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結束和切原的比賽,仁王的體力消耗控制在他的計算之內。
走出球場前他還去網前揉了揉切原的頭髮:“心態不行啊,你用指節發球對付對手時,不是很興奮嗎?那麼也體會一下被指節發球對付的感覺?”
“我不是真的想躲!”切原反駁道,“就是,太快了,本能反應!”
“但作為網球手,是不能躲的。”仁王道,“而且你要想好,你真的要這麼打球嗎?”
切原的惡魔狀態是滿滿進化的。
最開始只是追身球,一些攻擊別人的招數則能看出來是精神力失控後無法控制分寸才導致的。
但或許是因為切原第一次進入那樣的狀態時,遇到的對手是打暴力網球的高中生,精神力最初的暴動,和之後的發展,便也往相似的方向發展了。
幸村生病以後網球部一度有些混亂,仁王花了些精力才重新讓網球部穩定下來。
他擁有的信心漸漸也感染了其他人,而之後幸村的狀態也確實越來越好,網球部這才重新變回了往日雖然嚴格但帶著溫馨的氣氛。
在這段時間裡,切原算是被放養的。
除去例行的補課,網球訓練方面,幾個前輩也認為切原足夠成熟了,可以自己規劃自己的發展方向,便稍稍鬆開手。
而等到這學期開學,結束了漫長的春假,重新回到學校,大家才發現,切原的惡魔狀態,好像越來越“激烈”了。
仁王並不認為暴力網球有什麼。
都是獲得勝利的手段。
但切原能駕馭這種打法嗎?
每種打法都是有利有弊的。暴力網球攻擊力極強,但實際上節奏頗為混亂,防禦也有許多漏洞,是利用狂暴的攻擊去掩蓋防禦和控場上的短處。能駕馭這種打法的人,本身對於“攻擊”都有獨特的心得,那看似混亂的攻擊節奏都有很多細節。並且他們本人的心智都很堅定。
選擇暴力網球,就是奉行“以暴制暴”,那麼他們都會做好心理準備,被同樣的打法傷到,甚至付出沉重的代價。
如果沒有這樣的覺悟,是沒辦法駕馭暴力網球的打法的。
橘桔平不就是一個例子嗎?
大半年過去,獅子樂中學在那個夏天發生了什麼故事,大家多少從各個渠道收集訊息,拼湊出了真相。
在日常練習時,打出的球傷害到了作為練習對手的搭檔,甚至造成了搭檔視力的不可逆下降。
雖然千歲不一定會選擇打職業的道路,但視力受損以後,他是沒有任何打職業的可能了。
這樣的打擊讓兩個人分別選擇了離開獅子樂,是逃避也是難以釋懷。
橘大概很愧疚。
他是在千歲確認轉學去四天寶寺,並且重新加入網球部以後才轉學到東京的。然而一到東京,沒多長時間,就又鬧出了不動峰的“以下克上”事件。
在網協的評價裡,他已經算是“危險人物”了。
這樣的故事不管說給誰聽,都顯得很遺憾,很令人惋惜。
而選擇暴力網球的打法,不一定會遇到同類的事件,但顯然需要提前想清楚一些事。
比如,如果你在打暴力網球的時候被傷到了,你要怎麼辦?
又比如,你會不會因為暴力網球的打法,被忌憚,被報復?
仁王希望切原把一切都想清楚了再做出選擇。但他不是會長篇大論說教的人。
Puri,這種工作還是交給柳吧。
仁王側過頭,看出了場外的柳眼神裡的擔憂和關切。
柳原本就是最操心的那個人。他說是要放下一些雜務專心提升網球技術,但還是會不知不覺操心網球部的一切。
切原從加入網球部開始,就是柳的操心物件。
迷路了會打電話找柳,平時生活也需要時時監督,不能熬夜飲食清淡玩遊戲的時間也要控制等等,甚至柳還幫切原排補課課表,關注切原的具體進度。仁王好幾次調侃柳“媽媽”,也是在提醒柳,有些事讓切原自己做也沒什麼的。
但兩個人觀念確實完全不同,柳沒辦法狠下心來放開手。
既然如此,那這樣嚴肅的談話就交給柳來做了。
柳說的話,切原也會更認真,更聽進心裡去的。
簡單安撫過二年級的後輩,仁王走出球場。
他還有兩場比賽,其中一場的對手是一個非正選球員,壓力不大,中途也還有休息的時間。
網球部下午總共是要舉行四輪到五輪比賽的,每個人要打三場並不代表這三場是連著打的。沒有那麼多球場,安排不開。
而在輕鬆打敗非正選球員後,仁王看了一眼自己的體力條,找了個地方坐著休息。
他沒有用體力瓶,因為不需要。
他有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這足夠了。
況且,真田也同樣先打完了兩場比賽。
一年前,仁王還需要用到體力瓶才能勉強打敗真田,但現在,他不想用這種看起來“不公平”的道具。
他會完完全全打敗真田,跨過自己學習網球路上的第一道坎。
和真田的比賽,仁王也計劃好了要選擇的打法。
哪怕真田不提,他也不會在這次和真田的比賽中用幻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