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虞音趙虞琴姐妹跟莊家姐弟三人站在一處,俱是同樣的女紅風格,料子俱是上好的綾緞,站在一處,倒像是姐弟五人。
再加上安北侯,自然也是一身趙靜萱做的新衣裳,這樣下來,府裡頭竟然只有莊世農一人,穿得不是趙靜萱做的衣裳。
莊世農倒是覺得還好,他的新衣是兩個女兒合力繡的,新衣衣襬上那筆走龍神的一個「福」字,取得是兒子莊雲期的字形,依樣繡制而成。
他很是喜歡這新衣。
倒是趙靜萱,在正廳裡見著莊世農後,猶豫了下,還是從袖中掏出了一方香囊。
這香囊用了石英色,配上青色的垂穗,很是英氣十足。
趙靜萱不大好意思道:“莊師兄,得你幫忙繁多,這香囊裡放了些驅蟲的藥草,應該也能幫上些許忙。”
莊世農趕忙道:“有勞趙師妹。”他雙手接了過來,鄭重其事的佩在了腰間。
安北侯這會兒正笑呵呵的接受幾個孫輩的拜年,倒沒有注意到這一角。
安北侯心情極好,無論是趙虞音趙虞琴,還是莊雲黛她們,都一視同仁,給了一個實心的,沉甸甸的小金豬,外加一千兩銀票當壓歲錢。
幾個小傢伙嘰嘰喳喳的喊得詞還不一樣。
什麼謝謝外祖,謝謝師公,摻和在一起,安北侯生生聽出了子孫滿堂的成就感。
他笑得爽朗極了。
雖是過年,但要忙碌的事也挺多,不說旁的,初一這日,一大早就得去宮裡頭給皇帝太后請安。
還有各種上下級之間的拜年走訪。
最讓朝中那些武官勳貴震驚的是,安北侯在這種時候,把莊世農帶在了身邊。
這其中蘊含的意味,簡直是不言而喻。
眾人看向莊世農的眼神,大多都豔羨極了。
莊世農倒也穩得住,心態一如既往的平和。
他自知不會說話,便奉行少說少錯,全程幾乎不多說半句話。
哪怕這樣會顯得木訥,他也沒有貿然開口,很是穩得住。
安北侯不禁暗暗點頭。
安北侯把莊世農帶在身邊,接受眾人走訪拜年這事,大多數人都是豔羨,但也有一些人,情緒十分複雜。
比如賈家。
賈家名聲不顯,這進安北侯府拜會安北侯的機會,也是好不容易蹭著這大過年的機會,才得來的。
賈家家主看著沉穩坐在安北侯下首椅子附近的莊世農,簡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先前他家閨女賈岱君,跟人家這位莊將軍相親,因著他女兒嫌棄人家莊將軍臉上有疤,說了好些難聽的話,險些讓他跟康王府都結了仇。
賈家家主這會兒再看莊世農,他臉上是有疤。但那疤痕淡淡的,不仔細看,甚至都看不出什麼來,反倒是顯得更加英姿勃發。
這等樣貌,他女兒罵人家狀似惡鬼,人家能不翻臉嗎?!
再看看人安北侯,這等時候都把莊世農帶在身邊,顯然是要把這個徒弟當接班人培養了。可想而知,這莊將軍只要不在大局上犯什麼錯,日後的滔滔權勢,那簡直是唾手可得……
賈家家主這會兒真是又悔又恨,捶胸頓足。
他女兒,這到底是錯過了什麼啊!
……
因著先前莊雲黛在永國公府差點被黑狗襲擊,莊世農對陸霽青的印象有所下降。
也就是後面陸霽青親自帶了厚禮上門,各種誠心誠意的賠罪,再加上莊雲黛見縫插針的替陸霽青說好話,這事才算是勉強平了。
莊世農卻也因此覺察出一兩分什麼來。
尤其是今日,陸霽青來給安北侯拜年時,那對上莊世農謙謹的模樣,就差直接喊莊世農一聲岳父大人了。
莊世農簡直是驚疑不定,待陸霽青走了,他就坐不住了,直奔後院去找閨女了。
他有心想問問閨女,但偏生這會兒宮裡來了懿旨,說是因著莊雲黛先前綠梅宴救人有功,賜莊家父女二人,初六宮宴列席。
這是件大事。
這事一打岔,莊世農猶豫再三,還是沒問得出口。
畢竟,萬一女兒被他問的影響了心態,宮宴上出了什麼差錯,他擔心女兒要受委屈。
莊世農便默默的把心中疑慮給按了下去,只等宮宴完了,再好好同女兒談一談。
進宮這事,不算小事,趙靜萱緊鑼密鼓的教起莊雲黛宮規來。
她這一教,簡直是體會到了前幾日她爹教莊雲期的快樂。
無論什麼動作,只需要做一遍,莊雲黛幾乎就能做出來,動作標準不說,舉手投足之間的優雅,就活脫脫像是仕女畫中走出來的大家閨秀。
不說別的,應付宮裡那一套繁文縟節,是足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