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拿書,但是發現根本拿不動。這讓她的信心更加堅定。這個一定就是索菲亞發現的機關。
隨著她用力的搬動書籍,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緊接著,書櫃突然向兩邊分開,裡面赫然就是一個沒有窗子的小房間。
儘管來之前做了心理準備,還是被房間裡的景象嚇得腿都發軟。
除了正中間懸掛的那個人,房間裡還有許多高大的玻璃瓶。裡面泡著一些無法言喻的東西。有一罐,她可以確信,裡面至少有一百對眼球。密密麻麻的瞳孔,失神地看著她。
媽媽呀,她記得書裡沒有寫這些啊。她只記得,那是個華麗的小房間,四周沒有窗戶,偶爾聽到水滴聲。那是可憐的少女們永遠流不盡的血。
“嘀嗒。”
“嘀嗒。”
來了來了,就是這個聲音。
她鼓起勇氣朝聲音處望了一眼,發現前妻姐染滿血跡的鞋尖上,不斷往下滴著血。
她咬緊牙關,抬頭望了一眼。頭皮立刻發麻。
前妻姐在對著她笑。
有這麼高興嗎?她連退兩步,手臂撞到一個大玻璃瓶才停下來。冰涼的觸感讓她瞬間冷靜下來。記得書裡面也是這麼寫的,前妻們一個微笑一個苦惱。
這只是設定,不要慌。
她重新朝前妻姐望去,發現她還是死了。那個笑容是死前凝固的。
她眼睛猛然睜大,不是因為前妻姐,而是她看到了前妻姐胸前的幾厘米處,漂浮著一個小光團。
神眷!
她驚喜地捂著心口,呼吸也急促起來。真的有神眷啊。
雖然只有一枚神眷,好處就是,沒有選擇困難症的困擾。
她踮起腳,儘量不踩著血跡,手指捏住了光團。光團的光芒消失,一枚神像被她握在手心裡。
神像?不是羽毛?
她疑慮的剎那,地上的血跡一下子變得乾涸。而前妻姐,也瞬間變成了乾屍。
薇拉的心怦怦亂跳,她慢慢退出房間,將族譜推回原位。書櫃重新合上。
就像她從來沒有開啟一樣。
但是她明白,即使看上去像是沒人開啟,只要威廉進去,就能明白一切。
今天她能不能活下來,就看神靈是否眷顧她了。
她垂下眸子,望著手心中的神像。粗糙的雕工,就像街邊販賣的廉價掛墜一樣,看不出絲毫神蹟。
這是哪位神靈啊?
……
夜晚,巨大的枝形水晶吊燈上,插滿了流著淚的白蠟。在幽黑的古堡中,映出一片昏黃的光芒。
薇拉與威廉分別坐在長餐桌的兩側。除了豐盛的菜餚,桌子上還擺著兩個琥珀矮花瓶,裡面插著怒放的天堂鳥。
威廉坐得非常端正,下巴上的鬍子被編成了兩條麻花辮。他注視著明豔的少女,微笑著問,“親愛的薇拉,今天你過得怎麼樣?”
想到這可能是她最後一夜,廉價神像說不定不起作用。薇拉麵色蒼白,嗓音有些顫抖,“非常好。看了看花園、看了看衣帽間、看了看首飾間……”
“哦,”威廉皺了皺眉頭,顯然覺得她的行程十分無聊,“好吧,我們開始吃晚餐吧。”
一聲涼薄的笑,從薇拉的胸口響起。
掛在鏈子上的神像,微微勾起嘴角,“你只去了花園、衣帽間和首飾間?那麼,我是從哪裡出來的呢?說謊的,壞孩子。”
薇拉呼吸一窒,嘴唇嚇得瞬間失去顏色,她驚恐地抬起頭看向威廉,後者卻毫不在意地用刀切著肉排,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她定了定心神,輕聲呢喃,“你是誰?”
神像薄薄的唇間溢位一個名字,“霍爾. 斯洛特拉。”
霍爾. 斯洛特拉?
光明神.的名字是米斯特汀,她微微皺眉頭,為前途而擔憂。
桌子對面的威廉已經吃完了肉排。他拿餐巾擦擦嘴,站起來道,“親愛的薇拉,我吃完了。”
薇拉有些緊張,抬頭看著他。
威廉衝她點點頭,“身體所需的食物已經夠了,我現在要去尋找一下精神食糧。你接著吃,不用管我。”
薇拉驚恐地抬起頭,怕不是這麼快就要露陷吧?
精神食糧,那不就是要去看書去了?去了書房,他還能幹什麼,當然是去檢查前妻姐了。誰會相信大晚上有人去到處都是智障的書房裡,找糧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