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優雁跟莊雲黛兩位姑娘走在了前頭。
陸霽青落在後面一兩丈遠的距離,不算近,但這距離。若是有個什麼突變,他也能立時支援,絕不讓他的黛黛再陷進半點危險中。
莊雲黛趁著側頭同陸優雁說話的空隙,順勢往後看了一眼,就見著陸霽青不遠不近的綴在後頭,眸色幽深的看了過來。
莊雲黛自然知道這是為什麼。
估摸著是那黑狗的事,讓陸霽青神經都繃起來了。
因著二房的陸霽風也跟在後頭,莊雲黛不好多看,只順勢看了一眼,便又挪開了視線。
陸霽風的隨從也趕緊追了上來,小聲的在陸霽風耳邊說了幾句。
陸霽風臉色都變了。
這隨從先前去給那幾只黑狗收屍了,悄悄跟他說,在那幾只黑狗被斬斷喉管前,他們或多或少都受了重擊——看樣子應是石頭。
畢竟,有一顆石頭還嵌在了某隻黑狗頭部鮮血淋淋的傷口中,十分可怖。
陸霽風知道以他大哥的身手,那定然是一劍封喉。
所以說那幾塊石頭,是誰幹的,不言而喻——
陸霽風再看向莊雲黛時,那是再也不敢帶上半點風月眼神了,純然的帶上了幾分後怕。
好傢伙,這小姑娘看著生得又甜又豔,弱柳扶風的樣子,怎麼出手這麼狠辣啊!
……
到了菡萏院,腿上包紮好的福萍已經站在菡萏院外等著他們了。
福萍臉上沒有半分血色,慘白的很,顯然還在那場襲擊裡陷著。
她換了一身衣裳,衣裙下襬遮住了腿,隱隱露出幾分包紮用的繃帶來。
一見莊雲黛,福萍先是一怔,差點哭出來。
但她不敢說什麼,只是微微顫著,朝莊雲黛福了福身子。
莊雲黛快步上前,問她:“傷勢如何?”
福萍忍住鼻子蔓延出的酸意,低啞道:“多虧莊姑娘當時救了奴婢,再加上冬日裡穿得厚,奴婢的傷勢倒也沒什麼大礙,只是腿上幾處被咬破了,眼下大夫給包紮過了,沒什麼大礙。”
說完,福萍便深深的對著莊雲黛屈膝行了禮。
莊雲黛趕忙把她扶了起來:“你腿上還有傷,不必行禮。真要論起來,若非是有心懷叵測之人想要害我,你也不會被牽連進來。”
福萍有些惶恐的搖了搖頭。
她雖說是個丫鬟,卻也是明理的。
莊姑娘是受害者,也是她的救命恩人,怎能怪莊姑娘呢?
更何況,把莊姑娘帶去危險之地的,可是她啊!
主家沒有發落她,甚至還請了大夫給她包紮治傷,她已經很是感激了。
“有樁事,要麻煩你一下。”莊雲黛悄悄的在福萍耳邊說了好半晌。
福萍有些驚愕的看向莊雲黛。
莊雲黛朝她點了點頭。
福萍咬了咬本就沒什麼血色的下唇,低聲道:“但憑吩咐。”
陸霽青在稍遠的地方,看著莊雲黛同福萍交代完了,他這才上前。
“裡面到底女子賓客眾多,我便不進去了。”陸霽青站在院門外,沉聲道,“我便在這附近守著。你們進去看一看,但凡看誰可疑,儘管指認。”
得了陸霽青這句話,福萍算是徹底放了心。
她白著臉應了一聲:“是,國公爺。”
陸霽青又忍不住看向莊雲黛,他儘管有千言萬語想同莊雲黛說。但他也知道,眼下並不是說話的好時機。
他只深深的看了莊雲黛一眼。
這才帶人退到了不顯眼的偏僻角落。
陸優雁藏不住什麼心事,她有些擔憂的咬了咬下唇。
正好有千金小姐見著陸優雁站在外頭,過來想要跟她辭行。
陸優雁勉強笑著,卻忍不住看向福萍那。
福萍輕輕的搖了搖頭。
示意並不是。
趁著那位千金小姐與陸優雁說話辭別的功夫,莊雲黛帶著福萍進了菡萏院。
福萍飛快的看了一遭,莊雲黛看向她時,她朝莊雲黛微微搖了搖頭。
莊雲黛並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