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他這般看著蘇繼,像是看著一個親近的老朋友,只是蘇繼此時的神情卻並不是如此,他的目光很是冰冷,落在阿洛的身上,阿洛這才終於察覺,此時蘇繼眼裡是沒有任何神情的,他的目光很是空洞洞,便是這樣的神情足以讓阿洛以為此時的蘇繼應該是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神識了,只是他仍舊不確定蘇繼是否還知道什麼。

沉默許久,蘇繼仍然沒有多說些什麼,卻是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得白衣冷笑一聲。

只是白衣的面上很快就換上了另外的神情,他看著蘇繼之時,面上是所有人都未見過的神色,只是這個樣子的白衣,卻是讓慕染心下一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果然便是這般時候,只是聽得白衣那般充滿哀傷與悲痛的聲音,簡直換了一個人一般,她輕聲喚著蘇繼的名字,一聲又一聲,“蘇繼,你忘了我麼?我是花染啊!”

此話一出口,眾人終於知曉白衣的打算。

只是便是白衣如此,眾人此時更是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來,似乎誰也沒有想到白衣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只是想來她向來便是一個如此詭計多端的人,而此時蘇繼的雙眸之中雖說仍舊是一片漆黑,只是他的目光卻是直直地盯著白衣,也不知曉蘇繼此時究竟在想什麼,然而誰都能夠覺,蘇繼的神色顯然已經很是不對勁,尤其是他對上白衣眼裡此時的楚楚可憐之時,雙眸之中的漆黑甚至已經逐漸褪去。

若是白衣在繼續這般偽裝下去,蘇繼難保不會被白衣所控制住,只怕這之後的結果已然是不堪設想,如此想來,眾人此時顯然一個個面色一凜,而楚河更是緩緩抬起手中長劍,是毫不留情地直指蘇繼。

他早就要將蘇繼找回,如今既然蘇繼主動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楚河自然不會白白將蘇繼放過,他此時的神色比蘇繼的眼睛還要恐怖,這讓慕染忽然多了幾分不安的預感,若是論冷漠無親,即便此時的蘇繼失去了理智,只是楚河一直之間都是一個只有理智的人,而這樣的人卻是比蘇繼還要可怕,慕染並不能夠明白楚河要幹什麼,就像是她從來都不能夠自己這位兄長的打算一般。

然而他們還是低估了此時蘇繼的力量,誰也沒有想到,如今的蘇繼竟然已經可怕到了這般地步,尤其是白衣忽然在這個時候主動撞上那把長劍的時候,她的嘴角依舊仰著一抹詭異的笑容,便是這般在眾人都驚愕到不知所措的視線之中,白衣的神情已經足夠的可怕,而所有人都已經無法攔住白衣。

蘇繼此時的神情終於變得真正的令人恐慌起來,此時此刻,天地之間忽然風雲變色,這樣的能力足以讓所有人的心都提起來,而慕染更是神色怔怔,她看著這般灰濛濛的天際,一個人的脾氣能夠決定這般天氣,這還是慕染第一次瞧見過這般的光景,而這樣的情形也足以使得她倒抽一口涼氣,而不止是慕染,甚至整個時候因著周圍的動靜而匆匆自屋室之中出來的白卿在瞧見了這般的天氣之時,她也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瞪大了眼睛看著原本漆黑一片的夜空此時此刻忽然之間電閃雷鳴,變得很是可怕。

究竟是生了什麼事情!?白卿不知曉,便是從一開始就在這裡的這些人也似乎沒有緩過神來,這時候眾人才知曉這蘇繼的靈力是已經可怕到了什麼程度,足以讓所有人都忌憚,而楚河也是終於意識到,他當初做了一個多麼錯誤而糟糕的決定,洪荒之力沒有他想象的這般簡單,如今看來,他或許自一開始就不應該放走蘇繼,他不過是不想讓蘇繼如此死去,卻不想吸收了崑崙仙氣的蘇繼已經足以讓所有人都忌憚三分。

然而楚河此時雖然擔憂著蘇繼的一舉一動,只是在對上白衣看著自己慘白的面龐還有她詭異的雙眸之時,楚河還是知曉,真正讓他頭疼的,還是向來就詭計多端的白衣。

白衣是想以自己來刺激蘇繼,顯然她如今很是成功,而蘇繼這般陰戾地想要毀滅一切的眼神,也足以讓整個崑崙在頃刻之間毀於一旦。

只是他們絕對不能夠讓蘇繼這般做!

