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流星雨”

小說:星河漫遊記 作者:漫步星辰

不過整個艦隊卻並沒有放棄,也不敢放棄,仍然一刻不停地向太空建築群傾瀉著彈藥。

讓我們將視角轉回到正面戰場上交戰的卡茲蘭與尤恩艦隊。就在那幾艘先期偵查的隱身戰艦現太空建築的真實大小的時候,正在壓著武器過載結束後攻勢已經明顯減弱的尤恩艦隊攻擊的卡茲蘭艦隊在第一時間就放棄了面前的對手。同時,當前方的艦隊得知了後方所彙報的情況之後,整支艦隊因此陷入了輕微的混亂當中。能夠很明顯地看到不少排成密集陣型的小分隊在根本沒有指揮的情況之下幾乎同時開始轉向,分隊中的戰艦在橫過來的時候尾幾乎就連在了一起,甚至有幾艘戰艦就因為沒有控制好,尾直接撞擊從而造成了或輕或重的損傷。

不過,這種因為混亂所導致的戰艦損傷只是其中的極小一部分。更為致命的是,卡茲蘭艦隊的轉向是在尤恩艦隊的炮口底下進行的。雖說尤恩艦隊的武器在過載之後的攻擊力已經有了非常明顯的減弱,但仍然不可小視。更何況如今卡茲蘭艦隊幾乎所有正在掉頭的戰艦都是引擎部位朝著敵人,再加上匆忙轉向的慌亂,此刻大部分卡茲蘭人都無瑕顧忌來自身後的攻擊,不少尤恩戰艦就毀於引擎被敵方命中所導致的連鎖反應之下。最為危險的是那些眼見己方優勢,正準備或已經向尤恩艦隊衝鋒的戰艦。它們比其它戰艦更加靠近尤恩艦隊,因此也更加容易被敵人瞄準。所以,探測器視野中那些衝出卡茲蘭防線的戰艦沒有一艘能夠完整返回,最輕的也至少丟失了一個引擎。

“看來之前的過載攻擊完全就是尤恩人安排好的,他們早就知道差不多在過載結束的時候太空建築就可以到達預定位置,那些因為過載而輕度受損的戰艦根本就不會遭到來自對手的反擊。”當阿特拉斯向周信報告卡茲蘭指揮官正有些慌張地命令艦隊撤退的時候,周信他們就將視線轉回了戰場之中。見到眼前混亂的一幕,周信微微嘆道“真是沒想到,即使到了這種地步,尤恩人居然還有機會改變戰局。”

“卡茲蘭指揮官的大局觀還是有所欠缺啊。”達特出神地盯著螢幕上的戰局,“如果這個時候卡茲蘭艦隊的指揮官是我的話,那我應該會選擇命令所有人繼續攻擊吧。尤恩人選擇在卡茲蘭人現太空建築群前過載武器系統而不是現後才過載就說明了他們早就已經計算好了卡茲蘭艦隊的回程時間。這個時候的卡茲蘭艦隊根本就趕不上阻止太空建築群的墜落,還因為貿然回頭給他們造成了不必要的損失。如果卡茲蘭艦隊堅持朝著失去了大部分戰鬥力的尤恩艦隊動進攻的話,或許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能夠擊潰這支艦隊,接著他們就有機會朝著尤恩帝國的本土動進攻,甚至很有可能將太空建築群所造成的損失彌補回來。可惜——”說完之後,達特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這麼多如果。既然卡茲蘭指揮官已經做出了這種選擇,那麼他們就只能吞下苦果了。”周信富有哲理地接道,“其實,他的想法我也能猜到一點。既然尤恩艦隊選擇了這種攻擊方式,那麼他們或許早就考慮到了己方若是堅持進攻所要選擇的對策。即使卡茲蘭艦隊很順利地擊潰了對手,但是在承受了之前的過載攻擊之後,艦隊本身的狀況也不會很好。在這種情況之下,如果尤恩帝國在後方還安排了什麼他們所不知道的陷阱的話,說不定等待著整個卡茲蘭艦隊的同樣是覆滅的結果。”

