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一章 抉擇

楚河此話一說出口,果然眾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一個個面色甚是複雜地看著面前面無表情的男子,沒有人知道楚河的心裡究竟在想什麼,而白澤這個時候更是對楚河所言很是不滿,他冷聲開口,聲音之中的冷漠足以叫所有人都擰著眉頭,而楚河仍舊不為所動,只是看著白澤聲音之中的冷漠,“若慕染拿到了那洪荒智力,我們怎麼回到上古,楚河,你不是一向自詡公正無私,如今為了你的妹妹,你也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麼?”

白澤這般話若是放在從前,只怕對楚河來說定然是很大的打擊,而若是之前的楚河,想來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然而這裡在場的所有人,誰都不再是當初的那些人了,而楚河此時的神情反而是愈的冷漠,他的視線落在了白澤的身上,像是早已看穿一切,這個時候也不過是冷哼一聲,“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白澤,這是我欠慕染,如今無論如何,我都在所不惜。”

楚河話裡的篤定是慕染從感受過的,而如今聽著楚河這般說來,慕染的心中倒是忽然一陣恍惚,想了想還是明白了楚河話裡的意思,嘴角不經意之間揚起一抹輕笑來,她一直以來都以為楚河不過是冷漠無情的人,如今才覺,原來在他的心裡,至少還是當自己是楚河的親妹妹,如此以來,無論結果如何,慕染忽然都覺得自己能夠堅強地面對一切了。

只是阿洛聽著這些人的對話,尤其是在看著白澤這般咄咄逼人又殺氣騰騰的神情之時,他的眼裡倒是忽然充滿了疑惑,與此同時更是歪著腦袋,眨巴著自己的眼睛。“可是楚河,你不是把蘇繼放了麼,如今蘇繼不知所蹤,我們怎麼知道他在哪裡?”

“蘇繼到底不過凡夫俗子,他自然也不能夠完全吸收如此強大的洪荒智力,與其將他關在暗室之中,反而最後可能會腐蝕了他。他如今身負靈力。便是想跑也跑不了太遠,這裡是崑崙山下,有著得天獨厚的靈力。反而能夠讓蘇繼多活一些時日,而蘇繼不知所蹤,便是我們也不知道他的下落,自然白衣更不會知道。這反而也是為我們拖延了時間,讓我們能夠制定詳細的計劃。如何讓慕染獲得這般靈力。”

印象之中,這還是楚河第一次說出這麼多的話來,眾人看著楚河鎮定邏輯又十分強大的話語之時,一個個面上的神情既是複雜又是難以置信。似乎誰也沒有想到楚河竟然會一下子這般巧言善辯,只是眾人看著眼前的人既然是楚河,自然也沒有將心中所想說出去。反而是阿洛這個時候毫不避諱,拍了拍沈洛的肩。很是感慨地道了一聲,“楚河,你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

楚河說完了這些面上仍舊沒有露出多少複雜的神情來,淡淡地看了阿洛一眼便陷入了沉默之中,的確此時雖說知道了能夠救慕染的法子,只是如今的形式仍舊顯得十分嚴峻,誰也沒有想到事情究竟會展到什麼樣的程度,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出半分差錯,若是一步錯,步步錯,最後的結果也將會是不堪設想,前車之鑑他們沒有忘記,此刻除了面上稍稍輕鬆的阿洛,其餘眾人的面上都只是凝重罷了。

而白澤更是如此,他以為白衣既然不可靠,好在又出現了一個楚河,若是靠著楚河,或許自己能夠最終回到上古,只是如今看來,楚河也是一心為了他的那個妹妹,甚至要將那洪荒智力灌輸到楚慕染的身上,若是沒有了這般力量,白澤便失去了最後一次回到上古的機會,這是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同意的事情!然而如今敵眾我寡,白澤若是面上不同意,最後的下場可想而知,他便只能夠隱藏心中所想罷了。

