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1 / 3)

驚險的一夜終於過去,南書城的曙光洗滌了所有掩埋在黑暗之下的醜陋與瘋狂,只是三個人在一夜無眠之後終於認識到,那些潛在的危險正一步一步向他們逼近,它們躲在陰暗的灌木叢裡,藏在遮天的烏雲之下,融化在冰冷的雨水裡,將南書城一點點腐蝕。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危險真的來了。

翌日的南書高中變得有些詭異,既沒有來來往往的人群,也少了往日的熱鬧張揚,空蕩蕩的校門口只剩下冷冷清清的一片蕭條。昨夜融化的雪水積在凹陷的石坑裡,倒映著不遠處那道孤獨的身影。

蘇慕歌揹著書包,孤零零地站在校門口,憑著敏銳的觀察力,她當然知道今日的南書高中不同尋常。果然,從學校裡突然跑出一個人,身形有些踉蹌,跌跌撞撞地朝著她跑來。蘇慕歌定睛一看,“老師?”

她剛想跑過去,一根棍子忽的打了過來,只聽得一聲哀嚎,蘇慕歌的手定格在半空中,她表情僵硬,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老師滿身是血地倒在了自己的面前。這是怎麼回事?這時,從兩側緩緩走來幾個人,全都是一身黑的機車服,銀閃閃的鼻釘反射著異樣的光亮,為的少女順手撿起地上染血的黑色木棍,挑釁地看著蘇慕歌,“好久不見啊,蘇慕歌。”

蘇慕歌目光凜然地看著她,握著書包的袋子,卻依舊沉默。

“凼麻。”這時阿丘終於出現,看見了這一幕,對於生了什麼事,心裡也明瞭了幾分。只是卻還是有些驚愕,他知道,昨夜生的事情只是這場戰爭的序曲,真正的開始很快就會出現,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天,竟然來的這樣快。他雖然這樣想著。只是他的神情依舊淡然。冷笑一聲,“你們打不過我。”

凼麻卻對他的話毫不在意,將木棍架在肩上。仰起腦袋,很是不屑。

阿丘卻沒有功夫在意這些,走到蘇慕歌的身邊小聲問道“然熙呢?”

“她在家裡休息。”蘇慕歌低聲回應,將手隨意地插進了口袋裡。觀望著事態的展。

果然,這時從凼麻幾人身後緩緩走出幾個黑衣銀的幾位少年。一邊跳著嘻哈的舞蹈,一邊對著蘇慕歌和阿丘豎起了中指,為的李巖眯著小眼睛,舔了舔嘴巴。

“天哪。”蘇慕歌翻了個白眼。“黑炎幫這種小組織竟然也叛變,最主要的,人家竟然還把他收了?”她的聲音並不大。卻也足以讓向著他們走近的幾個人聽得一清二楚。那些人一向自負,當即板起了臉。二話不說,大喝一聲,直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阿丘也不是好惹的,輕鬆地接下朝著他劈下來的棒子,一個翻身奪過武器,反打在李巖的身上。李巖吃了一棒,捂著被打的腰部,一個手勢示意手下的幾個衝上去。幾個人瞬間展開一場混戰。那廂,蘇慕歌也深陷打鬥之中,自從凼麻上次被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之後,便一直懷恨在心,現在終於給她逮到了機會,她現在當然是卯足了勁,勢要狠狠給她個下馬威,這樣想著,她眼裡的陰狠又深了些,一張臉無比猙獰,用盡力氣揮了下來。

蘇慕歌驚險地躲過一次次襲擊,不知道是不是吸收了教訓,這些人攻擊的時候都分散了些,再不能讓她反守為攻,只能一味地避讓。她略略有些出神,眼見的木棍高高地即將落在她的身上,千鈞一,長一甩,她一個鯉魚躍龍門,在空中翻轉了36o度,才驚險地避過,只是接二連三的攻擊確實讓她覺得有些不好對付。

“出手啊!”凼麻怒喝,出手越來越迅,簡直是毫無節奏的打法,逼得蘇慕歌差點無法招架。

“喂!”阿丘一腳踢倒即將打在蘇慕歌身上的棍子,幾個女生看是他,悻悻地退後幾步,不敢與之對抗,蘇慕歌這才現,以李巖為的一幫人走就被他解決了,她不禁對阿丘豎了個大拇指,阿丘卻沒有心情和她玩笑,汗水順著分明的稜角留下,他的脖子上匯聚著一道道的溝壑,顯然是花費了不少力氣,他的嘴角也有少許的血跡,身上更是有多處的淤青,這正是他現在所擔心的一點。敵在暗,他在明,以他們對自己的瞭解,肯定不會就只派這些人對付自己,恐怕好戲還在後頭。

他第一次不希望自己的預感靈驗,可是事與願違,就像他每一次的決斷一樣,這一次,他料想得也是無比準確。

啪!啪!啪!擊掌聲響起,巨大的灰色人影自校門口正上方的天橋上出現,他的手撐著欄杆,蘇慕歌仰頭看去,只是日光遮住眼睛,看不清他究竟是誰。阿丘卻是面色凝重,眉頭不由自主地擰在了一起。

來人卻一下子就從幾米高的天橋上躍下,屈膝落在地上,轟的一聲響,蘇慕歌只覺得腳下的地面震了幾下,心裡多了幾分對他的同情,該有多疼啊!

