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禾也沒矯情,從來了以後,她一天沒吃東西了。之前沒人說,她沒感覺到餓,現在看到包子,肚裡燒心的感覺上湧。
“謝謝。”
“謝謝。”
“嗐,說啥呢。不是說了是姐妹兒嗎?”謝荷啃著包子,含含糊糊地說。
“快吃快吃,吃完了就出去。”
……
林青禾吃了包子,就躺在帳篷裡休息。聽著外面的絕望尖利地呼救聲她實在沒辦法安然躺下去。可大概是藥效發作了,她這會覺得好睏,眼皮越來越重……
再醒來的時候帳篷裡黑黑的。
是晚上了。
沒過多久,胡勝男和謝荷還有張主任就回來了。
“青禾,你做得很好。之前發回去的電報,在我們出發前就加急發出去了。”張主任說道,“現在身體怎麼樣?”
林青禾站了起來,“我好多了,謝謝主任關心。”
“既然沒事了,就去吃飯吧。”
謝荷和胡勝男領著林青禾去吃飯。
她們是和京都來的救援隊一起吃飯的。
三人過去,領了三碗粥。
“我剛才睡著了,後來應該沒有餘震吧?”林青禾問。
“當然沒有,要是有你還不得被震醒啊?那得成啥了?”謝荷笑著說了句。
“好啊你,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言外之意!”林青禾佯怒道。
“哈哈哈哈,你們別鬧了。”胡勝男勸了聲,“青禾,人家可還有幫手呢?”
“什麼幫手?”林青禾四處望了望,看到沈一鳴正在她們帳篷旁邊搭著帳篷。
“哦,原來是沈同志來了啊~”
“是啊,人一到就碰上了,眼巴巴地給謝荷送餅乾呢!”
“你別瞎說,那餅乾你不也吃了。”謝荷惱羞成怒地瞪了眼胡勝男。
胡勝男被她反應笑得靠在林青禾身上。
林青禾大杏眼滴溜溜地轉,笑著斜睨謝荷:“那玩意兒,甜吧?”
一語雙關。
“餅乾?你想吃嗎?來,給你。”謝荷裝傻說著就要把兩塊壓縮餅乾遞給林青禾。
林青禾翻白眼,你在這兒和誰打哈哈呢。不過在這個生離死別的地方,還能有件開心事打趣確實能讓人輕鬆不少。
在災區第一天三人還能的插杆打諢。
到了晚上,她們帳篷被分到前半夜休息。
其實記者們早就不僅僅是拍照寫稿子了,他們就和士兵們、醫護們一樣。幫忙挖掘,幫忙包紮。哪裡需要,他們就去哪裡。
原以為會因為害怕有餘震而不敢閤眼,可人要是累到一定程度上是顧不了那麼多的。很多人幾乎都是一躺下合上眼就馬上進入了夢鄉。
林青禾因為傍晚小睡了一會兒這會最有精神。她躺在地毯上,耳旁是她們小小的呼嚕聲。
只有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能想想盧向陽。想他現在在哪裡,好不好,有沒有吃飯,有沒有睡覺?
盧向陽那邊當然沒有睡覺。
他們同樣也是輪流休息,大部分的人都還在清理挖掘家屬院。
就是醫護們也是輪流去休息。
傍晚又一批醫護的到來補充上了短缺的物資。現在正是搶救的時候,所有人都咬牙堅持硬挺著。
全國都眾志成城的,醫藥、糧食、衣物、吊車等等各種語言的物資都被送到災區。唐縣機場裡,幾乎是26秒就有飛機起落。還有唐縣的附近的人民群眾也有很多自發趕到災區來幫忙的。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救援工作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中展開的。
……
半夜,林青禾叫醒她們。
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後,沒人抱怨,每個人都快速地穿上衣服,然後出了帳篷去幫忙。
直到遠山沉浸在乳白色的霧氣中,半輪月亮悄悄退到了山後,天空也露出了一角紅燦燦的朝陽,晨曦灑下,黑暗即將退去。
災區的第二天來了。
今天大夥兒明顯比昨天更遊刃有餘了一些,不會有人再在一群傷員中呆愣著了。所有人都在奔跑,都在動著,沒有人停下來。
他們真正知道了,時間就是生命這句話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