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可這畢竟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白卿旁觀者清,卻終究不懂他們之間的糾葛。“看來這個地方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肖瑤剛在白卿身邊坐下來,遠遠地就看見當街秀恩愛的某兩個人,日/狗的心情油然而生,氣得他趕緊撇開了腦袋,真是眼不見為淨,“有什麼好秀的,當別人沒有一樣!”白卿還吧唧著嘴巴,微微側身便瞧見肖瑤一副幽怨的模樣,“肖瑤,你確實沒有......”

其實他也不想戳人家傷心事,只是肖瑤雖說長得眉清目秀的,無奈他們家的名聲不太好,所以肖瑤有找媳婦的心,卻一直沒有找媳婦的命,而這惡人谷上上下下**外外瞧著肖瑤那都是繞道走的,所以說除了白卿,根本就沒有一個人願意接近這個傢伙,一開始就是白卿都不願意搭理肖瑤的時候,肖瑤便總是用一種生無可戀的眼神看著周圍的一切,直到後來白卿終於願意同他玩耍了,他這才本性大變,又或者說本性難移,反正惡人谷的大家都是這麼的令人難以捉摸,有時候白卿覺得其實自己才是最正常的那一個。

“我雖然沒人要,卻也不至於飢不擇食......”肖瑤凝重地看了白卿一眼,順便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這丫頭要給自己介紹什麼,什麼年紀輕輕就沒了相公的寡婦,還是惡人谷村頭的那個傻妞?拜託,他這麼英俊瀟灑玉樹凌風怎麼可能麼有姑娘要的,肖瑤當時就很不爽了,嘟囔著嘴巴氣鼓鼓地看著白卿,卻是瞧著白卿笑嘻嘻的模樣,還是漸漸沒了脾氣,轉而又繼續同她研究起來。

白卿嘴角抽抽,“肖瑤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肖瑤以一種少見多怪的眼神看著他,跟看傻子似的。白卿,“......”

“我倒是想起一件事。”肖瑤忽然話鋒一轉,他靈光乍現,眨了眨眼睛,“你說顧衍的左手既然能寫字,卻不能作畫,定是因他心中鬱結?”白卿點頭,這個話題他們之前討論過,卻沒討論出一個巧妙的法子。總不能拿把刀架在李忘生的脖子上......若是連李忘生都出了意外,顧衍的手,大概字都寫不動了。“我倒是認識一個人,專治這種心裡的毛病。”肖瑤一拍大腿,一副這事有戲的模樣。白卿暗喜,雖然不知道肖瑤究竟是什麼意思,只不過如今想來既然這件事情有戲,也就是說自己的小命終於要保住了,她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一副期待的模樣看著肖瑤這小子。

只是......

“肖瑤,你怎麼開始關心起顧衍了?”除了那幾斤肉乾鴨脖,還沒有什麼讓肖瑤如此興奮過。“我聽說顧衍為許多人描過丹青,總有那麼些個真材實料又至今待字閨中的......”肖瑤說著眼睛還冒著光,雖然沒有人同自己玩耍,但怎麼也是儀表堂堂好不好,他才不會就這麼糟蹋了自己......然而白卿,“......”原來這個傢伙打得是這個主意,他怎麼就覺得這麼慎得慌呢。只是肖瑤卻一臉地興奮,當即就把白卿拉走了。

這麼想著,很快就到了傳說中的肖瑤的好朋友的地盤。“肖瑤,我終於知道什麼叫醫館。”白卿抬頭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店面以及門庭若市的醫館,瞬間覺得肖瑤確實過得很是寒酸。

“我那叫樸實......”肖瑤也不在意,將手背到身後,大搖大擺地進了去。“肖瑤。”只聽得一聲淡淡的卻很是儒雅的二字,白卿循聲轉過身子,便瞧見了迎面而來的楚河,白衣束,乾乾淨淨,四目相對,他笑著望向自己,眉眼彎彎,十分親切。白卿只覺如沐春風,是那種想要同對方傾訴一切的熟悉感。

“這位可是白卿姑娘?”楚河笑了笑,畢竟身長八尺,容貌甚偉,尤其是走近的時候,白卿被迫要微微揚起腦袋,才能細細瞧著那人的五官,而眼前之人甚是溫柔地微微低著頭,又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白卿的腦袋,“真是個精緻的孩子呢!”還沒被人這麼誇過,誇得白卿一下羞紅了臉。

“咳咳......”倒是肖瑤十分地不滿,他一個大活人還好端端站在這裡,難道這麼快就被人忽視了嗎!很受傷的好嘛!“肖瑤,幾日不見,倒是又年輕了許多。”楚河定是瞧見了肖瑤面上淡淡的慍怒,抬起右手,輕扶住他的肩,“不知又有多少人問你要這長生不老的秘術?”

