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3)

“楊翰林一早就來等著了。”竇太監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慢悠悠地道。

蘭宜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她發現了一件事,再看見楊文煦時,她那種想挖他心肝的衝動消失了不少。

因為他不可能再去當小王爺的先生了。

雖然過程和她想的不太一樣,但效果比預計得更好,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那條直通御座的青雲路,斷了。

蘭宜忍了忍,沒能忍住翹起的嘴角。

竇太監看見了,理所當然地當成她得見夫婿的喜悅,輕咳了一聲。

蘭宜回過神來,心願得償,她沒什麼畏懼,福身行禮:“多謝公公引路,公公有話請說。”

竇太監又咳了一聲,清完嗓子,方慢條斯理地道:“你不必謝我。”

蘭宜若有所悟,試探著道:“多謝王爺寬宏。”

她心下覺得不會被這麼容易放過,但竇太監一路將她領到此處,又如此做派,似乎沒有別的可能。

“你是該謝王爺。”竇太監抬起了下巴,毫不客氣,“要不是審出了你的來歷,王爺發話說你應當沒有勾結賊子,又說事出意外,不必計較,饒你罷了,斷斷沒這麼便宜!”

蘭宜聽得有點糊塗,她根本沒有受審,哪來的審出來歷?若說是紀大嫂,昨晚並沒聽見她的聲音,她要是沒跑掉被抓回來了,絕不會不吭氣——對了,正元。

仰天觀強橫到不加分辨當場扣人連夜開審,又怎麼會不清理內部。

正元雖不知她的真實身份,但以沂王府之能,稍加對照就能查出來。

蘭宜此時才知她遲遲未被提審的原因,不是什麼不著急,而是來歷暴露,她謀害沂王的嫌疑實際上變小了——一個有身份又有重疾的官宦妻子,毫無動機去幹這種事。

有人來接,便順水推舟地將她放了,免得節外生枝,她與沂王的那番遭逢,畢竟算不上體面。

當然,得建立在沂王沒有大礙的前提下。

明白了這一切,蘭宜不再有什麼好奇心,不過話到此處,她不得不禮貌地問上一句:“都是民婦冒撞,王爺貴體——應該無恙吧?”

“怎麼會無恙!”竇太監更不客氣了,早等著般直接噴她,“你這女子,一身病骨,手上哪來的一把子力氣?王爺叫你砸得——嘖!我服侍王爺至今,從沒見他受過那麼重的傷!”

蘭宜:“……”

這是一筆糊塗賬,她砸沂王,自然是因為受了他輕薄,但沂王為人暗算,非是自願如此,再者,她有此遭遇,正因她自己也存了算計之心,她要不闖沂王靜室,也惹不來後續事端。

她這啞口無言的樣子終於讓竇太監的火氣消了點,竇太監往她身後望了一眼:“罷了,楊翰林似乎有些等不及了,咱家不跟你囉嗦了。”

再盯回她,語意放重,“楊大奶奶,咱們雖然扣了你一陣子,但對你沒有什麼為難之處吧?你回去了,心裡當有數才好。”

蘭宜轉過頭去,見到楊文煦正向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她聽得出竇太監的言下之意,轉回頭再次行禮:“民婦知道,不會有礙王爺清名。”

竇太監見她曉得知趣,才點了頭,不再等楊文煦走到近前說話,徑自回身走了。

蘭宜留在原地,看著楊文煦一步步接近,漸漸看得清他的表情,肅然而帶有探查之意。

蘭宜知道自己不是沒有破綻的。

按照她原本的計劃,根本沒給自己留什麼後路,紀大嫂逃回去以後如何報信,楊家聞訊後怎樣反應,她都沒有去管。

以楊文煦的洞察力,“助孃家攀附”這個藉口不一定瞞得過去。

“走吧,先回家。”楊文煦已走到她跟前,停下,眼神變幻,似乎有許多話想說,終究說了這麼一句。

蘭宜沒有反對。

這句話對她來說並不溫暖,逃過沂王府的審問不是結束,她的難處也許剛剛開始,只不過也無所謂而已。

**

另一邊,竇太監走回了靜室。

廊外銀杏旁,沂王裴極坐在從屋裡搬出來的一張圈椅裡,頭髮散下來,頭上纏著一圈素布,臉色有些蒼白,但無分毫羸弱之態,眼神深沉,帶有壓迫感的威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竇太監沒有立刻過去,因為一個穿戴豔麗花俏而又形容狼狽的年輕女子正跪在地上哭訴:“——奴真的不知那賊子來歷,只聽得他是京裡口音,自稱姓陳,出手大方,奴、奴又仰慕王爺,才被他誘了來此,哪裡知道他包藏禍心,敢害王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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