而慕染此時的雙眸之中也是忽然掀起了驚濤駭浪,她冷冷地看著蘇繼,沉思片刻,忽然嘴角扯出一抹清冷的笑意,若不是逼不得已,慕染自然不會走到這一步,只是如今看來,他們是已經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慕染此時的神情已經充滿了決絕,儘管後果不堪設想,她還是不能夠眼睜睜看著崑崙毀於一旦,她也不能看著她的朋友就慘死在這樣的風雲變色裡。

蘇鈺自然是覺察出了慕染此時堅定的神情,他的眼裡同樣是複雜的神色,然而她還是阻止了慕染的打算,“慕染,你不能拿出六絃琴,你的靈力還不足以……慕染,你會死的。”

蘇鈺此時說話的時候不免憂心忡忡,然而他明白若是慕染已經做出了這樣的打算,便是自己,也無法阻止,果然慕染此時的笑意除了無可奈何卻也是堅定無比,她看著蘇鈺,那般的神情落在蘇鈺的眼裡,不過是叫蘇鈺心碎,她只是幽幽開口,“蘇鈺,這千百年來,我死的次數有千百次,若是我真的能死,便不會活到今日,如今,我也一定能夠化險為夷。”

說罷那六絃琴已經落在了慕染的手中,此時慕染撫琴的手也有些顫,然而她並沒有多少的猶豫,很快琴音繚繞,高山流水,很快就落在每個人的耳邊,而便是這般琴聲,很快就束縛了蘇繼的行動。

蘇繼此時的神色顯然是愈的可怕,他困在琴聲之中,動彈不得,一雙漆黑的雙眸愈陰沉沉,然而他的視線只是落在正不斷流血的白衣的身上,他低低沉沉地怒吼一聲,手中忽然多了一把靈劍,眾人還沒有自驚愕之中反應過來,蘇繼已然掙脫了慕染的束縛,琴音忽然戛然而止,慕染顯然也沒有意識到會如此,琴絃被掙斷,而慕染更是幾欲昏厥,吐出一大灘的鮮血來。

眾人皆是面色一驚,而蘇繼早已先慕染一步,卻是躍過了眾人,他的眼裡不過只剩下白衣罷了,白衣此時仍舊面色慘白,然而她看著蘇繼,仍舊是掙扎著緩緩開口,視線漸漸模糊開來,她忽然輕笑一聲,叫著蘇繼的名字,“蘇繼,蘇繼……”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聲音,便是幾欲陷入昏迷之中的慕染聽著也不免恍惚,只因著這般,實在是像極了花染,只是眼前的人分明是白衣,而不是花染。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然而蘇繼此時的眼裡只有一個花染罷了,而就是眾人都在關心著慕染的安危的同時,蘇繼也帶著白衣很快就消失在了陰沉沉的夜幕之中。

誰也沒有想到突然會生了這般事情,陰沉沉的黑夜之中,眾人皆是面面相覷,便是白澤都沒有回過神來,只是他此時月白色長衫之上已然是血跡斑斑,而他慘白的面上更如同即將失去呼吸一般,只能夠以求救的眼神看著此時一個個面色迥異的人。

他自然沒有想到,那時他雖說被囚在這崑崙客棧之中,只是到底也沒少了他吃的喝的,到底這原本就是他白澤的客棧,然而白澤從來都沒有想過,便是他還算是在這客棧之中過著被束縛了自由卻還算是安逸的生活的時候,蘇繼會忽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這時候的蘇繼面上不過是陰沉沉的氣息,已然是看得白澤整個人都有些不寒而慄,尤其是對上蘇繼那般黑漆漆的空洞的眼睛的時候,白澤更是面色凜然地看著他,也不知曉究竟是想到了什麼,只是目光落在蘇繼的身上,蘇繼的沉默不言對白澤來說,更是愈令人惶恐的打擊罷了,白澤不明白究竟是要生了什麼事情。

