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方賢充滿高調的要挾,黑衣方士卻沒人做出反對。因為他們此時自身都已經難保,詭異的十字架不斷吞噬著他們的身心。
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手腳甚至感受不到疼痛。就好像身處在未知的夢境當中,只有精神力和感知在逐漸流逝。他們意識很清楚體力的消耗,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
那兩個未知的少年簡直強的離譜,僅憑自身力量就鎮壓他們上百號人。其中整整四位靈動境巔峰的異術方士,面對這樣的場面也僅僅只是做到自保的程度。平日他們這些目中無人的方士囂張慣了,還是第一次感受生命被他人支配的恐懼。
那是何其駭人聽聞的壓制力,而且還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這一刻他們所有人都折服了,不敢展露出任何不滿的情緒。
而戲臺上面的王老闆更是如墜冰窖,他一個普通人哪見識過這樣的場面。手中的刀都有些拿不穩了,任憑秦煙雨鄙夷地拍拍衣服離去。
餘章寒不緊不慢地走上前,笑著將他攙扶起身問道“王大老闆,現在您意下如何?”
“我…我不知道。”
王老闆驚恐萬分地看著眾人,環顧臺下血流成河的場面。強烈的生理不適讓他有些想吐,卻大氣也不敢出地說道“你們殺人,你們殺了好多人……”
聽聞此言,臺下的青銘卻笑出聲,手中的玄琴似乎也嘲諷般出聲音。
只見一道悠揚的琴聲在戲院上空劃過,漫天紅光血影的末日景象就逐漸消散。如同被洗去汙垢的照片般,恢復了它原本清晰的色彩。天空還是一片蔚藍的景象,明媚的陽光拋灑在大地上。
王老闆看得目瞪口呆,揉了揉眼睛朝臺下望去。
只見所有黑衣人都痛苦地抱著腦袋,在偌大的戲園子裡滿地打滾掙扎著。他們衣服下連個新添的傷口都沒有,更不要說之前看到血流成河的景象了。
一切都好像做夢一般,突然被拉回了現實中。這種生死迷離的恍惚,比戲劇中的故事還要魔幻……王老闆一時間都有點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被章寒刺激瘋了。
他毫不吝嗇地給了自己一巴掌,整個人都轉了一圈摔倒在地上。隨後他狠狠地眨了眨眼睛,喘著粗氣總算是清醒過來。
看著他充滿滑稽的模樣,餘章寒的眼神冰冷下來。
他俯身拽著其領口拉了起來,死死盯著那渙散的眼睛說道“現在只有一個機會,就看你怎麼選擇了。我手裡的東西隨時都能引爆整座暮城,但決定先拿你的狗頭換戲院幾年安寧。”說著,他的手一點點用力。
“好好想想吧,能不能做到?”
王老闆欲言又止,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他身上的虛汗就沒停止過流淌,心中的悔恨恐怕都能寫成一本書了。所有的難題最後都拋給自己,這個坑想不跳也由不得他了。
真是趕鴨子上架,自己生火烤自己。
他此時欲哭無淚,無可奈何地說“我們收到了上級的文書,還有雙方籤的合同。一堆行政部門層層把關,哪裡是說取消就能取消的啊。你真是個活神仙,能不能別再逼我了。”
面對這渾水摸魚的態度,餘章寒眉頭微微皺起,有些不滿地說“意思是你說了不算唄……”
他抬起拳頭想讓對方長點記性,身後卻突然有一隻手拉住了他。只見方賢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臺上,搖了搖頭示意接下來交給自己。
面對那自信平靜的眼神,餘章寒默默點了點頭。他對方賢的能力還是充滿信任的,畢竟沒有對方也做不到當今這個局面。於是他退到一邊,饒有興趣地當起了觀眾。
王老闆見此情形嚥了咽口水,回頭擠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剛送走一位活神仙,現在又來一位……
只見方賢上來就咄咄逼人,絲毫不給他退縮的餘地。那凌厲的眼神中滿是審視之意,年紀輕輕就像個老怪物般眼光毒辣。
他有些頭皮麻,只聽對方冷冷說道“上級的文書?還簽了合同。你口中的上級是眼瞎了嗎,連文物遺產都要肆意破壞?這裡少說也有百來年的歷史,誰給你們的膽子動頂風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