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孰是孰非

衛安城周邊,有大隊可疑人馬喬裝打扮,藉著夜色,秘密潛進沅曦城、曦硤縣、上溝縣、吳遠鎮、青元鎮等重要城鎮、衛安城的形勢似乎也面臨翻天的危機。

衛安城郊外的雅園,百年老松遮擋住了原本就時分慘淡的月光,一個身著黑色長袍的人悄然走過,帶起一陣風,讓秋日的夜晚更顯陰涼之氣。

凌夜宮之主,一直隱匿於背後的魘魅今日現身在鴻苑山莊的據點‘雅園’,隨行的死士,裡三層外三層地隱於夜色之中,圍住了院子。

寒風將魘魅迎進雅園內堂的密室之中,李沐陽和李世傑等候已久,看見魘魅進來,李沐陽一臉諂笑地起身相迎,“宮主大駕光臨,小院蓬蓽生輝。”

李世傑將厭惡之色隱於隱於緊皺的眉頭之中,也跟著起身相迎,“宮主。”

魘魅戴著醜陋的面具,鐵質面具泛著寒光,在昏暗的密室之中顯得有些刺眼。

魘魅神色不定,看著二人,不著聲色地冷笑道,“李莊主客氣,這次鴻苑山莊的事辦得好,成功地讓衡山派及武林各界大亂方寸,尤其是那個磨人的李子楓,終於是消停了。”魘魅說著,冰冷的眼神瞥到了李世傑身上。

李世傑面無表情,接著魘魅的話說,“無論何人,只要是擋我們道的,都該是這個下場,我也絕不會手軟。”李世傑說話的時候,右手已經捏成了拳頭狀,他緩了口氣,直接從身上拽下楓葉玉墜丟到桌上,“親弟弟又如何?”

魘魅眼中,李世傑是充滿憤恨和不甘的,他拿起楓葉玉墜,手上用力,玉墜瞬間變成碎渣,悠然地從魘魅手中散落,魘魅哈哈一笑,配著特有的沙啞聲音,這笑聲有些毛骨悚然了,魘魅滿意地點點頭,“如此甚好。”

李沐陽跟著賠笑,“那個孽子,我只當他十五年前就已經死了。”說著,吩咐早已看呆的李持拿來整個仕青山及周圍小鎮的詳細地形圖,“皇帝於十日後到仕青山的光瑕寺祈福祭天,到時太子和清平王也會一同前往,這是最好的機會。”

魘魅拿起地形圖仔細地看著,“現在還差衛安城皇宮之內的地圖及分佈圖。”

“這個您放心。”李沐陽點頭哈腰地說道,“清平王那邊會做好萬全準備。”

“李莊主這般想倒是太過於簡單了。清平王畢竟皇族,他有他的利益和目的,與我們合作,不過也是緩兵之計而已,還是小心為妙。”寒風接著說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李世傑看著李沐陽點頭哈腰的樣子,從心底有些鄙視,他嘆了口氣,說道,“明日起,我會再次聯絡周家家主周奕鉉,他那邊的物資補給,也該跟上了。”

“這樣最好。”魘魅修長乾枯的手指把玩著茶盞,“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燭臺上的火苗努力地燃燒著,散出了一個模糊的光圈……

夜色深沉,大片的烏雲遮住天空,朱邢湛以祝家莊莊主的身份住進了祝家莊。

此時,他正坐在書房之中,冥思苦想,一遍遍地回想著這些天以來生的所有事,但腦海中卻一遍遍閃現李子楓的面孔……

{回憶}昨日在邢衛府內堂,朱邢湛看著通透的李子楓,眉眼間露出欣賞之色,但這種欣賞轉瞬即逝,他不會輕易表露他的情緒,“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

朱邢湛頓了頓,眉眼間又染上些許冷徹深沉之色,他繼續說道,“但是,敢跟朕這麼說話還能活命的人,也只有你李子楓一人。”

李子楓毫不畏懼地看著朱邢湛,“那是因為在子楓心中,您一直都是明君。”

朱邢湛挑起眉頭,“哦?此話怎樣?”