然而等到白澤終於知曉蘇繼的來意之時,他已經快要失去了意思,他並沒有想到如今的蘇繼竟然厲害到了這般程度,甚至自己絲毫沒有招架的能力,就眼前一黑,被丟到了慕染等人的面前,白澤想著,只怕若是蘇繼想要毀了這崑崙,對蘇繼而言,只怕這也會是再輕而易舉不過的事情,這樣的想法讓白澤當即寧願自己昏死過去。

好在慕染看著白澤這般模樣,儘管她心中對白澤並沒有什麼好感,只是還是醫治好了白澤的傷口,並且也在他的口中打探到了事情的原委。

白澤此時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平復了自己的心情,而他的心思也不似方才這般因著身受重傷而模糊不清,他此時已然堅定地站在了慕染這一邊,如今單單是蘇繼就已經不可估摸,而白澤是知曉白衣的,他分明知道若是處白衣最後起瘋來,只怕是比起白澤也好不到哪裡去的,與其跟著這兩個人,如今他同慕染這些人待在一處,只怕日後不會受到毀天滅地的傷害。

“呵,好一個毀天滅地,”白澤這般憂心忡忡地說話,自然他這些話也是一一落在了阿洛的耳裡,聽得阿洛是冷冷地笑著,“怎麼,你之前不是還一心向著白衣麼?如今這牆頭草的本事可還行?!”

分明知曉阿洛這是毫不掩飾的嘲諷的話,不過白澤也不生氣,反而他此時嘴角的笑意有著幾分苦澀,“自始至終,我並不想同你們作對,我不過是想要回到上古去吧,之前所受到的懲罰我也已經接受了,阿洛,難道你就真的不想回到上古麼?”

白澤並不相信阿洛能夠完全忘記了上古,然而此時看著阿洛的神情又不像是隱瞞著什麼,這反而是使得白澤對阿洛是愈的捉摸不透。而阿洛此時倒是不計前嫌,見白澤如此說來,也不過是繼續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意來,“既然如此,你就好好休養,至於找到蘇繼這件事情,我們去辦就好。”

白澤對上阿洛這般笑意反而忽然是神色微怔,他一時之間也不能夠明白阿洛這是一如既往的笑裡藏刀,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將這樣的小事放在心上,畢竟他之前同阿洛並沒有打過多少的交道,後來面對阿洛的時候便是眼下這般光景,只不過有一件事情白澤一直不能夠太過明白,因而他此時也是開口說道,那話裡仍舊是毫不掩飾的狐疑的神色,“阿洛,難道你真的不想再回到上古去?”

他自然以為所有人都想回到上古的,畢竟如今這天下歲數物阜民豐,可是到底沒有那時候在上古活得快樂,他白澤如此,楚白衣如此,四大護法更是如此,白澤實在是難以想象究竟是什麼束縛了阿洛的腳步,若是阿洛有著回到上古的想法,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會簡單許多,而他們也不必同楚白衣如此爭鋒相對,然而白澤如此細細想來,她轉念一想,忽然又明白過來,這一切的一切,歸根究底,也不過是因為慕染罷了,阿洛是因為慕染,楚河是因為慕染,然而他看著那個丫頭,卻是怎麼也不能夠明白如何這些人都要處處為楚慕染著想,分明那個丫頭是一向如此清冷似乎什麼都看不上的高傲的性子,尤其是她那樣一雙眼睛,便是白澤,也不敢隨意對上慕染的視線,那樣的眼神,像是一瞬間就足以看見自己內心深處所有的想法,便是如此想來,白澤都覺得有些不寒而慄。

而白澤如此眉頭緊鎖的時候,阿洛倒是似乎一下子就看穿了白澤此時的心思,他輕嘆一聲,面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來,只是轉而那笑意卻又變得幾分苦澀起來,“白澤,難道你忘記了以前的慕染?也對,你以前一直跟著白衣,自然不會知曉許久許久之前的慕染,從來都不是如今這般性子,她一出生就承受了她本就不應該承受的災難,如今更是落得了這般地步,是我們所有人欠她的,如今我們做的,不過是在彌補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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