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緋染站在那裡，臉色微紅。
她這時候的心情也是極度複雜。
剛才她拆穿柳詩詩冒充她，一來是因為她知道楚聿的白月光其實是她，對她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二來也是因為，她實在是不能容忍柳詩詩再頂著這個白月光的身份作威作福，無論做多少壞事，楚聿都一再寬容。
想要斬草除根，徹底把柳詩詩解決掉，就必須扒了這個護身符。
現在，柳詩詩的確是解決了，但她又要面臨新的問題了。
楚聿知道她才是他的白月光，肯定更不可能放棄她了。
對於楚聿的表白，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楚聿見林緋染不做聲，以為她還是心存芥蒂，朝她走近了一步。
他那雙幽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直視著她，認真而又溫柔。
“我欠了你很多，以後，我曾經給柳詩詩的，我會百倍千倍地給你。上次我跟你說過，我還沒能離婚，所以我也一直不敢向你提出什麼要求。等我離了婚之後，我們可以試一試在一起嗎？”
他還記著，林緋染有心上人，但這會兒他當然不可能煞風景地提起這個。
上次林緋染跟他去紐約的時候，他感覺她對他分明也是有情意的。
雖然不知道她的心上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到底是不是那個趙衝陽，但他應該還是有可以競爭的空間，他也相信自己有這個資本！
林緋染又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
她現在一顆心就像是在油鍋裡被翻過來滾過去，煎熬到了極點，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知道，以她的現實情況，拒絕楚聿才是最理智的做法。但面對著楚聿這般誠摯且深情的表白，拒絕的話到了她嘴邊，她硬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一抬眸，對上楚聿的目光，他的一雙瞳眸深黑如海，她可以在裡面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
那一瞬間，她就像是也看清了自己的內心一樣。
林緋染突然有一種什麼都不管不顧的衝動。
管他什麼現實不現實的，反正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走不到最後，那體驗一次這個過程又有何妨？
即便結果可能會很不好，但人活幾十年，最後結果還不都是一個死，不能為了一個未知的結果，就什麼都不去嘗試。
到老了，她肯定會後悔年輕時的怯懦。
大好人生，都在永遠的理智中索然無味地度過，有什麼意思？
反正她跟楚聿本來也就是要離婚的，就讓他去離掉吧，離了之後，他們以前的婚姻關係就結束了。她雖然是對楚聿瞞下了她有孩子的事，但對他也沒造成任何實際的影響，罪惡感有限。
以楚聿現在對她的感情，就算知道她以前拖著個孩子跟他結過婚，想必也不會把她怎麼樣的。
至於元元的存在，她打算等楚聿一離完婚，這次就光明正大地告訴他。
如果楚聿不能接受她跟別的未知男人生過孩子，那也行，兩人一拍兩散，她就不用再糾結煎熬了；
如果楚聿能接受的話……
那她也不用再糾結了，他連這都能接受，絕對是真愛，她還糾結個錘子，果斷在一起，最後無論什麼結果，她都覺得值了！
林緋染想清楚了，也不再扭捏作態，直視著楚聿的眼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