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各自歡喜

眠兒背過去擦了擦落下的眼淚,依舊嘴硬道“王爺說笑了,跟皇室的人談感情論白,我瘋了麼,如果我們家都尋常百姓,或許我會相信,但你別忘了,我們一家人都經歷了什麼?”

瑾道“你這是報復?”眠道“談不上。我們的結合本就違背了我們雙方的意識,所以,現在挺好。”正如和離書上所寫,願公子相離之後,重拾摺扇,風華再現,願娘子相離之後,重梳蟬鬢,美掃峨眉。此生無緣,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好,本王日後便不會糾纏與你。”司承瑾用盡了畢生的力氣,慢慢的起身,失魂落魄的走出殿外,又回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怕是最後一次相見了。

眠兒看他孤寂的背影一點一點消失眼前,心如刀割。良久,她才平復了心境,這一切是對司承瑾殘忍了一些,不能因為她一人,拉上定王府的人陪葬,明日,朝堂上,想必會是精彩的一幕。

司承瑾把自己關在書房誰都不理,手裡握著褶皺的和離書,他鋪在書案上,名字是他親自書寫的,手印也是他按的,本來是要印章,他的章子未帶在身上,才按了手印。蘇三郎進來之後就在一片默默的看著,他突然說道“你不想成親是有理由的,她們太傷人了。”

三郎道“或許是有別的原因,後果無法預料,這樣做才能把你摘出來。”瑾道“怎麼可能,這和離書可是她蓄謀已久的。”三郎又道“你不妨想想,這和離書寫的時機。”他想了又想,那個時候,她剛認了葉瞻,或許那個時候,她就開始謀劃了,給自己一個退路。對外面說道“去把蓉側妃請來。”

一盞茶的功夫,侍從來複命“蓉側妃不在暢園,府裡別的園子也找了,皆沒蓉側妃的蹤影。”

司承瑾正要讓人全面搜查,靜王來了,他是一臉鬱鬱寡歡。

“二哥可是遇到了難事?”瑾先放下了府裡的事,靜王向來都是神采奕奕,像這樣的消沉還是上次父皇削弱他的兵權。

靜王道“我被架空了。”“架空?”靜王道“是啊,父皇下了聖旨,讓我教出兵權在京都養老。熱血兒郎正是報效國家的時候,反而我養老,你說可笑不可笑。”瑾道“這怕是司承琅的主意。父皇被他扣住,我們誰都見不到父皇。”靜王道“不如我連夜出城去搬救援?”瑾道“不可,現在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可是對我們放心不下,剛把私自開礦的罪名推給我,又削了你的權,明日還不知對三哥怎樣?”靜王道“老三是文人,司承琅還能給他按個莫須有的罪名不成?”

府裡亂作一團,侍從攔不住,聞熙也被人打傷了,嚴尚書帶著一眾士兵,直接闖進司承瑾的書房,看到他們二人在密談,笑道“給二位爺問安了,聖上有旨,有樁案子需要定王協助調查,請定王去我刑部走一趟。”

靜王蔑視的看了嚴尚書一眼“什麼樣的案子,需要嚴尚書親自來請?”

背後有人撐腰,嚴尚書的底氣十足,雙手高舉著聖旨“聖上懷疑定王秘密囚禁太上皇…”靜王一時沒忍住,一腳踹飛了嚴尚書,跟在後面計程車兵紛紛推了出去,靜王一腳踩在嚴尚書的脖頸上“是哪個聖上說的,我父皇尚未宣佈讓位,你竟然出言不遜蠱惑人心。”嚴尚書臉貼著地,因為天黑看不清他的臉子是什麼顏色“本王警告你,再敢踏進定王府半步,這次保不住的就是你的腦袋。”

嚴尚書灰溜溜的走了。瑾道“司承琅怕是更加惱恨二哥了。”靜王哈哈笑道“他也只敢惱惱。”司承瑾憂心忡忡,司承琅的心思歹毒,還不知幕後會下什麼黑手。

司承琅表面上是安撫康王妃等女眷,實則警告她們一番,若是她們無端惹事,即可讓她們消失。康王妃道“你方登上帝位,就要把我們趕盡殺絕麼?”司承琅道“只要你們乖乖的,寡人自是不會。”康王妃又道“你當真讓葉眠兒為皇后?”司承琅瞪了她一眼“有何不可?”康王妃道“你不怕天下人戳脊梁骨麼?”司承琅道“天下人?我才是掌握至高無上權利的人,誰管他們怎樣說。”康王妃道“這權利來路不正。”司承琅哼了一聲“也有你父親的一份功勞。”

眠兒送走司承瑾後,一直悶悶不樂,四處走走,宮裡的守衛聽了司承琅的吩咐,對她沒有任何阻攔,她去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子,那大門已是殘破不堪,她推了木門,只覺得陣陣冷風。

這個地方她從未來過,看這荒涼的景象,即便不是冷宮,也是荒廢已久,無人居住。院中有一口大缸,有半缸的清水,水上還有一隻舀水的木瓢,乾乾淨淨的,她舀了一瓢水,先是聞了一下並無異味,這水質清澈,又無雜質,嚐了一下苦中回甘。她仔細打量著院子四周,黑燈瞎火,也瞧的不清楚。

一直黑的房間亮了起來,裡面傳出蒼老的聲音“何人在外面?”

有人居住?眠兒壯著膽子回道“走錯路的宮人,我這就離去。”房間裡的人又說道“現在能在宮中自由走動的人不多,你是琅兒的哪位妃子?”

眠兒道“我不是司承琅的妃子,我只是一位普通的宮人,不知您是?”房間門開了,裡面的人走了出來,竟然是司陌。那時他只是兩鬢斑白,現在已是滿頭銀絲。眠兒道“司承琅把你關在這裡?”

司陌道“既然來了,屋裡坐會!”

眠兒心想雖是致父親死亡的兇手,落到了這一步也是可憐。也許是人獨有的天性,都有同情弱小的心裡,她不同情,反要在司陌的傷處撒把鹽。她道“我們的關係,能和平共處麼,你眼前的人可是要時時刻刻為父報仇的人。”

司陌笑道“我時常在想,當年的事情,我到底錯在哪裡?這幾日,難得清靜,我想了又想,寫下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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