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 第58節(1 / 2)

小說:皎娘第180章 作者:欣欣向榮

第173章 莫名有些眼熟

雖未明說, 眾貴婦們心裡卻都門清,今兒這一趟說是逛園子賞花,實則是為了推銷自家閨女, 攀上侯府這門好姻緣, 若非平日裡這位爺難見的緊,也不會大老遠跑這兒來討嫌,今兒好容易得了機會, 自不能放過,忙紛紛附和,簇擁著老太君出了內宅,往外頭賞花去了。

外面李順兒已命人擺了屏風桌椅, 置了乾果點心,只等老太君出來坐下,重新上了新茶, 老太君啜了一口, 笑著對眾人道:“以往聽人說他這園子的花好, 我還有些不信, 今兒親眼見了, 真真是好看,倒讓我想起在家做姑娘的時候,最喜這些花兒草的,只聽見誰家的好, 便非要去瞧瞧不可, 你們也別在這兒跟我這老人家站著了,怪無趣的, 去逛你們的吧。”

那些貴婦們忙說陪著老太君說話兒最有意思, 哪會無趣, 老太君笑呵呵的揮揮手:“ 既如此,你們不去也還罷了,讓姐兒們去吧。”眾人這才囑咐丫頭們好好伺候著自家小姐賞花去了。

今兒來的小姐統共才有七位,卻是老太君親自挑的,無論門第,家世,容貌,身段,才情,品性都是京裡世族閨秀裡拔了尖兒的,又在家精心打扮過,莫說衣裳首飾鞋子,便是手裡捏的一方帕子也是精挑細選過不知多少輪的,盼著能入了小侯爺的眼,得了這位人人稱羨的如意郎君。

便是世家大族的閨秀,也是青春少女,尤其見小侯爺這樣的英俊挺拔,便心中害羞,也忍不住捏著花枝,假裝賞花,那盈盈秋波卻止不住偷望過去,一陣風過花落如雪,釵環鬢影,粉面瓊花說不出的動人,莫說男子,便是立在老太君身後的葉氏都不覺恍惚了一下,暗暗感嘆這七位小姐個頂個的美。

只可惜,美人再美遇上樑驚鴻這樣心有所屬不解風情的,卻如明珠暗投,老太君今日這番心思恐是又白費了,正想著,卻感覺周圍氣氛不對,剛陪著老太君說話湊趣的聲音怎麼停了,訝異的側頭一瞧不禁怔住,剛站在老太君身邊冷著一張臉,不見有半絲表情的梁驚鴻,竟抬腳往斜邊上的那棵梨樹下走去,他的腳步很快,瞧上去甚至有些急,三兩步便到了那樹下,在那位正捏著梨花枝的小姐跟前兒停下,目光直直看著那位小姐。

葉氏暗暗震驚,那樹下的正是鴻臚寺少卿劉大人家的掌珠,這位劉大人跟自家老爺因是同年,故此有些交情來往,先頭在江南任知府,很做了幾樁亮眼的政績,得了聖意,去歲調入京裡任鴻臚寺少卿,家眷自然也隨著入京,這位劉小姐生於江南,長與江南,生的嬌柔靈秀,大約正是她身上這份靈秀氣兒,令她在這七位閨秀中即便容貌不是最美,卻不容忽視,剛葉氏未覺得什麼,可這會兒仔細瞧來,忽覺這位劉小姐身上似有幾分皎孃的影子,至少那份嬌柔是有些像的吧,莫非是這份嬌柔勾起了驚鴻的心思?念頭至此,葉氏又不覺搖頭,這嬌柔的女子何止千萬,若只嬌柔便能勾起驚鴻的心思,宮裡的娘娘跟老太君又怎會愁了五年之久。

想著,便又看了過去,想這位劉小姐自小養在深閨,何曾見過這般大膽男子,徑直站在自己跟前兒盯著自己瞧,他此番行徑委實有些孟浪,自己本該惱的,卻想到眼前人便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梁府小侯爺,滿京世家閨秀心中的如意郎君,便怎麼也惱不起來了,且離的近了,更覺英俊挺拔,忍不住抬頭瞄了一眼,正對上他的目光,只一眼便忙低下頭去,只覺剛那雙眼真是極好看,雖有些冷冷的,卻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瞧,直瞧的她俏臉發燙,心裡便如忽闖進七八隻小兔子一般,突突跳的人心慌,心一慌,手裡便不穩當,捏在指間的梨花枝一顫,帕子便落在了地上,頓時更羞,正不知如何是好,梁驚鴻已彎腰撿起了地上帕子,低頭瞧了瞧,忽的開口道:“這帕子是從何處而得 ?”