只是他卻彷彿感受不到疼痛,站了起來,輕鬆地拍了拍手,蘇慕歌這才看清楚他的樣子。不修邊幅的鬍子邋遢地長了半張的臉,笑起來像是某個山寨的寨主,響聲震天。而且此時雖然已經到了冬天,他卻只穿著一件背心,透著清楚的六塊巨大的腹肌,本來就是2米多的身高,他微微一咬牙,肌肉立刻緊繃起來,竟比阿丘的大腿還粗好幾倍。

其恐怖程度讓凼麻幾人都感到害怕,悄悄地退後好幾步,以保持著距離。

“阿丘,好久不見!”他的聲音很雄渾,平常的句子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卻讓人為之一顫,不遠處的樹杈上,最後一片葉子在他的聲波的影響下猛地一顫,垂直掉了下來。

阿丘的笑容也十分勉強,更多的還是眼睛裡的久違的認真,他說。“好久不見,高雄,我沒想到他們會把你放出來。”

“你當然想不到,我更沒想到,你們學生會也會有完蛋的一天,哈哈哈,這就是報應!”說道最後兩個字。高雄已是目露兇光。雙腳蹬蹬瞪地向著他走過來,“老子說過,不要讓老子有出來的這一天。否則老子當年受了,一定會千百倍的還給你們!”

他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聲音也是淡淡的。他說“我覺得你是好人。”

然後就徑直離去了。

蘇慕歌維持著盤腿而坐的姿勢。咀嚼著他的話,許久她才喃喃自語道。“我是好人、嗎?”她不知道,因為她從來就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她一邊想著他的話,一邊走向家的方向。推開家門,蘇燁正描摹著一幅山水畫。唯美的畫卷上似有涓涓細流淌在山間,她看著蘇燁全神貫注的模樣,怕打擾了他。躡手躡腳地踩著冰涼的地板回自己的房間。

沒想到蘇燁早就注意到她的存在,他停下筆。笑著看著她,喚她的名字。

蘇慕歌正提著拖鞋,貓著腰,一聽見蘇燁的聲音,趕緊立正站好,吐了吐舌頭,“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怎麼會?”蘇燁的臉上一直是溫暖和煦的微笑,他招招手,示意蘇慕歌過去。

蘇慕歌不明所以,坐在蘇燁的身邊,他這才從身後掏出一個裝飾精美的盒子,遞給她。

“嗯?是什麼?”蘇慕歌懷著好奇地開啟盒子,一道銀光瞬間亮瞎了她的眼,那一刻,她彷彿握著一枚天上掉下的星星。因為眼前,星星式樣的水鑽串成一串手鍊,在陽光裡熠熠生輝。

蘇慕歌驚訝得捂住了嘴巴,她忘記了多久以前,只記得那一次不知道踩過了多少的屍體,四周全是硝煙,那時她真的以為穿越到了古戰場,她成了揮動長矛廝殺著的女戰士,最後她遍體鱗傷,鮮血從渾身遍佈的傷口裡流出來,她那時她真的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槍膛裡已經沒有了子彈,滿目蒼夷,她不知道誰是敵誰是友,無助地跪在地上,那就這樣死了吧,她也不是沒有這樣想過。

迷迷糊糊之中,是蘇慕影背起他,在她的記憶裡,他一直都有著他本身的年齡不該具有的成熟,隨著他們漸漸長大,這種成熟便透過指數增長的形勢不斷的放大。直到所有人不再用蘇慕影稱呼他,武斷、決絕、無情,一個個陌生的詞彙逐漸代替了他。他是一個與蘇燁完全不同的人。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人人聞之色變、望而生畏的怪物,他隻身一人穿越戰火,他背起她,他拿著槍指著所有躲在暗處的人,他說“慕歌,不要睡。”

“慕歌,不要睡。”就是這一句,把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那天晚上,她與蘇慕影並肩躺在庭院裡,眼前是漫天的星辰,在黑夜裡此起彼伏地閃爍著,蘇慕影微微眯著眼睛,她側身看著那個陪伴了自己十幾年的哥哥,突然有了疑惑,這個躺在自己面前、臉上還露著愜意的笑容的少年,真的有外面的人形容的那樣恐怖嗎?

“哥,”她突然輕輕地叫他,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嗯?”蘇慕影睜開眼睛,卻沒有動,只是望著天上的星星呆。

蘇慕歌也翻了個身,平躺著看著天上,儘管身上的傷口折磨著她的中樞神經,她深呼了一口氣,以緩解身上的疼痛。

“是不是很痛?”雖然是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聽在蘇慕歌的心裡卻是無比的溫暖。

“嗯,還好。”

蘇慕影瞥過腦袋看了她一眼,突然,他舉起了手,做了一個抓的動作,然後她掰開蘇慕歌的手,將手中的東西放在她的手心裡,又重新攏住慕歌的手,他說“給你摘天上的星星,會給你帶來力量的。”

“呵。”蘇慕歌早已經不是相信童話故事的女孩,她早已在世俗的摸爬滾打中失去了最初的純潔,她看著蘇慕影,想著大概每個哥哥的心裡,自己的妹妹都是最神聖最純潔的吧,她突然很想對他說一聲對不起。蘇慕歌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因為她突然不知道說對不起的理由是什麼。

她只能反扣住蘇慕影的手,牢牢地握住他那隻佈滿老繭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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