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伊擔憂地摸了摸黑澤陣的額頭,現並不滾燙。
又檢查了一下瞳孔和脈搏,現除了心跳有些快之外,人還是有意識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對外界的動靜沒有反應。
他只能一邊擦拭小孩頭上的冷汗,一邊輕輕喚著他的名字,想將他從昏迷中喚醒。
在謝伊這有限的十八年人生裡,也就特別小的時候得過幾次感冒和燒,後來……他就沒再生過病了,所以遇到這陣仗還真是有點兒慌,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把人送去醫院。
幸好,陣醬很快就睜開了眼睛,雖然眼裡的情緒還很茫然,但依然下意識地對房間裡的其他人進行攻擊。
謝伊輕輕接住他的小拳頭,感受著那股力道,驚喜地現崽崽身體應該是健康的。
他長長地撥出一口氣,將黑澤陣額前濡溼的碎捋到旁邊,“是我,陣醬,你終於醒了,嚇我一跳。”
黑澤陣偏過頭躲開觸碰,又將手縮回被子裡,沙啞著嗓子問:
“前輩怎麼在我房間裡?”
謝伊心虛地移開視線,“我聽到你房間有聲音,害怕你出事……波醬能證明,我問了好幾遍你沒回應,然後我才進來的哦!”
黑澤陣都被氣笑了,波醬那智障,他都懷疑那是個條蛙,它懂什麼叫“證明”。
“前輩怎麼進來的?我記得您說過您手裡沒有鑰匙了。”
不會是騙他的吧,口口聲聲說想要對他好,結果連基本的尊重也做不到嗎。
在謝伊看不到的地方,黑澤陣神色有些冰冷,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意。
“確實沒有,唯一一把鑰匙給你了。我用鐵絲撬鎖進來的。”
謝伊把鐵·證物·絲拿出來,伸到黑澤陣眼前,生怕他看不見似的。
黑澤陣:“……前輩真是多才多藝。”都睡糊塗了,這人要想進來能有一百種方法,哪裡需要什麼鑰匙。
“哪裡哪裡,這種必備技巧我以後也會教給你的。”
說完,自認為危險解除的謝伊又開始作死,他看著崽崽的後腦勺,小心翼翼地問:
“陣醬是做噩夢了嗎?”
黑澤陣沉默了一下,“沒有,只是睡得比較沉。”
謝伊欲言又止,那也太沉了,豬都睡不了那麼死。
這理由牽強了哈。
但他還是決定順著毛擼,“睡眠情況體現出人體的健康狀態,突然睡得這麼沉,陣醬有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黑澤陣這時才突然感受到四肢的痠痛,想到剛才那個癱瘓在床的噩夢,心頓時就提了起來。
他趕緊坐直身體,急躁地檢查手臂和大腿的情況。
謝伊被他突然間的動作驚了一下,連忙問:“是之前骨折的右臂又疼了嗎?我幫你看看。”
說完,他就把六神無主的小孩半抱在懷裡,一臉嚴肅認真地開始幫他檢查四肢的情況。
背後是前輩微微震動的胸膛,又聽見他說“骨折的右臂”,黑澤陣的情緒這才慢慢冷靜下來。
對啊,考核時他只有右臂骨折了,身上受了點挫傷很快就好了,和夢裡的情況不一樣。
而且,夢裡也沒有斯皮亞圖斯,可現在,這個人就坐在他身邊。
所以,這才是真實的,剛才只是夢罷了。
想到這,黑澤陣突然對自己的恐懼和懦弱感到厭惡,他討厭脆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