劉小姐心中正慌,聽他問話,不及細想便答道:“皎,皎月坊。”出口方覺不妥,以往在家使的帕子也大都是自己繡的,手裡這塊是去年年底舅舅一家來京裡走親戚,舅母的禮物,自己稀罕這帕子上繡花式樣新鮮,與京裡的不大一樣,若跟母親出來走動應酬,便喜歡拿出來使喚,卻忘了今日並非平常的女眷應酬,更糟的是還被小侯爺瞧見了,還知道是出自外面的繡坊,豈非覺得自己是個蠢笨不通女紅針織的女子了,想到此,心下大悔,正要開口解釋一二,不妨梁驚鴻已蹙眉招了李順兒過來問。

饒是李順兒跟了六爺這麼多年,聽他問一家繡坊也不免一愣,並非不知道,而是覺得奇怪,他是梁驚鴻手下第一得用的大管事,一手打理著六爺手裡的產業鋪子買賣,沒人比他更清楚六爺手裡有多少產業,說句不誇大的話,六爺的鋪子產業都算上,比起那些家資豐厚的巨賈也不差什麼,只不過爺手下的確沒有繡坊,莫非六爺想涉足這一行?不可能吧,六爺的性子怎會與婦人爭利,更何況這五年來六爺一副萬念俱灰的樣兒,哪裡還有做生意的心思。

心裡雖奇怪卻不敢怠慢,忙道:“回六爺話,這皎月坊並未開在京中,而是南邊蘇州的字號,主營繡品。”

梁驚鴻眉頭更是緊了緊:“我怎不記得有這家字號?”

李順兒:“這家繡坊剛開了四年多。”說著頓了頓方接道:“雖是新字號卻因繡功精美,頗有些名聲。”

梁驚鴻聽了低頭又瞧那帕子,帕子是素絹的,並不算多稀罕,卻那帕子角繡的那墨竹卻栩栩如生極賦風骨,而梁驚鴻之所以問皎月坊,並非是因這墨竹的風骨而是覺著這樣的繡功莫名有些眼熟。

李順兒在旁瞧著,忙提醒道:“爺,這帕子……”雖說不知六爺今兒怎如此反常,竟拿著一方帕子問起來,卻今日這樣的場合,老太君跟各府夫人小姐都眼巴巴的瞅著呢,且劉小姐那一張俏臉又紅又白,眼瞅就要暈過去了,六爺若拿著人家的帕子不放手,若是誤會可就麻煩了。

李順兒可不會覺得六爺瞧上了這位劉小姐,就算這位劉小姐模樣生的出挑也沒用,自五年前玉大娘子去了,六爺的心也便跟著去了,一個沒有心的人,又哪裡會瞧得上別人,既沒那個心,還是別平白招惹的好,尤其這帕子可是劉小姐的近身私物,拿在爺手裡可不妙。

梁驚鴻自是知道這帕子在自己手裡不妥,略頓了頓,遞給了劉小姐旁邊的小丫頭,再也未看那劉小姐,轉身跟老太君告了罪說有急事需的出門一趟,便命備馬,待老太君回過神來,只聽見門外漸遠的馬蹄聲,直讓老太君想罵都找不見人,還得收拾他留下的爛攤子,若說前頭他過去像是對那劉小姐有意,過後卻把那帕子遞給了旁邊的小丫頭,眾人自然便明白了是場誤會,平白給人家一個下不來臺,老太君好言好語很是安慰了幾句,回了侯府又讓婆子特意跑了一趟劉府,送了一整套碧璽的頭面首飾給那劉家小姐權做了賠禮。

便如此,也未了斷乾淨,那劉夫人不好意思直接去侯府,卻輾轉求到了葉氏這兒拐彎抹角的掃聽小侯爺對她家小姐哪裡不滿,還說她家小姐女紅針織不比那皎月坊的繡娘差云云,那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覺得小侯爺嫌她家小姐不會女工,還特意留了劉小姐繡的一方帕子跟皎月坊的帕子給葉氏,意思是讓葉氏拿給老太君瞧瞧。

