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七章

林戩卻說道,“若不是我事先早已調派了人馬,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安然無恙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早在你進來的時候,蘇鈺早已佈置好了全域性,就等著你,自投羅網!”林戩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無比的陰冷,卻還是叫人不由得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沈洛的眸子垂下來,叫人看不清他究竟是在想些什麼,又是怎麼樣的一個表情,只不過那般陰沉沉的臉色,卻還是不難看不出沈洛心中所想,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情的,雖然他只是恭恭敬敬地俯身作揖,“還是世子有謀略!”

林戩只是朗聲大笑道,“這是自然!”只不過卻也沒有多笑幾聲,一道寒光卻是自眼裡閃過,林戩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麼,只是卻在這時候忽然說道,“只是如今萬不可鬆懈,蘇鈺的人馬還守在了宗人府外,雖說本王已然在宗人府之中安插了不少的眼線,只不過如今還少一個人,否則,我們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的。”

沈洛一聽見了林戩這般說話,卻是一驚,雖然心中是想到了什麼,只不過頓了頓,卻未開口說話,只是微低著腦袋,依舊是沉默不語。

蘇鈺果然是派了大隊的人馬守在了宗人府的門口,而就在遠遠之外,慕染依然躲在了暗處,還是她身後的阿風尋得的一個好地方,慕染屏住了呼吸,不得不小心翼翼,她自然明白,就是以蘇鈺的能力,有什麼風吹草動,他自然是能夠聽得清清楚楚的,更何況,他身旁還有一個如此敏銳的阿風,慕染更是要全神貫注了,生怕有了什麼差池。

只不過好在慕染身旁的慕安一向是小心謹慎慣了,因而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也能夠掌握了全域性,使得慕染能夠有了一個好的容身之所,這才叫慕染終於鬆了一口氣,可算是安心下來,只不過瞧著蘇鈺在宗人府外邊等了許久,卻不見得有什麼動靜,心裡卻又打起了鼓,而也就是這個時候,慕染心裡一驚,似乎有什麼從自己的眼角一閃而過,她忍住了驚撥出聲,只不過卻是不可置信地望著身旁的慕安,卻見了慕安也皺起了眉,看得出來,方才的異樣,慕安自然也是主意到了的,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出聲,只不過那般面色凌然的樣子,卻是與慕染心中的想法不謀而合。

慕染只是不明白了,她來這兒幹什麼?!

只不過卻是這個時候,慕染卻來不及想這些,她一雙如炬的火眼金睛裡,分明是看見了蘇鈺似乎是有所行動了,而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慕染還是捉摸不透來。

而她自然也沒有想到,彤彤潛入了宗人府之中,自是為了林戩而來的,雖說林戩只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如此的彤彤,只是笑道,“怎麼,皇姐,皇弟記得,那時你不是冰冷地說了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的麼?如何這個時候,竟然又來幫忙了?”林戩這一番話說得戲謔,只不過站在他身後的阿洛卻是緊緊地皺著眉頭,他自然明白,就是以彤彤的性子,自當不會是說來就來的,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沈洛一想到了這裡,卻是不由自主地心下一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果然,便是在這個時候,彤彤只是冷冷地說道,“解藥,我要慕染的解藥。”

便是先前林戩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法子,只叫了宗人府里人捎了口信給自己,說他擁有百日美人絕的毒藥,而就是以林戩這般的性子,他自然不是什麼好人,這其中,當然也會有與與彤彤的交易,而正是因為如此,彤彤才會以身犯險,獨自一人來了宗人府之中。

而這,自然也是之前林戩提出來的,雖然彤彤還不知道,林戩究竟是有了什麼陰謀,她所知道的,無非是哪怕只懷著微不足道的希望,也不能放棄,畢竟,慕染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會如此,畢竟慕染是自己的好姐妹。

