故意弄出他沐浴溺水的假象。”
“那麼,他到底在哪裡死的,兇手怎麼殺的他的,他的死因是什麼?”
周巖一連串的反問,讓劉鎮豁然開朗,他頷道“原來如此。”
“我來想辦法去府衙借仵作過來。”劉鎮道。
周巖拱手道謝,道“那鵬公子的遺體就暫時放在這裡不要移動,還勞您和他家裡人說一聲。”
劉鎮很支援周巖,今日一番,也肯定了他的能力“此事我來交代,其他事就辛苦周先生了。”
“不敢擔辛苦,這是周某人應該做的。”
周巖很興奮,這是一個契機,他要讓劉氏的庶民們感受到,在劉氏的族中也是公平的,所有的族規都是公平公正的。
“那周某去辦事,許多事都要一一梳理清楚,幾位嫌疑人的不在場說法也要調查清楚。”周巖拱手,告辭而去。
劉鎮也吩咐交代下去,又喊了劉永利來,吩咐道“把衙門裡的仵作請來,我要用。”
“家主,為何不送去衙門裡辦?”劉永利脫口就道。
劉鎮猛然一轉眸盯著他。
劉永利驚的冷汗唰地一下冒出來,磕頭道“下官這就去辦!”
他是昏頭了,在劉鎮面前說把案子給府衙審理。
真是被桂王夫妻兩個人影響了。
“你這個蠢貨,桂王每次假扮你的時候,你就不知道出來將假扮的事戳破?居然心甘情願地躲在房間裡不出去!”劉鎮道。
劉永利擦著汗,道“下官、下官不敢。”
“真是看錯你了。”劉鎮道,“下次他再如此做,你自己想辦法,否則,這個知府你也不要做了。”
他不擔任知府,後面大有人做。
“是!”劉永利應是,讓手下去衙門裡請仵作來。升龍府衙的仵作經驗當然不如刁大等人,但好歹也是祖傳的手藝,查辦的時候,比普通大夫要嫻熟很多。
仵作名叫曾昭,今年三十有二,容貌奇醜,突眼齙牙顴骨很高,顯得很刻薄陰冷。
“去吧,就在裡面。”周巖讓曾昭去查驗,他還不放心,親自跟著過去。
曾昭仔細查驗了一番,回道“死者是淹死的,腦後和身上有外傷,生前應該和人生爭鬥。”
“能確定死亡時間嗎?”
曾昭回道“在亥時到子時半這個時間段內。”
“可能查驗出,死因是被人摁住頭嗆水,抑或昏迷淹死?”周巖問道。
曾昭想了想,回道“這要看進來的時候,浴桶附近是溼的還是乾的。如果單從屍體來判斷的話,如果是他殺,那隻可能是被人摁住頭。昏迷的話在這個浴桶裡,以死者的身高,恐怕不容易實現。”
他看過水的深度和浴桶的大小,死者就算昏迷了,臉上也不可能全部沒入水中淹死。
周巖恍然大悟,這麼明顯的事他居然沒有想到。浴桶和水的深度就這麼一點,劉佑鵬在這個浴桶裡,是不可能因為自身突然昏迷而導致意外淹死。
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摁住頭淹死。
“我也是這樣的想的,”周巖頷,道,“我現在懷疑,死者的第一現場,是不是在這個房間裡。”
曾昭就道“這對不住了,在下也不敢給您斷論和建議。”
“我會查,你只是仵作,查明死因就好了。”周巖說著,像一位經驗豐富的捕快,“你忙去吧。”
曾昭應是告辭出來,在街上走了幾圈,迅折道去了三尺堂。
杜九言很忙,院子裡來來去去很有人來諮詢家庭以及鄰里糾紛。
“這勢頭很好啊。”她很高興,和桂王道,“可見大家的律法意識覺醒了,開始懂的學會保護自己的權益了。”
桂王喝了一口水,生無可戀地看著她,道“我想睡覺。”
“王爺,你要振作啊,我們在為全安南的百姓而奮鬥,我們在做一個偉大的事情,這必將成為劃時代的行為。”
桂王瞧著桌子道“最近,我一直在聽你和我說劃時代。”
“我不想劃時代了。”桂王靠在她的肩膀上,嬌滴滴地道,“我只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