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城開著寶馬車回家過年的訊息，第二天只用了小半天時間，就在整個村莊裡傳開了。他所在的村，張家是大姓，村裡大部分人都算是張家家族的人。
已經過年時節，就算在外面工作的人，基本上都回來過年了。得知張城居然買了車回家過年，第二天時間，幾乎大部分人都跑來觀看了。
黑色的寶馬車，就停在院子裡。來的人，看到車後，一邊是驚歎，也一邊忍不住誇獎。當然，嫉妒和羨慕的也不少。
村莊人口不多，不過百來戶人家。但再小的地方，終究也會有百樣人。
張城的一個叔公輩分的老人，看著張城的車，忍不住點評了起來，也教訓身邊的那些小年輕們“嗯，還是讀書有出息啊。你看老八家這孩子，畢業就買小車，你們年輕人啊，以後還是要多讀書。”
“嘿呀，城哥這是做啥工作的，那麼賺錢？畢業半年就能買車。”
這是帶著羨慕的，也相對和張城走得比較近的人的話，嘴上至少還稱呼張城為城哥。
“寶馬啊，這車得幾十萬吧。就算賣白粉，半年也賣不出那麼多錢呢。”
這是嫉妒的聲音，語氣也顯得酸溜溜的。
“哎呀，讀書人真有那麼好用？？聽說現在大學生出來國家都沒有工作分配了，還得自己找工作，這是去幹啥了？”
以前大學生是天之驕子，畢業國家都能分配工作。但伴隨九八大學生擴招之後，大學生猛增之時，除了少部分特招人才會分配工作，到了新千年之後，大學生的身份也沒那麼吃香。所以這是讀書無用論的聲音。
各種議論，短短半天，就在小鄉村裡傳來傳去。對於各種聲音，張城沒辦法理會太多。
事實上，他爺爺是屬於太爺爺那一輩過繼過來的小孩。當年他的太爺爺因為一些原因，夫妻之間沒能生出小孩。為了不斷血脈，所以從自己老婆的孃家過繼了一個小孩，做自己的孩子給自己養老送終。
從這一方面來說，他爺爺儘管是姓張，但從血脈上就不屬於張家之人。只不過必須繼承太爺爺的姓氏，最終展出了張城他們這一大家子。
直到今天，在張城家的祠堂香火紙上，都還列著兩個先祖的姓氏。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這小村裡的人包括張氏家族裡面的人，這幾十年來對他爺爺這邊這一族的人，並不是那麼友好。在張城小的時候，還印象記得自己的父親和家族的人因為一些田地放水的問題，爭吵過甚至幹過架。
也是在這樣的因素促成下，他的父親才嚴厲要求自己的兩個兒子苦讀書。從小嚴厲鞭策張城和他的弟弟學習讀書，就是為了兄弟長大之後能走出小鄉村，進入大城市。而不是如他們一樣，留在這小村莊裡繼續過一輩子。
在張城的印象裡，唯一對他們這家友好一些的，這小村裡也就那麼幾戶人。所以張城對於各種流言蜚語，根本不在意。
第二天一早，他給父母拿了一萬現金過年，又給自己爺爺奶奶一萬，作為孝敬兩老的錢，自己身上就留下一萬多過這個年。
大年三十這一天，小叔叔帶著嬸子和唯一的女兒也回了村裡過年。小叔在縣城做生意，在兩年前買了一輛麵包車拉貨，回家過年自然也開著麵包車回來。
看到自己侄兒居然開著寶馬回家過年，小叔張國豪一家人也是大吃一驚。張國豪還是有些見識的，這些年都在縣城做生意，接觸人也不少，自然知道張城這車是真不便宜。
“我說小城啊，難道深海真那麼好賺錢，半年就能買得起寶馬，不錯啊。”
小叔張國豪開著寶馬車出去轉悠了一圈，切實感受了車的不一樣。回到院子之後，再看著自己那臺小破面包車，羨慕的時候，又帶著一絲酸溜溜的。
張國豪從十八歲去小縣城打拼做生意，幾乎是憑著自己一個人的能力，自己賺錢娶了媳婦，在縣城買了房然後安家落戶，然後到現在開了一家餐飲店，也算是在城裡紮根。
現在看著自己侄兒才大學畢業半年，就整了一臺他想都不敢想的車回來。人比人，一對比心裡終究有些不太平衡的。
張城拍著自己小叔的肩膀，他小叔也只比他大十四歲，他們之間的感情一直很好。當年他讀中學的時候就去了縣城的中學讀，就住在小叔的家裡。
當時小叔事業並不見得順利，而且還剛剛買了房。那時候堂妹也不過四五歲大，家裡經濟條件也不寬裕，但依然給了他很大的支援。
張城在縣城讀書的六年，基本上就吃住在小叔的家裡。包括他現在弟弟，也是如此。
除了小叔外，就是他的小嬸嬸，對他也很好。從初中到高中的六年時間，兩口子對他都很好。或者是這兩口子只有一個女兒，他們對張城兄弟確實有點當做自己兒子看待。
可以說，張城對自己小叔和嬸嬸的感情，某種程度上比自己父母親還來得深厚一些。
此刻聽著自己小叔的話，他拍著他的肩膀，笑嘻嘻道“哎呀，小叔你要是喜歡這車，回頭也給你整一臺。”
張國豪自然當張城這話是玩笑的。笑呵呵和張城閒聊幾句，很快也釋然起來。自己大侄兒有了出息，他這做叔叔的，自然也高興。
小叔一家回來過年，家裡自然熱鬧起來。三代同堂，除去已經出嫁的姑姑和堂妹，已經有十二口人，一桌年夜飯，將桌子圍坐得滿滿的。
年夜飯上，面對家人們的質疑和疑問，張城終究還是將自己在深海這大半年乾的事兒大體說了一下。不過，主要是說做工程的事，臉譜網他這方面則沒有提。
但就是隻說在深海做工程的這事兒，就足夠讓家裡的人震驚了。聽著張城畢業之後居然不是認真找單位老實工作，而是自己跑去當老闆承包工程。飯桌上，除了弟妹的驚呼，其他大人們都陷入某種沉默之中。
爺爺奶奶倒是還好，自己孫兒有出息，他們自然高興，也沒多想什麼。張城的爺爺當年也當過兵，還是建國之後國家徵召的第一代義務兵。
他對自己孫兒這份出息，他只評了一句好好幹，就沒多說什麼。
父母這輩，張城父親張國華年輕時儘管也當過兵，算是出去看過世界的人。只是退役之後，基本上就回歸了農民的本色。現在他的見識，還沒有小叔這個常年做小生意的人廣闊而遠。
父親張國華農閒也會和自己連襟妹夫去給農民蓋房，對工程還不算陌生的。他儘管去給人蓋房，但基本上就是包工不包料的那種，就賺點辛苦人工錢。
張城簡單說了在深海做工程的事兒，他聽著還包工包料，他生性謹小慎微，最先開口道“自己去承包工程風險那麼大，要是失敗了，那可怎麼辦？一個工程就可能讓一輩子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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