一想到這裡,彤彤深吸了一口氣,直勾勾地盯著林戩的眼裡更是目光如炬。

只是林戩卻只是一直勾著別有深意的笑容,“如今皇姐你還有選擇的資格麼?自然我是先要安然無恙地出了宗人府的?!”林戩這笑容陰森,可總算是叫彤彤意識到了什麼,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幾步,直警惕地瞧著面前的林戩,彤彤的面色也沉了下來,這個林戩……究竟又是在想著什麼陰謀詭計,只是自己如今這個時候,恐怕也只能聽了林戩的話了。

雖然彤彤是沒有料到,下一刻,林戩是會將他一雙手狠狠地掐著自己的脖子,只覺得一陣窒息的難受,不過好在林戩並沒有要置自己與死地的意思,彤彤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林戩,你究竟是想要幹什麼?”他是不相信林戩會殺了自己的,只不過他既然這樣做,準沒有什麼好事情,彤彤早就預料到了,林戩是會利用自己威脅了外邊的人馬的,否則,就算是逃脫的了牢房,也逃脫不了宗人府之中。

一想到了這裡,彤彤蹙眉,只是冷冷說道,雖然因為呼吸急促,她不得不深深吸了一口氣,才不至於自己沒了呼吸去,“林戩,你可要想清楚了,外邊可是千軍萬馬,若是你傷害了我,你應該會知道你有什麼好下場!”

“我的好皇姐,您說您何必將自己說得如此高尚呢!”林戩一聽見了彤彤說了這些話,嘴角的笑意不但沒有沒落了下去,反而是有深了幾分,“你不過就是先皇的公主罷了,如今,你也不過只是一介草民,若不是齊律喜歡你,你以為,就是他這般冰冷的性子,你會活到現在麼?”林戩這話說得毫不留情,一字一句砸在了彤彤的心裡,換來的,卻不過是彤彤的沉默不語,雖說彤彤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只不過林戩依然是打定了主意,有這樣一個餌,自己自然是應該要好好利用的。

只不過沈洛卻不知道林戩自然會是用到了這般強硬的手段,一時之間卻是有幾分猶豫了,“世子,若是您這般挾持了公主出了宗人府,便與亂臣賊子,沒有什麼分別。”

“所以說沈洛,你最終不能成大事。”只是林戩聽了沈洛這麼一開口,卻是搖了搖腦袋,又神色複雜地睨了沈洛一眼,“若不是我被關在了宗人府裡,還用忍氣吞聲到了這般時候麼?蘇鈺有千軍萬馬又如何,我的大軍已然在洛城城外等著,只要我出了宗人府,到時候裡應外合,洛城遲早會是我林戩的天下!”

林戩說這話的時候,嘴角的笑容是愈的陰險,而沈洛望著林戩這般模樣,卻是若有所思,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麼,而林戩卻已然挾持著彤彤,朝著宗人府外走了出去。

而慕染便是在這個時候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危在旦夕的彤彤,她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展到了這個地步的,這個林戩,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他!

只不過彤彤有難,慕染還沒有來得及急急地奔了過去,便是這個時候,慕安的身影早就自自己的眼前一閃而過,早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了。

蘇鈺看見了被林戩挾持著的彤彤之時,臉上的表情自然是一臉的凝重,只不過林戩卻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蘇鈺,以及他身後自夜色的深處匆匆趕來的慕染,只含笑說道,“蘇鈺,若是不想傷害了當今皇上的心上人的話,我想,你知道該怎麼做的,你也應該知道,若是你看著她死在了我的手下的話,齊律又會如何看你!”說到這裡,林戩的一隻手又緊了緊,直叫彤彤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來。

“不要!”慕染跑得那叫一個氣喘吁吁,等到她趕到了林戩的面前的時候,已然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夠急急地攔住了林戩,生怕他一激動,做出了什麼事情來。

微風吹亂了慕染額角的絲,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她眉心的一朵紅蓮是愈的妖嬈。

而林戩,便是瞧著這般模樣的慕染,似笑非笑地說道,“如何,慕慕染,都過了這麼久,你還活著麼?”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卻是叫慕染停下了腳步來,瞬間石化。