三言兩語,便說得肖瑤面上帶臊,“哪能呢,我也老了!”嘖嘖嘖,白卿看著某個一臉小媳婦般嬌羞模樣的傢伙,嘴角又是抽抽。“楚神醫,我們有一事相求。”見肖瑤再這麼羞下去定然說不出個所以然,還是白卿親自出馬,懇切地盯著笑意盎然的楚河,白卿忽然覺得自己立即敞開心扉。“神醫不敢當。”楚河似乎被白卿的話逗樂了,笑意愈深,笑眼如同兩道月牙,更顯平易近人,“只要是楚某力所能及,白卿公子只管說便是。”

竟然會有這麼好說話的人?!白卿受寵若驚,一想到之前對肖瑤的求爺爺告奶奶,巨大的反差使得他當即就很嫌棄身邊同樣星星眼的某個傢伙。找了個雅室坐著,品著楚河親自泡的苦丁茶,白卿一點一滴,將顧衍之事道了出來。“如此......”楚河攏著眉,片刻之後,那愁緒煙消雲散,他淡淡地笑著,“楚某定盡我所能,了了顧公子的心病。只是......”他微微停頓,似是猶豫。“只是什麼?”白卿同肖瑤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呵,不是什麼大事。”楚河淺淺笑著,“楚某見二位如此關係顧公子,不過是想說這是顧公子的福氣,只是若二位因此煩擾了自己,倒是得不償失了。”

想來這楚河定然是瞧見了自己的心事。白卿忽然覺得心裡暖暖的,他怎麼就不能早點認識這麼一個大好人呢!

回家的路上,白卿才知道原來楚河的樂於助人那叫一個名揚千里,偌大的京都,只要大家提起楚神醫的名諱,無不感激涕零,受過楚大大恩惠的人更是數不勝數。這麼想來,白卿在看看身邊徒有神醫之名的肖某某,一個勁地搖頭嘆息,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嘴巴里還叼著熱氣騰騰的燒餅的肖瑤自然是注意到白卿投來的目光,他瞪了回去,趕緊咬了一大口,“上面有我的口水,你嫌棄的是吧哈哈哈!”“......”這人與人的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白卿嚥了咽口水,翻了個白眼,“肖瑤,我覺得你有空應該同楚神醫多學學......”他這說的是真心話,若不是楚神醫只是個心理醫生,哪裡還有肖瑤的醫館什麼事!同樣都是懸壺濟世,一個平易近人、噓寒問暖,一個活人不醫,趾高氣揚,怪不得他從沒聽過誰說肖瑤好的...只是肖瑤聽著白卿如此說來,出乎意料地倒也不生氣,只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繼續啃著他手裡香氣撲鼻的燒餅。可把白卿饞得啊......早知道當時自己就不顧著想心事先買一個嚐嚐了......

罷了罷了,來日方長,總是有吃到燒餅的機會。比如翌日,楚河造訪之時,真的把白卿惦記了一整晚的燒餅帶了來。白卿簡直讒言欲滴,繼續星星眼看著楚河......手裡的燒餅。瞧著白卿吧唧吧唧的模樣,楚河笑了笑,揉了揉他腦袋上的呆毛,“楚某冒昧,打擾大人了。”那話是對著阿洛說的。

“言重。”阿洛淺淺一笑,就這麼淡淡地看著楚河的動作,再落在了白卿的身上,瞧著白卿如此全神貫注的模樣,阿洛的笑容愈地幽深了一些,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溫柔地笑著,已然將楚河領入谷中。