白澤心中暗暗做了打算,雖說白衣並不可靠,到底不必眼前這些一心為了楚慕染,卻是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的一群人,如今同自己有著同樣想法的,只怕便只剩下白衣了,為了最終達到自己的目的,白澤暗暗下了決心,看起來如今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到白衣才行,便是這般想來,白澤的想法篤定,心中也早已做了打算,只白澤卻沒有想到,真是他面上的神色一片複雜的時候,反而又是聽到阿洛幽幽的一聲,“白澤,我知道你心裡一定不甘心,也想著去同白衣通風報信吧,看起來,你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阿洛說著這話的時候語氣森森然,便是面色都呈現了森森的神色,看得白澤不由得毛骨悚然,他不明白阿洛究竟是要對自己幹什麼,只是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要同阿洛保持著一定距離的時候,卻是不想自己後退就撞到了身後的楚河,一回頭便是楚河一片冷峻沒有絲毫情感的模樣,看得白澤又是心下一沉,面色沉沉地盯著眼前的楚河,卻不過是聽得楚河聲音沉沉地道了一聲,“白澤,只怕你是不能夠離開這崑崙客棧了。”

楚河此話一出,白澤便已然意識到如今的處境,只是他如今腹背受敵,是真的被困在了此地,也無法尋到白衣,白澤雖說心裡咬牙切齒,只是面上還是沒有露出多少神色來,只是面色平靜,然而他心裡也是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夜之間竟然生了怎麼多的事情,崑崙的夜晚寒風凜冽,砭人肌骨,只是楚河站在客棧二樓的陽臺,盯著外面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他負手而立,面上卻是陷入了陳思之中,似乎是想起了遠古的回憶,又像是被什麼牽扯著思緒,良久,楚河也只是低低沉沉地輕嘆一聲,只是面上卻始終沒有露出多少神情來。

阿洛便是這個時候忽然緩緩出現在楚河的身後的,他遠遠就瞧見了楚河如此面色凝重的模樣,同他一般看著黑沉沉的深夜,忽然又是長嘆一聲。似是若有所思地開口,“沒想到時間已經過了多麼久,上古的崩塌,也已經過去了那麼久。”

只是阿洛雖說如此說來,楚河仍舊是不為所動,也不知曉他是沒有聽見阿洛所言,還是思緒被別的什麼牽引。直到阿洛又是問了一聲。“楚河,你想回去嗎,回到上古?”

洪荒之力分明而已帶著他們所有人回到上古。而如今的關鍵都在楚河的身上,若是慕染回到了上古,興許他仍然不會有生命之憂,然而楚河卻從來都沒有回到上古的打算。至於究竟是什麼原因,便是他自己心中也不能夠清楚。或許是因為慕染,或許是因為他厭倦了上古的生活,又或許……

如此想來,他忽然輕嘆一聲。“上古已經是過去的事情,當初我們自上古之中逃脫,來到了這裡。或許這是天命,又如何這般執念回到那個早就已經支離破碎的地方?”楚河這般開口的時候。阿洛反而是輕笑一聲,像是已經看穿了楚河此時的心情,阿洛的神情忽然病的很是奇怪,又是眨巴了一下眼睛,便是聽得阿洛忽然幽幽道了一聲,“其實楚河,你捨不得白卿那個丫頭吧?”

阿洛這般說來,楚河的神情忽然變得愈冷漠,一雙沒有絲毫神情的眼睛對上阿洛此時一片清澈的雙眸,便是阿洛此時也看不清究竟楚河的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白卿?那個丫頭?