林戩那一番話,蘇鈺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雖然從頭到尾,他只是面色凝重,不一言,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然後便是瞧見了慕染忽然急匆匆地趕來,而林戩話裡別有深意,蘇鈺似懂非懂,不過卻也明白,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的。

林戩的目光卻在這時候自慕染的身上收了回去,只是他的手卻依舊死死地扣住了彤彤白皙的脖頸,即便是濃重的夜色裡,慕染也一下子就看見了她脖頸之上觸目驚心的紅印子,彤彤已然是面無血色,若是林戩再稍微地一用力,恐怕彤彤這一條小命,自然是保不住了,慕染一想到這兒,心中又是一緊,卻聽得此時此刻的林戩竟然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然後便只聽得他邪邪地說道,“蘇鈺,我只要你送了我離開洛城,只要本王能夠平安無事地出了這城門口,自然是會放了我親愛的皇姐的,如何,你也不想無法與皇上交代吧!”林戩說這話的時候笑容含著淡淡的得意,似乎是篤定了蘇鈺會放了自己一般。

慕染卻只覺得自己一顆心吊在了嗓子眼裡,而她在瞧了一眼身旁的慕安,卻是見他攥緊了拳頭,雙眉之間滿是騰騰的殺氣,雖然這般凜冽的殺氣卻是冰冷萬分的,不過慕染心裡雖然無比焦急,卻也明白,這可不是衝動的時候,一想到了這裡,慕染只能一把緊緊地抓住了慕安的手生怕他一衝動,就做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來,畢竟就連慕染也摸不清林戩的底細,根本不明白林戩此番如此囂張地與蘇鈺對峙,究竟是何目的,如今,不管是誰,都不可輕舉妄動的,而慕安,只是淡淡地睨了慕染一夜,在心裡撥出了長氣來,卻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如炬的目光依然如一把鋒利的刀劍一般。

慕染只覺得心頭顫顫,還在提心吊膽之際,便是這個時候,終於聽見了蘇鈺緩緩開口,“世子如何如此執迷不悟,還是你認為,以一敵百,你有什麼勝算?畢竟皇上,也是顧全大局的人。”蘇鈺的一番話倒是說得冷酷無比,毫不留情,就是慕染也不由得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想著這究竟是什麼情況,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該順著林戩的意思的麼?蘇鈺的話說得如此決絕,若是讓林戩惱羞成怒,這可如何是好!?

慕染想著想著,一顆心更是緊緊地糾結在了一起,不過卻也是這個時候,只聽見了林戩冷笑一聲,“蘇鈺,你高估了自己吧,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與本王談?”他說這話的時候更是冷笑一聲,漆黑的瞳孔裡,卻是對蘇鈺滿滿的不屑之意,又是叫慕染心頭一顫,她想著自己還是低估了林戩的能耐,這個時候,林戩便是應該這個樣子才對。

“好。”蘇鈺的表情雖說是陰沉得可怕,不過他卻還是冷冷地說道,“我可以答應你,只不過,只許你一人出了洛城。”蘇鈺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落在了林戩身後的沈洛上,雖然說沈洛是自己的弟弟,只不過他既然是想要對江山社稷不利,自己便只能大義滅親了,更何況,蘇鈺自然明白,在沈洛的心裡,是從來沒有將自己當成了他的兄長的。

蘇鈺這話說得不近人情,自然也清清楚楚地落在了沈洛的耳裡,沈洛一張臉忽的陰沉沉地暗了下來,他便是知道,蘇鈺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只不過此時此刻,沈洛一雙陰暗的眸子裡,卻是看見了林戩嘴角勾起的一絲詭異的笑容,也聽見了他邪魅的聲音,“我的人,不過也就只有這些,若是你喜歡,便儘管拿去就是,本王倒是樂意得很,畢竟這些,也不過是累贅罷了。”林戩這話一說出口,那便是以為著徹底的過河拆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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