“您囚禁子楓,佈下這麼多局,不過是在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其實您心中早已看清孰是孰非,這些表象,不過都是讓謀逆之人先動起來罷了。”

朱邢湛似笑非笑,又不置可否。等著李子楓把話說完。

李子楓卻張張嘴,欲言又止,朱邢湛好奇地問道,“怎麼不說話了?”

“事關朝廷國事,子楓不敢妄言。”

“做都做了,還有什麼不敢說的?你是想說丞相萬梓譽吧?”朱邢湛看著李子楓點頭預設,問道,“那你先告訴朕,你們衡山派是如何和萬梓譽聯絡上的?”

“子楓雖是席弟子,但有些不該問的,子楓也不會多嘴。”李子楓試探地說道,“萬大人一生為國為民,所做之事,也不過是在為陛下、為國家綢繆。”

“所以你堅持萬梓譽是清白的?才會這般不顧一切地追查?”

“陛下,在您心中,其實也未曾真正地懷疑過吧?”李子楓的話,擲地有聲。

李子楓的話,正中朱邢湛的心思,若是真的懷疑,他丞相府或許早就被抄了。

朱邢湛默默地喝了杯茶,李子楓也點到為止,不再主動說話。朱邢湛看著李子楓,神色莫名,“歐陽澤教徒弟還真是有一套。李子楓,你將來會有福報的。”

之後,便是朱邢湛下令將李子楓轉至死牢關押…{回憶完}

思緒漸遠,朱邢湛想喝口茶的時候,才現茶水已涼,內侍連忙換上熱茶,悄然退下。這時,侍衛胡力前來通稟,說衡山派掌門歐陽澤到了。

歐陽澤一身深紫色衣衫,隨著胡力緩步走進書房,對著朱邢湛深深一拜。

朱邢湛賓退了所有人,上前扶起歐陽澤,“歐陽掌門不必如此,朕囚禁了你的愛徒,你應當恨朕才是。”朱邢湛不怒自威的眼神始終凝視著歐陽澤。

朱邢湛在等,等歐陽澤按常理說出‘是我教徒無方’之話,但歐陽澤開口便是,“陛下言重了,原本這些罪,這些苦,是該我這個做師父去受著。”

朱邢湛審視般的目光看著歐陽澤,隨手深邃笑道,“歐陽掌門太客氣了,李子楓的稜角太尖太硬,也該適當地磨磨了,以免哪天傷到了誰。”

歐陽澤聽罷,連忙跪地,“陛下,此事的前因後果,是我未考慮周全。”

“你不必著急解釋什麼。”朱邢湛似笑非笑,坐到棋案前,饒有興致地敲著棋盤,“不知歐陽掌門可有興致陪朕下一局?”

歐陽澤眉頭一緊,看著朱邢湛深邃的笑意,心底忽然打起了鼓,一時之間,想不清皇帝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正入神間,朱邢湛對著依舊跪地的歐陽澤說道,“若是你能贏朕一局,朕便讓你去邢衛府死牢中探望李子楓,這個賞賜,不知歐陽掌門可滿意?”

朱邢湛不說便好,一說,讓歐陽澤連連吸了幾口涼氣,額頭也滲出冷汗,身子彷彿僵了一般。古今之下,別說是他一個江湖掌門,就算是皇親貴胄,親王太子,又有誰敢公然贏了皇帝,棋局贏了,怕是活路也走到頭了。

但看朱邢湛的眼神,又像是有意讓自己去見李子楓。

歐陽澤不著聲色地捏住衣角,腦海中飛地轉著,希望能想到兩全之策。

看歐陽澤一直猶豫,朱邢湛也未有任何不悅,只管耐心地等待著,一盞茶的功夫過後,終於聽見歐陽澤淡定地回道,“願意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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