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體的生機在減少,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他不怕死,從穿上這身莊嚴的衣服那天起,他就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可是剛收到的這份情報不能送不出去,這關係到兩個團幾千條同志們的性命。
所以即使面前的只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他也衷心的希望這個老鄉能幫上他的忙。
顧林萱抬起頭,摸索著解開他的衣釦,從衣服的內口袋裡摸出一封帶血的信。
心事有了託付,那人的手隨之滑落,臉上還帶著期許的笑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顧林萱看著那張髒兮兮的臉,鼻子忍不住一酸。
這些人的信念感真的是很強。
都要死了,心裡惦記的還是自己的任務。
有這樣一群人在拼命,革命如何能不勝利?
顧林萱嘆了口氣,然後默默的把他收進了空間。
在離開之前,她會找個合適的地方安頓他。
捏著那封帶血的信,顧林萱牽過一旁正在啃草的馬。
她曾經在在朋友的介紹下進馬場當過半年的服務員,雖然做不到策馬奔騰,但簡單的騎行還是可以的。
正好那摩托車太招眼,騎馬卻不用有什麼顧慮。
……
與此同時,幾十裡以外的豐兆村裡,趙光明正認真的聽著二營長跟他說著緊急軍情。
“據偵查兵送來的訊息,鬼子的一個聯隊正在我們二十里外的一處山坳駐紮。
偵查兵說他們還攜帶了不少重型武器,看那副架勢是準備要把我們圍困在豐兆村裡,一網打盡。”
趙明遠緊鎖著眉頭,臉上流露出思考的神情。
“鬼子這是在搞哪一齣,難道他們又有什麼計劃了?”
張大彪跟著說:“聽偵查兵說,這次來的鬼子不像是安平縣城裡的,倒像是從南平方向趕過來的,不僅裝備精良,還配備了無線電訊號臺。”
趙明遠轉頭走到桌前,看著桌上放著的那張地圖。
“南平方向趕過來,就算是急行軍也要半天,那也就是說從昨天半夜他們就開始出了。
難道是因為昨天有人攻打安平縣城的事?”
張大彪點點頭。
“極有可能是因為這個,小鬼子那小心眼,即使沒有受到什麼損失都要找藉口生事,更別說這次指揮部都讓人給炸了,那還不更加登鼻子上臉了。
就是可惜當時松下板金不在,要不然順便兒把他也給炸死那多大快人心。”
趙明遠目光沉沉的看著地圖,隨後抬起頭雷厲風行的吩咐道:“傳令下去,分出一個排去疏通百姓們向後方轉移。
偵察兵繼續觀察,通知作戰部佇列隊,在村外做好工事,隨時準備戰鬥。”
“是”
趙明遠走出屋門,手下的戰士們得到命令,已經開始紛紛行動起來。
他的隊伍只有一個團的兵力,武器彈藥都不足以和一個聯隊的敵人硬抗。
即使昨天消滅了鬼子的一個大隊,繳獲了部分武器,可也是杯水車薪。
但他們的後方一百里以外就是指揮部,他所在的位置也相當於是指揮部的第一道防線。
所以,就是他們全團的人都死在這裡,也絕不能讓敵人從她們的防線穿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