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春華幽幽長嘆，接著說道“我當初看他可憐，看鄧鬚根痛苦沒有挽救的希望，心一軟說了句用冬眠零藥可以讓鄧鬚根早點走。”
“事情就是這樣，我不該心軟說錯話，弄得鄧明智犯罪。”
李聽了，心底一陣波動，沒有想到鄧明智瞞過這麼一段。
壓住心中的憤怒，李接著問道“你給鄧明智冬眠零了嗎？”
楊春華斷然搖頭，說道“沒有，我只提了這個藥名。他從哪裡獲得藥物，我也不知道。”
李運用讀心術觀察楊春華的內心，楊春華見李沒有做聲，連忙激動地說道“李律師，作為醫生，這種藥物我是不可能輕易給病人家屬的。
再說了，我也怕惹麻煩啊。當初對鄧明智說了冬眠零我就後悔，沒想到後面果真出事。
李律師，我不想惹上麻煩，我根本沒有教唆鄧明智犯罪的意思。”
楊春華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惶恐。兒子對老子實施安樂死，兒子現在以涉嫌故意殺人被抓，楊春華作為支招的醫生，難免心底忐忑，搞不好就是要追究責任、引火燒身。
李用讀心術觀察的結果是楊春華沒有說謊，楊春華的話在李心中引起了陣陣波瀾。李甚至懷疑是不是鄧明智偽裝得太好，竟然騙過了自己的讀心術。
從現有情況來看，很可能是鄧明智下得毒手。
想到這，李面色凝重，顧不得安撫楊春華，直接說了句“謝謝楊教授的配合”就匆匆離去。
楊春華眼見著李離去匆忙，更是慌了。一雙眼睛睜得老大，連連阻止道“誒，誒。李律師，你等等。我真不是教唆犯罪，我真沒有教唆……”
李快動車子，他急著要去與鄧明智對質。
李感到懷疑與憤怒，讀心術向來沒有出過差錯，如果這次真是被鄧明智矇騙，那將說明讀心術有重大的問題。
再者，李也為鄧明智的隱瞞行為相當不滿。作為辯護人，最怕自己的當事人隱瞞案件真實情況。使得做出錯誤辯護意見。這說得直白點就是怕當事人耍辯護人、利用辯護人。
李直接驅車到看守所，預約面見鄧明智。經過一段時間的等待之後，鄧明智被押了過來。
鄧明智見到李之後，激動地第一時間問道“人律師，案情有新的進展嗎？”
李不答，反而冷靜地直視著鄧明智。
鄧明智被李看得心裡毛，感覺氣氛的凝重，手足無措地道“人律師，你……你今天怎麼了？”
李淡淡地開口道“這話應該我問你，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鄧明智聽李語氣冷淡。心裡一緊，臉皮不自然地抖了一下，然後強裝鎮定道“沒……沒有啊？”
李語氣轉為嚴厲。“鄧明智，我代理你的案子，就是希望你能對我說實話，你確定沒有什麼案情跟我說？”
鄧明智的臉更僵硬了，他緊張地搓了搓手，頭低著不敢直視李的眼睛，猶自嘴硬地道”我……我……沒有！”
李霍地一下起身，李做律師的宗旨是追尋公平正義。說謊的人並不值得李為其幫忙。
李冷冷地道“好，既然你不說實話。那這個案子我無法代理。”
聽到李的話，鄧明智臉刷地一下變得雪白。再看到李轉身欲走，鄧明智急忙叫住“哎。人律師，別走，我說！我說！”
李強忍住心中的憤怒，轉身重重坐下，他直視著鄧明智，嚴肅地說道“這次你要對我說實話，如果我現你還有沒坦白的地方，對不起，你這案子我辦不了。”
鄧明智也被李的嚴肅表情給鎮住了，連連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人律師，有些話我是壓在了心裡，但是我確實沒有害過我爸。我沒跟你說的只是我的齷蹉心思。”
“說！”
鄧明智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口道“好，人律師，我承認我向你隱瞞過自己一段並不光彩的心路歷程。
我爸病情況緊急，送到醫院連續搶救了五個多小時才推出急救室。但情況不容樂觀，我爸的喉嚨有異物，呼吸嚴重困難，每吸一口氣都撕心裂肺的，極其痛苦，我們做子女的看得心疼。
我找了主治醫生楊醫生問了情況，楊醫生跟我說了實話，我爸很難醒過來，救治好的可能性很小，就算挺過48小時以後也頂多是個植物人。
聽到這樣的答案，我心如刀絞。我爸救治希望不大，想到那該死的48小時，如果我爸挺過48小時，公司不賠我家一分錢，我就鬼迷心跳覺得再搶救我爸也沒有意義了。
我爸沒有好轉的可能，他本人又受苦，硬是醫治他，拖過48小時構不成工傷賠償，全家的損失更大！然後……”
說到這，鄧明智的情緒崩潰了，他的眼淚奪眶而出。
李淡然地運用讀心術觀察鄧明智的內心想法，他可不想再被表象矇騙。觀察了一陣，確認鄧明智說的都是實話，其內心確實是傷痛欲絕。
李心裡才輕輕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為一個殺人兇手辯護。
鄧明智哭了一陣，才抽噎著繼續道“然後……，然後我就想幹脆不治了，省得我爸受苦，最後還落得一分賠償都要不到的悲慘境地。
這該死的48小時，直接把我逼瘋了，我就找楊醫生說我們要出院不治了，但楊醫生不肯簽字同意我們出院，他說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當時，我被48小時逼得抓狂，大腦短路。既然放棄治療不行，我就問楊醫生有沒有辦法能讓我爸提前……提前走……”
說到這，鄧明智再次崩潰，嚎啕大哭，邊哭還邊喃喃自責，“哎，我……也是畜生……，我也……有不該有的……想法……嗚嗚……我卑鄙啊……我沒用啊……我不能救……我爸啊……”
鄧明智哭得眼睛都腫了，嗓子都啞了，稍微平靜之後才繼續說道“我反覆求……反覆求，甚至跪下來磕頭，楊醫生告訴我……告訴我……有種藥叫……冬眠零，注射後……人會沒痛苦地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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