待劉夫人走後,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她意思的葉氏有些哭笑不得,不覺感嘆驚鴻那張臉便不似以前那般和悅,這桃花運卻一如當年。

想起那日梁驚鴻的古怪行徑,心覺蹊蹺,便拿了劉夫人留下的帕子瞧,這一瞧忽的站了起來,忙喚了周媽媽進來,急急把那帕子遞了過去道:“你瞧瞧這帕子上的繡活像不像……”說到此,禁不住頓了頓方吐出兩個字:“皎娘。”

第174章 葉氏的顧慮

雖未說出, 周媽媽卻聽明白了,禁不住身子一顫,剛接過來的帕子險些滑下去, 忙穩住手低頭仔細端詳那方帕子, 料子並不很稀罕,是尋常見的素絹,角上繡了一支梅花, 要說帕子上繡梅花也不稀罕,可能把一支梅花繡的這般鮮活的可不多。

周媽媽本就是個針線好的,繡活兒也頗拿得出手,不說府裡便是外頭有些名聲的繡娘也是不能比的, 周媽媽也曾暗暗得意,卻當年見識了皎孃的繡工之後,那些得意便散沒了, 有句話叫人比人得死, 貨比貨的扔, 她的繡活兒跟旁人比起來是不錯, 可跟皎孃的一比便不值一提了, 當年為了答謝夫人幫她兄弟進學,親手繡了個插屏權做謝意,繡的是報春圖倒也常見,可稀罕的是那正面是梅花, 背面也是一模一樣的梅花, 烏油油的枝子上紅彤彤的梅花,每一朵的的五個花瓣, 花蕊都栩栩如生, 當真稀罕的緊, 夫人瞧了又瞧,捨不得擺著,吩咐自己底細收了起來。

如今看見這帕子角的梅花,周媽媽不知怎麼就想起當年那個插屏來,忍不住把帕子翻過去,翻過去梅花依舊,周媽媽臉色都有些發白磕磕巴巴的道:“這,這帕子……”竟也說不下去,畢竟已過了五年之久,雖周媽媽也知當年的底細,可週媽媽也跟夫人一般,覺著無論怎樣皎娘那樣的身子,幾近油盡燈枯,又因落了胎了無生趣,便真是命大逃過那夜別院大火,只怕也活不長遠,如今可都過去五年了,難道就憑這一塊帕子上的繡活兒有些像,就斷定是皎娘還活著不成。

可過了五年忽然看見這樣的繡活兒,著實讓人心驚肉跳,當年小侯爺提著刀血葫蘆似的站在府衙門口,活像個閻王殿裡的殺神,如今想起來周媽媽都後怕。

想到此,不覺打了個寒顫繼續道:“夫,夫人,怎有這樣的帕子?”因想起五年前的小侯爺,心中有些怕,說話都有磕巴起來。

葉氏方把來龍去脈說與了她聽,周媽媽聽了倒是暗鬆了口氣,原是繡坊裡出來的,這就怪不得了,見夫人臉色仍有些白,不禁寬慰道:“夫人這是關心則亂了,您想想咱們南楚從南到北總歸得有多少家繡坊,能站住腳不關門的,哪家沒幾樣絕活兒,更何況這皎月坊在南邊那樣的富盛之地都闖出了名聲,自然得有拿人好手藝,不然劉夫人這樣官宦內眷怎會上門,更何況就算玉娘子當年……”說著頓了一下才道:“又怎會去繡坊裡當繡娘,且不說這帕子上的繡活兒大致一瞧是有幾分像,若底細端詳便比不得了。”

比?葉氏聽了,周媽媽的話倒提醒了她,遂招呼了大丫頭進來吩咐:“拿著我的對牌去庫裡把當年那個報春的小插屏尋出來我瞧。”

丫頭應著去了,不大會兒功夫端了進來,葉氏讓丫頭擺在炕桌上,拿著那方帕子對比著瞧,卻如周媽媽所說,這一比便比出了高下來,也不能說著帕子上的繡工不好,帕子上所繡梅花鮮活自如難得一見,只是這紅梅開在歲末春初,雪魄冰骨,不畏嚴寒,鐵骨丹心,報春而不爭春,而帕子上的這支梅花比插屏上的少了幾分風骨,若不比較是很像,可一比便落了下風,自然也並非一人所繡了。

