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病,可還是治?”
底下議論紛紛,楚慕染不傻,自然是看出了眾人眼裡的懷疑的,亦或者,只是等著她鬧笑話罷了。
她並不慌張,也不辯解,只是淡淡地說道。
若是不信,她便不留。
無需解釋什麼。
楚慕染笑得淡然。
李仁川似乎也覺得慕染此言奇怪,只是想著當時他初見這位姑娘時也是滿腹懷疑的,便說道,“楚姑娘既然如是說,那便是無錯的。”
榮錦這才稍稍安心下來。
慕染淡淡含笑,從醫匣裡取出了一排的金針,在火上燙了一燙,也不含糊,毫不猶豫地便斜刺進老者的頭顱內,沒進去二分,又用手捻了捻,這才收回了手來。
榮老大人似乎有些疼痛,緊鎖著眉頭,是咳得愈的厲害。
被治的人覺得疼痛,治的人也不好過,只是施了一針,額上便是細細的一層汗。
眾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楚慕染卻在這時蹙著眉頭,只淡淡地道,“叫門口的人出去。”
這般清冷的聲音,直叫眾人打了一個寒顫,趕緊散了開。
她深吸了一口氣,微微顫抖的手終於冷靜了下來,又拿起了第二根銀針。
也不知道過了許久,就連李仁川與榮錦都被她低聲喝了出去。
幾人在屋外徘徊著,分外的焦灼。
就連李仁川也有些隱隱的擔憂,她還未曾見過神醫治病用了這般漫長的時辰。
好容易捱了三個時辰,忽的聽見了楚慕染一聲平淡似水的聲音,“請進。”
房門忽然的大開,榮錦有些焦急,二話不說便奔了進去,卻不由得退後了幾步,只用衣袖遮住口鼻,只覺房內惡臭難當,實在是令人作嘔。
再看那楚慕染,卻只用了一方小小的帕子輕輕地掩著,站在這般噁心的味道之中,卻是神色淡然,也不見其餘人這般的動靜,那嘴角,竟然還請噙著一絲笑容來!
不知為何,榮錦只覺得自己的舉動實在是羞愧,猶豫了片刻,卻還是走了進去,只是俯身作揖道,“姑娘辛苦了!”
“言重。”她只道,只是收拾了醫匣子。
榮錦的目光這才落在了榮老大人的身上,只見他原本蒼白枯瘦的臉頰已然開始現出了一抹血色,眼睛微微地睜著,不似之前那一半昏昏欲睡。
“爹,您醒了麼?您可好受些?”
榮老大人艱難地點了點頭。
榮錦是愈的激動,又拜著楚慕染,“榮某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見他跪了下來,門口的還有院子裡的夫人僕婦紛紛跪著,齊齊道謝。
楚慕染卻只是神色淡然,似乎不管她的事情一般,只是細細地擦拭著醫匣子中的幾根金針。
她不說話,榮錦便不得起來。
榮家上下自然更不敢起來。
李仁川是外人,見了這般情景,只是小聲提醒道,“姑娘……”
慕染似乎這才反應過來,只是笑道,“起來吧,慕染受不得這般的大禮!”
她話音剛落,榮錦神色微怔,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眼神黯然,只是眉眼間卻是不解,他分明是想起了什麼的,只是怎麼想,卻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件事情。
“家父的病,是好了麼?”榮錦話裡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實在是太激動了!
“久病需長治。”楚慕染卻只是說道,“這不過是伊始。”
這般的濁臭的味道,竟然是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