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 第80節(1 / 2)

第226章 都是我媳婦的

皎娘心知屋裡這些人誰也不會拿這點兒錢當事兒, 不過那就是哄著老人家玩罷了,她會不會不打緊,老人家高興便好。

跟著摸了牌拿在手裡, 只不過她不會玩, 拿著牌也不知該出哪張,梁驚鴻湊過腦袋來,教她捋牌, 既是教自然要手把手,捋著牌還在她耳邊小聲說著玩法兒。

葉氏坐在兩人龐斑,早就捋好了牌,餘光瞧見梁驚鴻明顯是心情極好, 抓著皎孃的小手,嘴都快咧到耳後頭去了,不覺好笑, 明明三媒六證娶回家的娘子, 拉拉小手都能高興成這樣 , 誰能想到, 堂堂京城的小霸王, 會落到這種境地。

不過瞧他的樣兒,卻是樂在其中,可見老話兒說的對,一物降一物, 便是梁驚鴻這樣霸王的遇上心愛之人, 也一樣慫。

皎娘本以為當個牌搭子不打緊,哪知梁驚鴻卻抓著自己的手, 還湊過來跟她耳語, 近的她都能感到他唇間的一陣陣熱意。

想避開偏偏在牌桌上, 旁邊是老太君,對面是葉氏跟秦媽媽,伺候的婆子丫頭也都在,如此眾目睽睽之下,哪裡能動,只能強撐著,一張俏臉卻已通紅,撐著打了兩圈,老太君方道:“坐了半天,倒有些乏了,今兒歇歇,明兒再打。”

葉氏道:“我們輸錢的沒說什麼,您老怎的先撂挑子了。”

老太君道:“我是疼你們的銀子呢,讓你們少輸些,免得一氣兒都輸了,往後不敢跟我鬥牌了。”

葉氏笑道:“倒是我的不是,原來您老是放長線釣大魚啊。”說著看向皎娘:“皎娘聽見了吧,回去多備些銀錢,不然可不夠輸的。”

老太君:“是了,是了,你們都得多備銀錢,尤其小六兒,你媳婦兒常出錯牌,照這麼著,下回輸的更多。”

梁驚鴻道:“我知道祖母是疼孫兒呢,怕孫兒把家裡的銀錢都輸了,到時候連媳婦都養不活。”他這話說的有趣,屋裡人一陣笑。

笑過之後,老太君跟秦媽媽道:“聽見沒,小六兒跟我這兒哭窮呢,說連媳婦兒都養不活了,你這老貨怎還沒眼色,快去拿些值錢的東西來填他的嘴,不然,回頭一準兒掰扯我當祖母的小氣。”

秦媽媽心知,老太君這是藉著由頭給孫媳婦兒見面禮呢,頭回見的時候實在宮裡,當時為了小侯爺請封世子的事,老太君風風火火的趕過去跟皇后娘娘商量對策,誰成想壽哥兒卻是自己嫡親的曾孫兒,這一下峰迴路轉,梁府嫡脈有了後,這死了又活的孫媳婦就算認下了。

認了卻匆忙間沒備下見面禮,今兒正好藉著這個由頭,找補回來,之所以如此,一個是老太君從心眼裡稀罕壽哥兒,連帶愛屋及烏的對皎娘這個孫媳婦也看順了眼,順了眼便不想孫媳婦受委屈,禮兒面兒的一樣都不能少了。

不大會兒功夫,秦媽媽便從裡屋捧出個一尺見方的匣子,老太君道:“這匣子裡的首飾拿去給你媳婦兒戴著玩吧,可不許再編排祖母小氣了。”梁驚鴻也不客氣,接在手裡嘿嘿笑著跟皎娘道:“還不快謝祖母。”

皎娘哪有梁驚鴻這樣的厚臉皮,明目張膽的要東西,俏臉紅的都能滴出血了,垂著頭蹲身行禮低聲道了謝,羞的連脖頸都是紅的。

老太君見她這樣兒,也不忍再打趣,由著小兩口去了,等小兩口子走了,老太君不禁嘆道:“這孩子臉皮也太薄了,碰上小六兒這個沒皮沒臉的,哪裡鬥得過。”

葉氏心中驚歎皎孃的好運,這才見了幾回啊就博了老太君的歡心,不禁給了見面禮,還擔心她被驚鴻欺負。卻道:“您老這話,莫不是盼著驚鴻娶個臉皮厚的媳婦不成。”

老太君道:“倒也不是這個,是我瞧著這孩子是個老實性子,身子又嬌嬌弱弱的,叫人憐愛。”

葉氏道:“您老這才沒見幾面,都如此,驚鴻還能捨得欺負她不成,您老就放心吧,驚鴻恨稀罕著呢,恨不能捧在手心裡疼。”

老太君點頭:“倒是我瞎操心了,就是見她這樣嬌弱,也不知怎麼生下的壽哥兒。”