葉氏也不覺吁了口氣出來,卻陡然想起那日西郊別院裡驚鴻的所作所為,不免又提了一顆心上來,她當年與皎娘即便曾經交好,到底有時有會兒,後來更是遠了許多,驚鴻卻不同,即便兩人之間有齷齪嫌隙,到底是枕邊人,更何況驚鴻把皎娘當成心尖子一般,凡干係她的事,小到飲食衣裳,簪環鞋襪都是極其上心的,自是比自己更清楚皎孃的針線繡工,想那日在西郊別院,他離那劉小姐所站之處少說也有十幾步遠,卻能瞧見劉小姐手中帕子上的繡活兒,定是瞧出了什麼,不然也不會那般直接過去問,要知道劉小姐還是未出閣的小姐,他那般行徑可是極為失禮的。

況,這繡坊的字號為何偏偏叫皎月坊呢,像是暗含了皎孃的閨名,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不成,這皎月坊跟皎娘當真並無干係嗎?

想到此,便跟周媽媽說了那日西郊之事,周媽媽聽了倒不覺什麼,反而勸道:“小侯爺既是也瞧著像,必是往南邊尋那皎月坊去了, 去了尋不見人便回京了。”說著頓了頓又道:“若果真有訊息,那可也是佛祖保佑老天垂憐,六爺得了圓滿,夫人您不也放下了一段心事嗎。”語氣中透著感嘆。

葉氏自是明白周媽媽的意思,只是可能嗎,這可不是那戲本子裡唱的,末了都是花好月圓的,需知這世上不如意者十有八九,便是那恩愛夫妻也沒幾對能走到頭兒得個圓滿的,更不消說皎娘跟驚鴻,這兩人活生生前世的冤家,今生一遇上便生出這種種波折來,鬧到如今皎娘蹊蹺失蹤,不知生死,驚鴻鬧了一大場把皎孃的牌位娶回了侯府至今五年了仍不能丟開,一個出身顯貴文武雙全的小侯爺應活生生成了個萬念俱灰閉門不出的鰥夫,如今這境況怎麼瞧都是個死局,除非皎娘活過來。

可就算老天開眼,皎娘當真活著,如今已過了五年之久,驚鴻執意要娶個二嫁婦人的靈牌進侯府做正妻之事,當年可是鬧了個天下皆知,莫說南邊富庶繁盛,訊息靈便,便是那荒僻州府的百姓也大都耳聞,甚至葉氏還聽聞外頭有那閒來無事的文生把此事編成了故事,茶肆酒樓裡當成段子說,不敢明目張膽的直接提忠勇侯府,另外編了個什麼永定侯的,可誰聽了都知道說的是驚鴻那檔子事。

那皎月坊開在南邊又開出了口碑名聲,果真皎娘活著且在皎月坊,自然是知道這些,知道卻從不露出端倪行跡,可見心中仍是不願的,說起來這樁事在驚鴻心中是花好月圓,與皎娘來說卻是一場噩夢,好容易逃出生天擺脫了驚鴻,哪會重蹈覆轍。

而以皎娘那執拗的性子,若果真活著被驚鴻尋到,一個想了五年都放下去,終於失而復得怎肯放過,另一個寧死不屈,死活都不想再有牽扯,如此一來豈不又成了五年前在燕州那般,不,比燕州那時更糟,如今可是在京裡,真鬧起來可瞞不住,便侯府這邊勉強糊弄過去,宮裡娘娘那關又如何過得去,況,還不止侯府跟娘娘,還有去年金榜及第皇上欽點的新科狀元郎。

說起這狀元郎卻也不是旁人,正是兒子的至交好友,交情莫逆,也是皎娘嫡親的兄弟,當年冬郎得了訊息趕回燕州府的時候,皎娘早已下葬,驚鴻也已迎了皎娘靈牌入門,他倒未說什麼,只是大病了一場,在燕州耽擱了足足三個月,方才病癒,聽兒子說病好了去皎娘墳上哭了一場,便回京了。

