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還有一點必須要說明。”杜九言道。
“任何事,我們講究因果。”
“在刑事案中,則是動機。常柳放火的動機是什麼?”杜九言目光掃過人,蹲在常柳面前,點了點他的肩膀,一字一句道“你放火的動機,是因為知道了我要幫助你們班主,給他三千兩銀子的扶持。”
“常柳,人在做天在看。你用最噁心惡毒的心思,去揣測對你有恩之人的心。並用陰狠毒辣的方法實施報復。”
“嘴在臉上,你為何不去問?腿下身上你為什麼不去查?”
“說你聰明,實際你愚蠢不堪,因為正常人都會的求證,你卻不會。說你愚蠢,可你的案子完美至極,完美到簡直讓我懷疑,是不是有人教你這麼做!”
“誰教的,嗯?”杜九言揪著他的衣領,“誰?”
常柳張口就道“是……”話落搖頭,“沒有,沒有人教我,是我自己想的。”
“都是我自己做的。”
杜九言眉頭微抬,和桂王同樣驚訝的視線撞在一起,桂王目光眯了眯,也露出了同樣的懷疑。
“你做了什麼?”杜九言問道。
常柳有些楞,看著杜九言似乎在思考她裡有什麼地方不對經。
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訟師。”常柳喊“你說話啊。”
寇禮徵道“杜先生,您這樣是設套和誘導,就算得到了結論,也是不被承認的。”
杜九言盯著常柳,抬手打斷寇禮徵的話,“你別說話!”
寇禮徵楞了一下。
“常柳!”杜九言看著他,聲音很低問道“以你的年紀和閱歷,你做不了這些東西。”
“告訴我,是不是有人教你做的?”
“誰在幫你,誰告訴你的,你母親是被常班主逼死的,誰蠱惑你恨常班主和蘇八孃的?”
常柳茫然地看著杜九言搖著頭。
“沒有,沒有人。”常柳搖著頭,“你不要亂說,沒有人教我做這些事,你不要亂說話。
杜九言,緊緊盯著常柳。
難道她的感覺是錯誤的嗎?
“沒有,沒有。”常柳搖著頭,“啊……”
他捂著耳朵,尖叫起來。
“杜先生,”寇禮徵扶著常柳,和杜九言道“他年紀還心智不穩,你不要這麼逼問。”
常柳盯著杜九言,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嚷嚷著道“蘇八娘那麼壞,他每天都嘲笑我。說我沒用,說我個子矮。”
“他有什麼了不起的。”
“得罪我的人,都不得好死。”常柳笑了,笑起來給人感覺依舊開朗,但是目光卻透著森森的涼氣。
這個孩子的心,早就長歪了。
“大人!”杜九言和齊代青道“證據確鑿,動機明確,兇手並未在嚴刑逼供和誘供之下招認殺人事實。”
“此案情節惡劣,在於有的人生來是狼,以怨報德,不知感恩,而寒了世上好人的心。讓善良的人不敢再伸手幫助有需要的人,讓無私的奉獻變成了小心翼翼的提防。”
“只有嚴懲這些以怨報德的狼,才能給善良的人適當的寬慰!”
“告訴世人,善良不一定有回報,但是邪惡必將得到嚴懲!”杜九言大聲道。
場面一時寂靜,大家都在思考杜九言的話。
方才說話的那位大叔喊道“杜先生說的對,讓邪惡沒有良心的人得到嚴懲。”
“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枉死的蘇八娘,對得起含辛茹苦的常班主!”
大家揮著手,激動的,重複說著這句話,
齊代青的情緒也受到了感染,他頷,看著常柳道“常柳,如你這般無知又不懂感恩,恩將仇報之人,律法不能寬恕,人心更不該包容。”
“本官今依律判你斬刑,望你在死前能有所頓悟,知錯認錯!”
常柳目瞪口呆地看著齊代青,忽然站起來,道“你們不能判我死刑,我還沒有十五歲。我今年才十四!”
“你的戶籍上是十六!”齊代青道。
“沒有,那是常班主把我的年紀記錯了,我才十四!”
齊代青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杜九言為什麼一直在追問,誰告訴他母親被常班主害死的事,因為這個孩子的心智根本沒有成熟。
這樣一個孩子,他是如何完成這麼完美的殺人?
“將他帶下去。”齊代青揮手,常柳像一直困頓的小獸,目光赤紅不敢置信,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轉,他回頭去找,喊道“班主,救我。”
“救我!”
單德全看著他就煩,上來就堵住了他的嘴,吩咐道“拖下去!”
什麼鬼東西,他真想一拳頭敲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