葉氏恍然,老人家這是愛屋及烏,心疼壽哥兒連帶的壽哥兒娘也一併疼了。

葉氏自然知道皎娘生孩子必定九死一生,當年在燕州府的時候,那孫婆子便說過,皎孃的身子與尋常女子不同,對男人來說是萬里挑一的尤物,卻有一樣,不易有孕,更不能生子,即便勉強懷上了,生的時候也是一屍兩命,也正因孫婆子的話,當年知道皎娘有孕之後,驚鴻才強迫她吃下落子藥,就是怕她保不住命,說起來也是十足真心,只不過當年兩人之間本有誤會,這件事更是雪上加霜,也才有後來一連串的變故。

只不過如今想來,那些變故既是禍事卻也是皎孃的造化,若不是被帶走,皎娘便懷上了,驚鴻若知道,依舊不會任由孩子留下,若再逼著皎娘落胎,兩人之間怕這一輩子都好不了了,所以說,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風水流轉世事難料,結果如何端看自己的造化了。

卻說皎娘這一路回來都垂著頭,進了自己的屋子,也沒緩過來,梁驚鴻瞧著 有趣笑道:“你不好意思什麼,這是祖母補給孫媳婦的見面禮,本就是你該得的,也不知是什麼好東西。”說著把匣子放到桌上開啟,頓時滿室寶光。

皎娘下意識看過去,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竟是滿滿一匣子首飾,頭面簪環玉佩項圈,應有盡有,有赤金鑲著各色瑪瑙碧璽翡翠的,更有一整套點翠鑲八寶的頭面,映著窗外的光亮,熠熠生輝,便是皎娘出身寒門,沒見過什麼世面,也知道點翠的首飾極其貴重,當年在燕州府的時候,燕州府名門望族的潘府,幾位夫人若有一支點翠的簪子,也輕易不捨得戴,而這匣子裡卻有整整一套。

皎娘不禁道:“這太貴重了。”

梁驚鴻卻道:“這算什麼,我跟你說,祖母好東西多著呢,都在祖母私庫裡收著呢,我小時候祖母常領著我進去尋寶,滿滿一庫房寶貝呢,祖母說,那些東西誰也不給,以後都是我媳婦兒的,也就是你的,儘管收著就是。”

皎娘被他說的臉更紅,卻不能說什麼,她可知道梁驚鴻是個打蛇上棍的,一旦自己這兒鬆了口子,他必然見縫插針跟進來,這男人可不知道什麼叫羞臊。

梁驚鴻見她接招兒,心裡不免有些失望,這五年真不是白過的,皎娘倒越發的不好哄騙了,看起來,自己還得再接再厲才行。

便話音一轉道:“看起來祖母很是喜歡你呢,要不然也不會帶了這個上船,這可是祖母壓箱子底兒的好東西,平日絕不會拿出來給人的。”

皎娘:“我平日裡不大戴這些。”

梁驚鴻道:“不過是祖母的心意罷了,戴不戴的不打緊,不戴便收起來,橫豎也不佔什麼地兒。”說著卻從匣子裡挑了一支簪子出來道:“這支簪子好看,正配你。”說著抬手插在了皎娘髮間

他動作極順,皎娘不妨,簪子便已插在了頭上,並取了妝鏡過來,舉著給她照:“你瞧瞧,是不是配你。”

他舉著鏡子正對皎娘,皎娘不想看都不行,只得抬頭,卻有些愣怔,鏡中女子既熟悉又陌生,明明是熟悉的眉眼,可不知為何又有些陌生。

如雲的青絲間插了一隻蜻蜓簪,簪子是用翡翠雕琢而成,蜻蜓的眼睛是紅寶石,雕的活靈活現,這支簪子襯的鏡中人眉眼盈盈,彷彿整個人都靈動了。

梁驚鴻道:“若換一身鮮亮的衣裳,便更好看了。”

皎娘回過神來,不知何時,鏡子已經放到了前面桌案上,而梁驚鴻卻湊到自己耳邊,下巴幾乎搭在了自己肩上,他的臉一同映在鏡中,就這麼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目光沉沉眼底似有火光躍躍欲試。

皎娘一驚,急忙站起來想避開,她起身太快,忘了梁驚鴻下巴搭在自己肩上,這一下正撞到他的下顎上,梁驚鴻剛張嘴要說話的,這一下被她撞的硬生生合了嘴,狠狠咬了自己的舌頭。

梁驚鴻捂著嘴哎呦了叫了出來,皎娘嚇了一跳,忙去看他:“你怎麼了?”卻見他捂著嘴的手指間有血滴了下來,頓時臉色一白:“怎麼有血,我,我去尋大夫過來。”說著便要往外走,卻被梁驚鴻一把拖了回去:“我就是大夫,還找什麼。”大約是傷了舌頭,說話有些口齒不清。

皎娘咬著唇看著他問:“傷哪兒了?”

梁驚鴻道:“不妨事,就是咬了舌頭,你幫我上些藥便好。”

皎娘不免有些無措指著自己道:“我,上藥?”

梁驚鴻可憐兮兮的道:“你不會不給我上藥吧。”

皎娘忙道:“不是,我,我不會,要不叫婆子進來。”

梁驚鴻卻道:“若婆子來上藥,我這傷可就瞞不住了,回頭要是傳出去怎麼辦。”

皎娘也覺著不妥,若是傷了別處也還罷了,偏偏是舌頭,這屋裡只他跟自己,若是傳出去,別人不定猜疑什麼呢,想想皎娘都覺臉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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