回京之後辭了梁府家學,不顧先生挽留執意要走,搬到城外的玉佛寺苦讀,去歲皇上大開恩科,冬郎會試得了第一,金殿奏對皇上見他年不及弱冠,卻俊美挺拔,立於大殿之上侃侃而談,不卑不亢,真如芝蘭玉樹一般龍顏大悅,頓生愛才之心,欽點了他新科狀元,並三五不時宣他進宮奏對,實是如今正炙手可熱的朝堂新貴,天子寵臣。

第175章 世事難料

雖說兒子與狀元郎交情莫逆, 可交情再好也抵不過嫡親的姐姐啊,況皎娘與他這兄弟的情份比旁的姐弟更為親厚,當年驚鴻在燕州城鬧了那麼一場, 衝冠一怒之下, 平了燕州府方圓百里內的山匪,又執意娶了皎娘靈牌入府,自此昔年間驚才絕豔風流倜儻的梁六爺便成了如今深入簡出, 守著個冰冷靈位的鰥夫,這些大多人看來或許會讚一句小侯爺痴情,感嘆皎娘夭壽短命無福消受這樣的尊榮富貴,可冬郎並非大多數人, 他是皎娘一娘同胞的兄弟,自小親厚,況, 冬郎亦不是外面的人, 外面人看的不過是熱鬧罷了, 就如看戲聽書一般, 嘆一聲讚一句也就過去了, 而冬郎卻是戲中人,以冬郎的才智,當年那些事如何能瞞的過他去,當年未鬧並不代表就認了。

若果真認了, 當年也不會毅然決然的辭了梁府家學, 搬去玉佛寺,聽兒子說驚鴻去過幾次都吃了閉門羹, 過後人是不去了, 只逢年過節讓李順兒送銀子東西過去, 每每怎麼送去的便怎麼退回來,即便如此這邊仍舊送,那邊依舊退,糾纏了幾年,知道去歲冬郎中了金榜,點了狀元,皇上賜了府邸,搬出玉佛寺,兩邊才算斷了,說到底就是驚鴻認這個小舅子,可小舅子卻不認他這姐夫。

甚至心裡還恨著這個姐夫,畢竟若不是這個姐夫起了色心硬是橫插了一槓子,皎娘即便身子弱,卻不至於遭那樣的橫禍而死於非命,之前冬郎這個兄弟年紀小,又無權無勢,護不住親姐,由著人欺負了,若換了如今,此事必不能善了。

葉氏越想越有些心驚肉跳,五年前那樣糟心的境況,她可不想再經歷了,提心吊膽了一個月,梁驚鴻從南邊回來了,葉氏特意去侯府走了一趟,聽老太君正指天怨地的嘆息自己不知哪輩子修下這麼個小冤家,怎麼就不讓她老人家消停消停,拉著葉氏的手道:“若是人活著還罷了,管她是平民小戶的出身,還是嫁過人的,只驚鴻樂意,怎麼都能應了他,便梁府的列祖列宗怪罪,也有我這老婆子給他搪了,可這人都死了,人死燈滅,驚鴻再不甘願她也活不過來了,他才多大年紀,難道就這麼著守著個死人的靈牌過一輩子,若由他這麼下去我梁府豈非要斷子絕孫了。”

梁府雖並非驚鴻這一個房頭,可他是嫡支長孫,前頭五位爺都是堂叔伯的,若驚鴻膝下 沒有嗣,這侯府的嫡支就算斷了,便能過繼一個,到底不是親生的,老太君跟娘娘也正憂心此事,只不過,聽了老太君的話,葉氏心下亦是苦笑不已,便如老太君所言,就算皎娘人活著,那孱弱的身子骨,怕也是無法生養,為侯府延續香火的,說起來當年皎娘跟驚鴻兩人雖說算不得恩愛,後來那些日子卻也和諧安穩,自己從旁瞧著,皎孃的意思已是有些認了,可惜那一碗落胎藥下去,又生分起來,起因便是皎孃的身子不宜生養,驚鴻怕因腹中胎兒斷送了皎孃的性命,方下了那樣的狠心,只是事情未說清,兩人因此生了嫌隙,加之後面一樁事跟著一樁事,也不得機會解釋了。

雖心中苦笑,卻也沒必要說明白,圖惹老太君憂心,只得打疊出寬心之語好生勸慰了一番,方回了府。

剛邁進府門迎頭正撞上兒子風風火火的往外跑,葉氏忙喚住了他,抬頭瞧了瞧天色不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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