楚河並非惡人谷之人,畢竟惡人谷周遭拄著許多雖然為非作歹卻也沒有淪落到惡人谷這般無惡不赦的地步,更何況這惡人谷也不是說進就進的,若是平常人不小心進了這裡邊,能不能活著出去,也是不一定的,沒想到楚河倒是就這麼鎮定自若地入了惡人谷之中。好在楚河並沒有在他眼前停留太久,便去尋了顧衍去。臨走前,他更是意味深長地瞧了一眼屋室裡這畫風詭異的二人組,眼底是一如往常低低的笑意。等到楚河一走,白卿明顯感到這室內的溫度瞬間降下來許多。他一個哆嗦,想的第一件事不是添衣生火,反而握緊了手中的燒餅,還是戰決,冷了就不好次了。

“咳......”阿洛的臉色忽然變了變,只不過因著他背對著白卿,此時白卿也不知曉谷主大人是什麼樣的神情,她不過是專心致志地啃著手中熱氣騰騰的燒餅罷了,而阿洛卻是一直一動不動地盯著楚河緩緩離去的背影,口中更是用嘴型比劃著楚河的名字,許久,阿洛忽然又咧著嘴吧,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笑話,他在轉過腦袋看著白卿的時候,那笑意便是愈的明顯了,看得白卿一愣一愣的,想著就算自己的燒餅不好吃,這阿洛也沒必要笑得這麼陰險吧!

不過禮貌起見,尤其是白卿是聽見阿洛這麼一聲輕咳的,訕訕地轉過腦袋,他猶豫了一會子,終於開口,“大老闆,你要不要來一口?”阿洛,“......”白卿快要因著阿洛這莫名的神情嚇尿了,實相地閉了嘴,又忍不住再咬了一口大燒餅。阿洛幽幽嘆息,“......若你喜歡,我天天帶你去吃可好。”他這麼說,可是滿眼玩味的模樣又是怎麼一回事?白卿笑了笑,很是僵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要怎麼回答阿洛得話,所以想了想,這最好得回答,還是什麼毒不說的好。

“怎麼辦,我覺得楚河......大概活不過今日。”他那一聲嘆息愈沉重,嚇得白卿一個燒餅掉在地上,啪嘰一聲響。好了,也不知道楚河是哪裡惹著了阿洛,讓阿洛如此生氣,這下好了,只怕不但拿不到顧衍畫的畫,這下楚河的性命都要搭進去了!

“其實......楚神醫他只是......”白卿本想解釋,又忽然想到若是自己真說了實話,不就暴/露了其實顧衍的左手不行這件事麼,那阿洛不就知道之前自己被騙了,麻麻後果好可怕!阿洛瞧著嚇得坐在地板上的白卿,這才笑了笑,他慢條斯理地微微俯身,揉亂了她軟亂的頭,“中午想吃什麼?”這畫風變得有點快啊,白卿再一次愣住了,絲毫不明白阿洛的心裡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只不過還沒有等到午飯,楚河便要離開了惡人谷。白卿本想挽留幾句,想想阿洛笑裡藏刀的模樣,一個哆嗦,只簡單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楚河仍舊溫和地笑著,眉眼彎彎,視線偶爾落在站在白卿身後同樣笑意淺淺的玄衣男子的身上,那笑意便愈明媚溫暖,“白卿姑娘,年紀尚幼,正是長身體的年紀,這幾道方子是肖瑤親筆,最適合調養。”也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反正白卿的臉燙的可以煎蛋。這麼關心自己,要不要這樣啊!很害羞的好嘛!

“白卿。”楚河見眼裡的人兒僵住,輕輕拉過她的手,欲將方子遞去。白卿本來羞得臉頰緋紅,只不過在她的手觸到了楚河冰冷的右手的剎那,忽然又是一愣,只因著此時此刻,她是分明感受到了來自那張紙條下某個堅硬又冰冷的東西讓她的掌心幾乎是冷得刺骨?!這是什麼,白卿就要翻手去看,卻是瞧見了楚河的眼神,她在看看身旁一直都默不作聲的阿洛,也是打了個寒顫,還是訕訕地縮回了手,看起來,楚河並不是想讓阿洛知曉這件事情。

只不過這樣也好,反正白卿也不想讓阿洛知曉太多的東西,所以她心中雖然有點兒緊張,還是訕訕地縮回了手,躲過了阿洛的視線,好在阿洛根本就沒喲把注意力放在白卿的身上,他只是咧著嘴吧,一直都是,笑得很是開心的模樣,目送著楚河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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