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誅潘璟

兵士們很快就將營帳中剛剛荀寧殺潘律所濺出來的血跡給清理乾淨了,此刻,帳中很多將軍見到此番情景,皆是不由得神色驚恐。原因很簡單,剛剛荀寧殺潘律的時候,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如此乾淨利落,可以想見,荀寧對潘律的恨意有多深。

“將軍,潘璟也已經被我軍活捉了,現在就在帳外。”中軍帳內寂靜了許久,兵士再次從外面走了進來,向荀寧稟報著戰況,“高梁山關隘已經全部佔領,宋軍十之八九全部投降,潘璟亦是如此。潘璟作為宋軍的統兵將軍,我等不敢擅作主張,還請將軍您來處置!”

“帶上來吧!”荀寧拿著手帕擦了擦臉上的血漬,隨後又是擦了擦手中的寶劍,片刻之後,寶劍寒芒再露,攝人心魄。

與此同時,潘璟灰頭土臉的被兵士押進了中軍帳裡,正巧碰到了荀寧擦劍的那一幕,頓時臉色被嚇得慘白。當然,即便是如此,潘璟亦是很快恢復了原本的神色——抿著嘴,咬著牙。那般模樣,就像是對荀寧有深仇大恨一樣。

如果說在以往,潘璟遇到荀寧或許不會是這般表情,但是現在不同了。就在剛才,潘璟在帳外,親眼見到自己父親潘律的屍身被兵士抬走。屍分離的場景,又是自己的至親,更是荀寧所殺,潘璟眼裡沒有悲傷,有的只是恨。

一來,潘璟所恨,乃是當年因為打架鬥毆一事,自己被荀寧收拾了一番,然後喪失了幾年的恩科考試的權力;二來,就是當下在夔州路,三次戰敗的恥辱,而且是一次比一次慘烈;三來,便是荀寧殺潘律一事了,誅殺至親,這在誰的身上都算是深仇大恨了。

“呵?我前兩次讓著你,你不思悔改,無可奈何之下,我只能將你一舉殲滅!”荀寧將寶劍插在了地上,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潘璟,“若不是因為溫如玉在你軍中,恐怕我也不會三番五次的饒了你。現在,溫如玉自殺殉國,我也就沒必要放過你了!”

“荀寧,你是真的狠心!”潘璟咬著牙,嘴巴里蹦出了幾個字,“如果讓我選擇,我一定會在汴梁城中,就將你擊殺!”

“當年你打不過我,現在你依舊打不過我,我現在殺了你的父親,以後到了九泉之下,你即便是做了鬼,也打不過我!”荀寧笑了兩聲,今日他要為兩人十幾年的爭鬥畫上一個休止符,“十二年了,你我的恩怨,是時候該結束了!”

“沒錯,我做了鬼也打不過你!”這一點潘璟不得不承認,“但我會纏著你,讓你永生永世都不得安寧!”

這一下,荀寧笑了。荀寧不相信鬼神,因而絲毫不懼潘璟的這個說法。

“來人啊,把潘璟押下去,斬示眾!”荀寧一揮手,潘璟也不反抗,任由兵士帶了出去。

片刻之後,帳外就傳來一陣慘叫聲,旋即就有兵士用托盤盛裝著潘璟的頭顱來到了中軍帳內,

“來人啊,用冰塊將潘璟的頭顱儲存著,然後裝在木匣子內,連帶著潘律的頭顱一道,送往汴梁城。我要讓太皇太后高滔滔好好看著,她廢止新法的舉措,到底對不對。”其實荀寧更想說的是,他想給高滔滔一個下馬威,讓她好好看著自己怎麼去奪天下的。

“是!”兵士答應了一聲,便是著手去準備了。

“你今日殺了潘璟潘律,往後這汴梁城的世家,恐怕再也沒有人敢出來與你作戰了。”

曹林搖了搖頭,荀寧今日表現的除了狠辣以外,更多的是殘暴。但是在曹林的眼中,荀寧又是有著另外一方面的,譬如說,荀寧非常體恤兵士,自然是在軍中樹立起了非常高的威望。

再一個,荀寧非常體恤百姓,輕徭薄賦,賑災等等事情,在他所佔領的地方皆有實行。這不是一個身為武將所能做的事情,而是一代帝王梟雄才會做的。

“不,範休、司馬榮他們已經來了。”荀寧的臉色變得沉重起來,“範休與潘璟不一樣。我與潘璟之間是死仇,而我與範休,則是摯友關係。讓我和昔日的朋友打仗,這個事情,對我來說很殘忍。”

“範休來了利州路?”曹林神色一怔,他清楚範休是怎樣的人物,“此人比潘璟強了不知多少倍,利州路恐怕一時半會兒平定不了。”

“對的,早在半個月前,範休就已經率領十萬大軍,進駐利州路了。從利州路出,進擊中原將會非常方便,但是範休跟潘璟一樣,扼守各處關隘,阻擋我們的大軍。”

荀寧叫人展開了地圖,上面的很多標註,現在已經換新的了。大宋西南半壁,已經全部是荀寧的天下了。

“從地圖上來看,只要過了利州路,我們就有希望進入京西南路和京西北路。如此的話,汴梁城很快就能成為我們的掌中之物了。”

孫永看著地圖上的標註,神色之上流露出了狂熱。

“不,我現在不打算從利州路往中原打了。我要一步一步的蠶食大宋的天下!”

這一刻,荀寧露出了自己的野心。他已經誅殺了潘璟潘律,已經顧不上許多了。

“此前你們勸我進位,要讓我登基稱帝。現在看來,還不到時候。但我有另外的想法。”

荀寧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當初在荊湖南路潭州的時候,宋恆等人就勸說荀寧稱帝,結果荀寧不答應,難道說荀寧現在要出爾反爾?

“不稱帝?”當然,曹林也注意到了荀寧說法之中的另外一層意思,“我有點兒弄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的意思很簡單,天策封王。”

這一下,曹林再次哭笑不得,他還是沒弄明白荀寧到底是怎麼想的。

“天策封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以前人們都說,天子乃是上天之子,所以就被叫做了皇帝。那麼,我一直自封為鎮南王,可總缺點兒什麼,想來想去,還是缺了點封王的儀式。既然大宋朝廷不承認,那我就讓上天來冊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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