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
聽到外頭傳來的喊殺聲,上官玉羅下意識蜷縮著身子,臉色雪白。
一旁的上官青衣默不作聲,嘴唇緊緊抿起,陰冷而堅毅,與嬌柔軟弱的姐姐形成鮮明的對比。
“是不是有人來救我們了?”上官玉羅下意識開口問道。
“救我們?”上官青衣嘴角噙著冷笑,反問道,“你是不是忘記了前次的教訓,這些人和那法王沒什麼區別,同樣只是看上我們的身子而已。”
在上官青衣看來,不過是從虎窩到了狼坑,想起當日生的一切,她面容越陰冷可怕。
“給你的匕還在吧,可別弄丟了,我知道你沒勇氣咬舌自盡。”
上官玉羅雙手捂著胸口,連連點頭,甚至不敢正視自己的這個妹妹。
外頭喊殺聲很快消失,來的快,去的也快。
上官青衣不知道哪方獲勝,不過反正對她而言,沒什麼區別。她死死盯著車窗,簾子被挑起的剎那,手中匕如毒蛇般刺了過去。
只是可惜的是,她的刺殺並未成功。
一隻修長的手抓住了她握刀的手腕,接著一張陰森的閻羅鬼面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即便是向來性格堅毅的她都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往後退。更不用說軟弱的上官玉羅了,上官玉羅整個身子蜷縮在馬車角落,雙眼泛紅,都快要哭出聲來。
寧休看著眼前兩張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面容,歪了歪腦袋,沙啞道“不想死的話,就出來。”
屍體,滿地的屍體。
剛鐸那具沒了腦袋的無頭屍,就在馬車旁邊。
看著滿地血紅,上官玉羅嚇得直接尖叫出聲來,上官青衣倒還算鎮定,只是那略微起伏的肩膀還是出賣了她。
“多謝恩公救命之恩。”上官青衣拉著上官玉羅一起跪了下來,恭聲道。
“恩公?”閻羅鬼面底下的寧休扯了扯嘴角,用沙啞的聲音開口道。“剛才不是還準備拿刀殺我嗎,怎麼這會兒就變恩公了。”
“不用急著解釋,我本就不是你們的恩公,救你們也只是一時心血來潮而已。現在我忽然又改了想法。”
寧休看著眼前這對姐妹,語氣戲謔。
“你們兩個今天我只打算救一個,殺一救一,你們自己選。”
上官青衣緊咬著嘴唇,直到嘴唇都被咬破,絲絲鮮血順著蒼白的嘴唇留下。
“為什麼。”
“為什麼......”
“我們只想活得像一個人,為什麼就連這一點都辦不到。”
活得像一個人,在這樣的亂世本就已經是最大的奢侈。
看著痛苦絕望的少女,寧休眼神冰冷,用最不近人情的方式下達了最後的通告。
“誰活,誰死。”
上官玉羅看到這一幕,眼眶溼潤,跑到上官青衣身邊緊緊將其抱住,早已是泣不成聲。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她們姐妹二人就被當成是商品養大,所有人看她們的眼神中都滿是貪婪。她們父母看她們的眼神,與上官家莊園負責養豬的楊媽看她那些飼養的小豬沒有任何區別。
而當初那幾個說要幫助她們脫離苦海的所謂少俠俠客,其實只是看中了她們姐妹的身子,人還未走出沁陽就準備用強的,要不是有上官青衣在,她早就慘遭禍害。
“大人,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上官青衣輕輕推開姐姐,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淚水,輕聲道“不用求了,沒用的,像他們這種高高在上的人從來就不會在乎別人的想法。”
“青衣,我們為什麼會這麼命苦。我不明白,為什麼人一生下來就要有三六九等,有的人高高在上,有的人卑賤如泥,我們身來就註定是別人手中的玩物。”
“前次我是真的覺得可以脫離苦海,這才會和劉力永他們聯絡的,沒想到,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