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御花園裡,凌厲的鞭子聲噼噼啪啪地落了下來,打在了童彤的身上,所到之處,無不皮開肉綻,她死死地咬著嘴唇,不出一絲的呻吟聲,只是每一下都如同掉入人間地獄,彤彤不禁攥緊了自己的衣角。
“夠了!”齊律聞訊趕來,一下子攔住了落下來的長鞭,扔給了那施刑的侍衛一錠銀子,便將她趕了走,輕柔地抱著童彤,齊律吻著她的額頭,“沒事了,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齊律。”童彤強忍的眼淚終於在見到齊律的那一刻起決堤而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齊律,父皇她不再愛我了是不是?”
“傻瓜!”齊律避開了彤彤的傷口,抱緊了她,“皇上只不過是被妖妃迷惑了罷了,等到我們找到了解藥,他還是你的父皇!”
“真的嗎?可是我好累。”童彤倒在了齊律的懷裡,終是迷迷糊糊地昏睡了過去。
榮貴妃看著桌子上晶瑩剔透的鳳印,眼裡是毫不掩飾的貪婪的目光,“如今我擁有了這鳳印,又執掌了後宮,我倒是要看看,還有誰能鬥得過我?”
“貴妃娘娘,當真是可喜可賀!”沈洛和衣而起,自床榻上下來,步至榮貴妃面前,輕柔地在她的鬢角印了一個吻,“只是這鳳印的重量,可是不輕!”
“如今我依然有了權勢,不日我們自然不必這麼偷偷摸摸的!”榮貴妃滿心愛意地看著沈洛,“現在只等那老不死的兩腿一蹬,我們就帶著銀兩,遠走高飛!”
“我自然是想盡快同你離開這深宮大院的!”沈洛嘆了一口氣,“只是你覺得就算皇上死了,我們又能這般多久呢?太子畢竟心狠手辣,那時你我都毫無用處,自然要被他滅口,只怕那時他只需坐實了殉葬的名頭,你又能怎麼辦?”
榮貴妃聽了沈洛的一席話,不免也有些憂心忡忡,一下子便慌張了起來,“不,沈洛,我要同你一起……”
“我也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沈洛伸出手來,將她鬢角散亂的頭夾到耳後,“如今為了我們以後一生的幸福,我們也只能放手一搏了,這樣……”他將嘴附在榮貴妃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榮貴妃起初有些猶豫,思忖了片刻,卻還是點了點頭。
不消一會子,就有太監傳了訊息來,是皇上來召榮貴妃了。
榮貴妃正與沈洛吻得難捨難分,不免皺了皺眉,沈洛卻推了她一把,“去吧,小不忍,則亂大謀。”說完,一閃身,便離開了屋子。
榮貴妃這才喚了人進來,將著裝只是稍稍整理了一番,便走進了夜色之中,只是還沒有進了皇帝寢宮的門,就被皇帝一把攔腰抱住,“我的美人兒,可是想死朕了!”
“皇上!”榮貴妃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不過那表情只不過維持了一瞬,轉眼便是語笑嫣然,“您急什麼!臣妾可不是來了麼!”
“來了甚好!東西呢!”皇上迫不及待地問道。
榮貴妃這才施施然掏出了一柄長長的菸斗來,“皇上如今血氣方剛的,自是要多吃些仙藥補補身子的,您瞧,臣妾這不為您帶來了麼?”說著只見香菸嫋嫋升起,榮貴妃媚笑著遂將菸斗遞與了皇上。
皇帝早已急切不堪了,一下子便奪過了菸斗來,榮貴妃臉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來,只不過皇帝表情在自己的眼裡卻愈的模糊,她還沒與反應過來,終是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了。
“這麼快就睡著了!”童彤這才從內室裡步了出來,看了一眼到底不起的榮貴妃,身上的傷口依舊疼痛欲裂,“真相好好折磨她一番!”
“孩子!”皇上的聲音卻顯得尤為的蒼老,“這些日子,真的是苦了你了,尤其是父皇白日裡害你捱了那麼重的打!”
“哎呀,父皇,你說什麼呢!”童彤只不過是無所謂地笑了笑,“比起您每天盯著這個人皮面具,我不過就是受些小傷嘛!不過這面具也太醜了,父皇看上去分明老了好幾十歲,都是這李紅兒害得,若不是她暗中挑唆,就不會害得父皇您造這份罪了,哼!”彤彤說著恨不的踹榮貴妃幾腳。
“鸞兒,如今這個時候,小不忍則亂大謀!”皇上說著輕輕地伸出了枯黃的手,摸了摸彤彤的腦袋,“都是我的錯,你母親分明囑咐過我,需好好照顧你的。”
“父皇是說哪裡的話,孩兒知道父皇有自己的苦衷,再說,您已經把我照顧得很好了,把我養得白白胖胖的,不是嗎?”彤彤露出了一臉天真無邪的笑容來,“如今呢,我們父女倆只要配合好,好好演了這場戲,到時候再來懲治那些想害得我們國破家亡的人!”
皇上看著胸有成竹的童彤,卻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只是喚了慕安來。
“微臣參見皇上!”只一眨眼的功夫,慕安不知道從哪兒出現,半跪著請安。
皇上見慣了慕安的神出鬼沒,倒也不見怪了,只是這倒是把童彤嚇了個半死,她拍了拍胸口,驚魂未定地看了一眼這個著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年輕男子,不由自主地問道,“你是從哪兒出現的?”
慕安拜見了童彤,只不過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慕安,不日公主出宮之後,你便負責保護她,不必跟著我了。”皇上的話堅定,似乎是早就如此決定了,容不得他人的反駁。
“父皇!”童彤卻沒有料到皇上會突然開口說出這樣的話,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不行!我說什麼都不會答應的,如今你有難,我怎麼能棄你與不顧?”
“你不是棄我於不顧!”皇上心疼地看著童彤,“如今不同尋常,朝廷各個勢力已經蠢蠢欲動,皇宮很快就會迎來一場腥風血雨,你留在這皇宮之中,只會淪為別人威脅父皇的把柄,你知道嗎?彤彤,父皇也捨不得你,只是父皇不想你受到一點兒的危險,如今我冷落了你,你已經淡出了各個黨派的視線,這時候送你出宮,是再好不過的。”
“可是,父皇!”童彤還想再說些什麼。
“好了,我主意已定!”皇上卻不再看她,只叫慕安帶了童彤下去。
“我可以離開皇宮可以!”童彤幫束縛在慕安的手下,掙扎無果之後,她死死地咬住了下嘴唇,終於送了開,只留下唇上的一片青紫,“只請求父皇許彤彤幫您最後一次!”她望著皇上,眼神懇切,幾乎要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