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這不是靈沼城的青年俊彥們嗎,怎麼看著如此狼狽啊?”張轉兒沒有露面,但是嘲諷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此時她哪還有高冷仙女的氣度,簡直就是一個尖酸刻薄的市井女子。
靈沼城的人顯然是剛剛經歷過一番大戰的,周圍倒伏著不少屍體,最中間一隻龐大的蠑螈屍體靜靜躺在那裡。
王泰面色鐵青,他在靈沼城的青年俊彥中修為不算高,定力功夫更是墊底,哪裡受得了張轉兒的諷刺,立刻反唇相譏道:“呵呵,也不知道是誰事到臨頭膽小如鼠,畏縮不前,直到危機解除才敢跑出來。”
其餘人也面色不善的看著飛舟,只有封葉青重重鬆了口氣,他實在太累了。
就這不到五天的時間裡,大大小小的蠑螈就遇到了十多隻,死人死的他已經有些麻木了,剛開始還能將死去的人簡單處理一下,後來直接就丟棄在一旁,不管不顧了。活人尚且不能自保,誰會去管死人。
羅來看著下方之人的反應,還有張轉兒冷不丁的嘲諷,心中不好的預感逐漸加重,唯一看著還算正常也就是封葉青和谷氏兄妹了。
封葉青可能是修為最高,收到的影響較輕,也可能是經過羅來的提醒,他對谷維城兄妹開始提防了。
而始作俑者谷氏兄妹則在一旁冷眼觀看,臉上的冷笑和嘲諷之色隱藏的很好,羅來卻看得一清二楚。
羅來掃視四周,目光一凝,對著張轉兒輕聲幾句,然後張轉兒點點頭,飛舟猛然亮起,一道無形的波動向著下方某處射出。
剛開始於歸來等人以為張轉兒惱羞成怒,想要利用飛舟轟殺他們,結果現目標是他們,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聽到有人驚呼:“蠑螈!”
眾人順著那人面向的方向看去,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只見一隻比他們剛剛殺死的那隻還要龐大一倍的蠑螈被飛舟鎖定著漂浮在空中。
在眾人目瞪口呆中,飛舟再次光芒大放,一道紅色光束以肉眼難辨的度擊中漂浮在空中的蠑螈身上。
嗤嗤嗤!一陣破碎聲過後,恐怖猙獰的巨獸變成了一地碎塊!
此刻眾人感受著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和戰慄,尤其是剛剛出言譏諷的王泰。
太驚人了,如果剛剛他們遇到的是這隻巨獸,或者在這隻蠑螈趁飛舟不在場的情況下動襲擊,他們這些人能逃走的不會過一手之數。
連暗自得意的谷維城都臉色陰沉的低下了頭顱。
任誰也沒能想到這艘不起眼的飛舟威力竟然如此巨大。完全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哎呀!羅道友改進的陣法威力竟然如此巨大!實在難以想象!”張轉兒假聲假氣的吹捧著羅來,臉上的表情卻戲謔非常。
她故意說出這些話,將羅來賣的很徹底。
羅來則有些坐臥不安了,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來這麼一句,直接將他的陣法造詣拋在大庭廣眾之下。
下面的所有人,除了封葉青,看向羅來的眼神全都變了。
有提防、有欣賞、有不滿、有憤怒,不一而足。
隊伍中隱藏的各家陣師心中則已經徹底被驚住了,怎麼樣的陣法能將飛舟威力提升到這個層次?
也只有靈沼城中的傳送大陣的守護陣法有這般威力了。
可是他們又暗自在腦海中搜尋,無論如何都想不出那有哪位陣法宗師姓羅啊。
心宗的陣師名為付聚興!陣法實力已經接近宗師,只差一步之遙而已,可就是這一步之遙已經足足耗費了三十年,依然不得寸進。
這次他聽說要進靈沼深處一處覆滅的宗門尋寶,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他們這一脈一直在靈沼城傳承,沒有宗門,就只是一脈單傳的傳承。
六百年前他師傅受邀加入心宗,才正式穩定下來。
師父臨死前將所有關於他們這一脈的傳承資訊都交給了他。
他這才知道這一脈陣法傳承竟然來自靈沼深處。
當他聽說心宗這一代最傑出的兩名弟子要進靈沼深處探索一處覆滅的宗門時,內心就已經有了些許猜測,那個覆滅的宗門可能與他的傳承有關。
所以他力排眾議,拒絕徒弟的代勞,自己親自來走一遭,想要得到更多傳承來突破陣法宗師。
他耗不起了,由於當年他們這一脈祖師得到的陣法傳承不全,導致修煉起來極為艱難,只有將陣法實力提升到宗師層次才有機會突飛猛進。
今年他已經四百歲了,修為境界卻只有暉陽境,他師父死的時候是暉陽境,他師父的師父也是在暉陽境蹉跎而逝。他不想自己也這麼不明不白的死。
他如今的氣血已經開始衰敗,如果再不能突破到宗師,那等待他的只有氣血衰敗而死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但是在看到年紀輕輕的羅來已經是宗師時,他有些絕望,和這些天之驕子比起來,幾乎算半個散修的他的確有些不夠看。
不過他還是打算拼一把,否則他不甘心。
被張轉兒的飛舟震懾住,一時間空氣都變得安靜了。
被賣了的羅來卻沒好氣的打破平靜道:“還有多久才到目的地,應該不會太遠了吧!”
“嗯,不遠了,以飛舟的度,片刻便至,不過…”張轉兒看著下方一群噤若寒蟬的傢伙,不再說話。
這些傢伙還有些作用的,有些地方人少了反而進不去。
羅來明白了張轉兒的意思,以下面這些人的度,怕是還要走半天時間。
張轉兒又不同意這些人上飛舟,只能恢復剛進靈沼深處的樣子,由羅來探查周圍情況,下方之人安心趕路。
不過這次隊伍的氣氛卻是凝重得可怕,已經死了一千多人,散修隊伍已經沒有了,不是死光了,而是被各大勢力的人瓜分了。
反正這些傢伙也是要死的,還不如在死前榨乾最後的價值,這就是各大勢力之人內心的想法 。
散修在他們眼中根本沒有任何尊嚴可言,尤其是低階散修,在他們看來與牛羊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