接著周信解釋了自己的想法,“從之前的戰鬥就能夠看出來,這個卡茲蘭艦隊指揮官是個偏向於保守的人,因此或許存在著跟我之前所說的相類似想法並做出這種決定倒也不是太令人奇怪。當然,我覺得這種情況下卡茲蘭人最好的選擇還是擊潰對手然後放棄追擊,這樣既可以對敵人造成重創同時也可以避免己方陷入未知的陷阱當中。至於那個指揮官為什麼沒有選擇這種更有利的做法,我想從他得知了本土遇襲之後下達撤退命令時的慌亂就可以看出來了吧,沒有考慮是否可行就直接下令撤退,同時下面的戰艦在執行命令的過程中同樣帶著明顯慌亂的情緒,兩者疊加之下才導致瞭如今艦隊的潰退。”

“明明有著更好的選擇的。”達特的口氣也帶著惋惜,“卡茲蘭人甚至可以讓一部分戰艦殿後,一部分戰艦回防,這樣至少不會造成這麼大損失。但卻沒想到,那個指揮官居然選擇了最錯誤的一個決定。這場戰爭中對卡茲蘭共和國來說為數不多的優勢啊,就這樣被一個命令葬送了。”

就在周信他們替卡茲蘭艦隊感到惋惜的時候,損失過兩百艘戰艦的卡茲蘭艦隊終於艱難地完成了調頭的工作,開始加朝著本土飛去。不過這個時候它們身後的尤恩艦隊根本不想放過它們,跟在卡茲蘭艦隊的身後繼續追擊。在這種情況下,卡茲蘭艦隊仍然沒有組織起有效的抵抗,或者說慌亂的卡茲蘭人根本就無瑕組織抵抗了,只能任由如今實力比他們弱了不少的尤恩艦隊銜尾追擊,畫面中時不時可以看到戰艦被摧毀時所爆出的亮光。

不過,這個時候周信他們的目光早就沒有停留在已經知道結局的卡茲蘭艦隊身上,而是重新轉到了墜落的太空建築群的方向。螢幕中的資料顯示,此刻太空建築群的墜落度已經過了四倍音,而之前向它們動攻擊的隱身艦隊則早就遠遠地被它們甩到了身後。雖然探測器的鏡頭裡還能夠見到太空建築群後方仍然沒有放棄追趕的隱身艦隊,很多戰艦甚至還在朝著前方的太空建築群射著各種各樣的彈藥,但這明顯是徒勞的。雙方間的距離正在以肉眼可見的度迅拉開,戰艦射的彈藥也追不上高墜落太空建築,只能無奈地在它們身後化作一道道爆炸的亮光,就彷彿正在給太空建築群送行一樣。至於第一時間回防的卡茲蘭艦隊,它們現在甚至都沒有走完一半的路程,不用阿特拉斯的計算周信他們就可以看出來整支艦隊都已經來不及了。

好在,經過之前隱身艦隊不遺餘力地進攻,建築群中至少有一部分太空建築已經被徹底摧毀了,只留下了大小不一的各種碎片。還有部分太空建築雖然沒有被徹底摧毀,但是整體結構也已經遭到了嚴重破壞。從畫面中看,形態完好的太空建築僅僅只剩下了三座。但不要說是三座了,就算只剩下一座完好的太空建築成功墜落在星球表面,那麼對卡茲蘭共和國的危害也是極其巨大的,更不用說其中還包括大量過百米的建築殘骸了。

周信他們才將視角轉回到太空建築群,現在可以說是殘骸群上沒有幾分鐘,以那三座完整的太空建築為的殘骸群就在接觸崧星的大氣層了。最明顯的就是太空建築朝向星球的那一側。一開始,那一側先是冒出微弱的暗紅色光芒,隨著太空建築繼續高墜落,暗紅色光芒也變得越來越亮,最後變成了明亮的紅色,看上去就好像倒立的燃燒火炬一般。在高溫的影響下,透過高溫空氣傳出來的景象開始變得搖擺不定了起來,透過扭曲不定的畫面,周信他們看到太空建築的某些部分正在生著爆炸,看上去應該是裡面殘留的能量同樣受到了高溫的影響。不過從整體來看,那三座太空建築的結構保持地還算完好,這一點空氣阻力並沒有辦法阻止的了它們墜落的腳步。

