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二十歲左右,豐乳肥臀,看人時用眼尾,顯得很高傲不好相處。
“劉端家的,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讓你家男人來說話,要不然讓高氏來!”柴保長一臉的嫌棄。
旁邊就有女人啐了一口,罵道“不要臉的騷貨,一個妾還當自己是正妻了。”
“生個兒子就作威作福?你要橫就窩裡橫去,在外面可沒有人慣你的騷勁。”
“就是,又不是給我生的,我還慣著你,不要臉的東西。”
跟著來的幾個人,一起指著說話的女人罵。
“我說話就是有份量,你們不服氣也只能憋著。”那個女人道“我告訴你們,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裡,這件事我不同意,你們去我家裡找誰來都沒有用。”
“劉家的主,我做!”
說著哼了一聲,走了。
一個妾,這麼橫啊!杜九言揚起眉頭,問柴太太,“就是您昨天告訴我的劉家的妾?”
“可不就是,剛生了個兒子出來,就猖狂的不得了。好像這世上的女人,就她一個人能生孩子一樣。”柴太太道“您是沒瞧見,走路都橫著走。”
“橫著走就算了,今天早上,我可親眼看見她扇了高姐姐一個耳光,高姐姐也太軟弱了,好好的窩被一個野雞佔了,也只有她能忍。”
“要是我,就把那一對母子都掐死,大家都不要活了。”
柴保長道“杜先生是要聽你們扯這些沒用的嗎?好好商量著,各家都哪天來。”
大家就開始報名字,柴保長一個個的登記下來。
杜九言很感動,鄰里之間能有這份心,確實很難得。
她逗留了很久才回王府。
第二日去三尺堂待了一個上午,想了想又去了琵琶巷。
還沒到琵琶巷,就看到一戶人家大開著門,門外站著很多人,衝著裡面指指點點,杜九言往前湊了湊,柴太太看到了她,喊道“杜先生您來了。”
“怎麼了?”她看到了昨晚說完很囂張的那個妾,正在打一個女人,那女人面色枯黃,穿著舊衣服,和那個妾比起來,像是個老媽子。
但說是老媽子,看身形也至多二十七八的樣子。
看的這個光景,那個妾就連著扇了兩個耳光,叉腰罵著,“你就是個不會下蛋的雞,不會下蛋就罷了,你連衣服都洗不好。”
“我告訴你,這個衣服我新做的,花了一兩銀子,你就是出去賣,也得陪給我。”
被打的女人低聲道“我、我沒錢。”
“沒錢就滾,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高氏太沒用了,”柴太太聽著氣死了,和杜九言道“杜先生您等一下。”
她說著,就推開眾人衝了進去,一把將那個妾推開,呵斥道“韓氏,你也太沒有王法了,誰家買來的妾像你這麼囂張,居然打正妻。”
“高氏現在要是去告官,你是要坐牢的。”
韓氏叉腰就罵,“這是我家的家事,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少多管閒事。”
“我打她怎麼了,她把我衣服弄壞了,我就能打她。”韓氏說著,忽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衝著屋子裡喊道“相公,你還不出來嗎,高氏喊了幫手來一起欺負我啊。”
就坐到了地上,哭的很彪悍。
柴太太冷笑了一聲,道“就你這道行,我看你做狐狸精都不配。”說著,一把扯過高氏,“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去我家。在這裡被一個野雞欺負,我看著都生氣。”
高氏哭著道“柴姐姐,我……”她正要說話,屋裡出來一個男人,塌鼻樑小眼睛,個子也不高,若硬要挑個外貌上的優點,可能就頭還算黑亮。
“鬧、一天天的鬧!”劉端上來就指著高氏罵道“她新做的衣服,花了那麼多錢,你當老子的錢是大風颳來的?”
“一點用沒有,就知道鬧的家宅不寧。”劉端說著就要打高氏。
柴太太往前一攔,“劉端,做人不要太沒有良心。高氏當時嫁給你的時候,頭頂腳踩的都沒有,她跟著你吃苦受窮這麼多年,你現在有點錢就忘恩忘本,你還是不是個人。”
“柴嬸,這事可不能怪我,是她不會生孩子,我可陪著她苦熬了十年。”
“我要再等下去,我劉家的香火可就斷了。我早就說過,誰給我劉端生個兒子,我就當她祖宗供著,她高氏生不出來,這隻能怪她自己沒有用。”
劉端說的義正言辭,柴太太道“她生不出來是一回事,你也不能打人。”
“杜先生,杜先生。”柴太太回頭喊杜九言,“杜先生可是親口說了,女人也是人,不比誰矮一截。而且,你打媳婦就是犯法的,你要坐牢的。”
劉端一愣,朝門口看去,他是聽說了杜九言辦崔巧殺人的案子。
杜九言被點名了,硬著頭皮進去,頷道“周律規定,尋常百姓四十無後方可納妾,劉端,你有四十了嗎?”
“我……”劉端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他今年才三十一。
“此一罪。”杜九言掃了一眼韓氏,又道“寵妾滅妻,此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