然而楚河並不明白阿洛如何要這般問自己,他對白卿……他對白卿並沒有多少其他的感情,而阿洛這般問來……他冷笑一聲,“兒女情長不過過眼雲煙,如今我所想的,不過是為了保證我妹妹的生命安危罷了。”他毫不猶豫地說出這樣的話裡,倒是讓阿洛一陣恍惚,只是阿洛並不能夠看明白楚河究竟說得是實話,還是他在隱瞞著什麼,畢竟楚河此時的神情實在是太過平靜,且是阿洛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模樣。

這倒是讓阿洛忽然想起了上古之前,那個時候他同楚河算不上好朋友,不過卻也算不上敵人,畢竟他從來都不想摻合到他同白衣的鬥爭之中,阿洛同楚河,不過是泛泛之交罷了。

那還是上古崩塌之前,而楚河同白衣之間也沒有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而楚家在上古更是名門望族,人人敬仰的存在,阿洛曾經在一次拜訪楚家之時第一次見到了楚河。

“阿洛,你父親身子可好?”那時楚家的家主尚且健在,看著阿洛的神情更是一副讚不絕口。

阿洛俯身作揖,雖說他面上倒是玩世不恭,不過這個時候也算是恭恭敬敬,眉眼含笑,又不失對楚天雲的尊重,“楚老放心,家父身子尚好,也很記掛您老人家。”

“我同老洛也是多年沒有見面,這些年全靠著你來聯絡兩家人之間的感情,有時間我還是要去瞧瞧老洛才好。”楚天雲說話之間帶著慈祥的笑意,這個時候楚河同白衣正好自屋外並肩而來,不過兩個人的感情一向不怎麼好,而楚河一向便是面無表情的樣子,白衣的神情也好不到哪裡去,在見到了楚天雲之時終於面上露出幾分親切的笑意來,她淡淡開口,道了一聲,“父親。”

“嗯。”楚天雲見著自己的長女,自然分外歡喜,而楚河此時雖說什麼都沒有說,不過他一向知曉自己這個兒子的脾氣與性格,因而此時也只是蹙眉搖了搖頭,倒是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應了一聲楚河的淡淡點頭。

不過楚天雲的目光再落在了阿洛的身上之時,那眼中的神色忽然就顯得愈的意味深長,再看一眼面前的白衣,想著自家的這個女兒一向喜歡同他的兒子之間爭個高下,然而他明白楚家的家主之位一向不能夠傳位於女子,白衣自然不能違背了楚家的祖訓,更不能違背上古的法則,他心中自然是心疼自己的這個女兒,然而他知曉這事情的真相千萬不能告訴白衣,否則以白衣的性子,還不知道要作出多少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來。

而如今看著阿洛,楚天雲心中忽然有了自己的主意,若是能夠找個人的光芒能夠掩蓋白衣,讓白衣可以漸漸放下心中的不甘,從此逐漸歸於平淡,倒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只是楚河本就是人中之龍,而白衣的能力同楚河不相上下,能夠在上古之中找到一個同楚河一般的人,已經實屬不易,更何況這個人還要讓白衣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如此看來,似乎事情已經變得很是棘手。

直到楚天雲的視線落在了阿洛的身上,洛家在上古之中的地位雖說不比楚家,卻也是人人敬仰的存在,而阿洛雖然平日裡看上去如此玩世不恭的樣子,若是論他的本事,只怕是深藏不漏,便是更高於楚河和白衣也不可說。

楚天雲十分的器重阿洛,當時自然是想著若是阿洛能夠做自己的女婿,他這顆心,只怕也能夠放心來,他也能把楚家交給楚河,自己便能夠雲遊四海。

阿洛正準備告辭的時候,不想一下子就覺察了楚天雲這般意味深長的視線,他當即面色訕訕,他如此聰明自然不會看不出楚天雲如今心裡所想的是什麼,只是楚天雲既然想要撮合他同白衣,阿洛雖說心裡不樂意,面上卻也不能夠道出,只是這個時候正準備抓緊時間在楚天雲說出心中所想之前告辭罷了。

沒想到白衣這時候倒是比阿洛先一步說出了心中所想,她的聲音之中自有自己的清高與不屑,很是淡淡,幾乎是居高臨下地睨了阿洛一眼,”父親不必為女兒擔心,若是女人有意中人,自然會帶來見與父親,只是如今上古尚未平定,女兒並未有這般打算。”

白衣這般說話的時候,聲音很是篤定,說得楚天雲神色一怔,卻也說得阿洛倒是鬆了一口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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