就在太空建築變成“太空火炬”的同時,跟在它們身後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殘骸碎片與星球大氣接觸的部分也開始慢慢按遠近順序燃燒了起來。很多結構已經遭到了明顯破壞的大型殘骸甚至一邊燃燒著一邊分裂開來,沒過多久太空中就出現了大量正在燃燒的碎片。看上去就像是出現了一場極其壯觀的流星雨,不過雖然不能親眼看到星球表面卡茲蘭人的反應,但周信也能夠想到,恐怕此刻北方大6上的所有人都沒有閒心欣賞這場流星雨了。因為對他們來說,組成這場流星雨的大部分“流星”可能將在不久以後奪去他們的生命。

雖然說空氣阻力並不能阻擋大塊殘骸的墜落,但是對那些較小的殘骸的影響還是比較大的。整群殘骸接觸星球大氣後的幾分鐘之內,那些小型殘骸的減幅度明顯比大型殘骸要明顯的多。慢慢地,整群殘骸被大致分成了幾個部分。那些百米以上的殘骸當其衝地飛在了最前方,它們的度幾乎沒有降低,帶著劇烈的火光高接近著此行的終點。緊跟在大型殘骸後面的是那些幾十米左右的中型殘骸,這一類殘骸幾乎全身都在出熾熱的紅光,看上去就像剛剛鑄造好的金屬塊一般。再往後就是那些長度只有幾米的殘骸了,看上去基本上跟那些中型殘骸沒有什麼區別。跟在最後的是那些長度不過一米的殘骸,或許它們已經不算是殘骸了,僅僅只是一些墜落的金屬碎片而已。其中最小的那一些碎片已經永遠無法抵達它們的目標了,僅僅在半途中就化為了崧星大氣中的塵埃。這些碎片所能留下的,就只有在大氣層中所留下的那些暗紅色的墜落軌跡了。

看著螢幕上的畫面,指揮艙裡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就這樣,幾分鐘的時間過去了,原本在探測器的鏡頭前看上去不算小的那些大型殘骸也在視野中慢慢地變成了一個個小紅點,至於那些更小的碎片甚至就連紅點都看不到了,留在眾人視野中的就只剩下一條條墜落的軌跡。就在這個時候,某些紅色軌跡突然反常地亮了起來,甚至有一些更是閃爍了起來。若不是周信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螢幕上的話,他們根本就注意不到這些變化。

“最近的那些殘骸距離地面只剩下十幾公里了。”就在眾人看到閃爍的亮點的時候,阿特拉斯報告道,“卡茲蘭共和國的近地防禦已經啟動,留守在本土的殘餘防禦部隊正在向墜落的殘骸動攻擊。”說著,她將螢幕中的畫面切換到了地面探測器的鏡頭上。

在不同的視角上來看那些墜落的殘骸,周信他們心中也冒出了不同的感覺。這是他們第一次從這個視角上來觀察如此大規模的墜落事件,幾乎同時所有人的心中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四個字——世界末日。

沒有錯,就是世界末日。周信之前不是沒有在地球上見到過流星雨,但是即使是他所見過的最大規模的流星雨,整個天空中同時出現的流星數量也不會過十顆。但是如今僅僅就只在探測器的視野範圍之內,就可以見到數不清的殘骸正在向地面直撲而來,甚至僅憑肉眼就可以辨認出其中那些較大殘骸的形狀。

當然,除了這些在視覺上給人的震撼感覺,跟隨畫面一起傳回來的還有探測器在當地所接受到的聲音。即使阿特拉斯已經將所有的聲音進行了弱化處理,但卻仍然無法掩飾那些殘骸與崧星大氣劇烈摩擦所出的尖嘯聲,在周信看來,那些聲音聽起來有點類似於戰機從極近的距離飛過的聲音,甚至比那種聲音還要尖利刺耳。而且,與戰機那僅僅只有飛過一瞬間才能聽到的巨響不同,他們聽到的尖嘯聲是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地灌入所有人的腦中的。在尖嘯聲的背後,周信他們還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一連串爆炸的聲音。

除了無數高墜落的殘骸碎片以及不知道何時才能平息的巨大尖嘯聲之外,周信他們在探測器傳回的畫面中還能夠見到的物體就是在天空中四散飛行的導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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