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塑膠夫妻 第168節(2 / 2)

林青禾拿著資料夾跟著翻譯司的葉主任還有三位培訓搭子一起走進英文處辦公室。辦公室裡已經有來了50個已經透過前兩輪考核, 現在正在進行第三輪“觀察培訓”的畢業生在等著他們。

處長葉星看向那一雙雙鬥志昂揚的眼睛:

“我是葉星,是翻譯司的主任。這位是你們英語處的副處長林青禾同志,和你們中不少人還是同一級的校友。你們副處長是剛公派留學回來的英語專精人才, 接下來三個月的觀察培訓, 她會一直帶著你們。期待三個月後煥然一新的你們。青禾同志, 你來吧。我就先走了。”

目送葉主任離開後, 林青禾先是做了自我介紹。

“我叫林青禾,北大77級中文系新聞專業, 輔修英語。79年公派留學生,哥倫比亞大學國際關係專業畢業。”然後她側身介紹身旁的三位培訓老師。

“這位是負責培訓你們禮儀的張老師,這位是政治指導員陳老師,剩下這位我想我不用介紹吧, 你們既然站在這裡,想必平時對國家譯員也是有了解的。接下來的三個月我會跟著三位老師一起,對你們進行全方位的培訓。

你們都是經歷過初試和複試才走到這裡的。想要真正成為一名英翻人員, 你們還要經過這最後三個月的“觀察培訓”。

說是培訓但其實本質上可以說是“淘汰式培訓”。因為你們50位當中, 有可能就有人通不過考核,只能離開英文處的。

三位培訓老師都來自一線, 所用的教材也都出自實戰。每天除了上課之後還會有大量的強化練習, 包括聽力、口譯、和筆譯練習。這些素材基本上都是當天或者是最近的新聞和評論。

培訓強度很大,希望同志們拋掉幻想,認清現實。我也希望你們都堅持下來。如果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堅持的同志,可以在今天私下來找我, 現在就提出來。我不希望看到中途有人和我說想退出的場景發生。

培訓結束後,考核包括同志們的外語基本功、翻譯潛質、領悟力、語言表達習慣、聲音狀態、刻苦精神、承受高強度工作壓力的身體和心理素質、組織紀律性、政治敏感度……接下來,我開始點名。”

“何晶晶、餘書彤、趙年……謝茵茵、陳佳明……”

這份名單裡有近十名都是她的校友,這些人曾經都和她一起上過英語課。林青禾一直表現的很鎮定, 她肅著張臉,不自覺地就學了從前盧向陽在營裡面對士兵的樣子。

端起領導架子的她,很容易讓人混略她的年紀和作為校友的經歷。林青禾就是報到謝茵茵的名字時,面對她很興奮的眼神,都沒有多餘的表情。

“好,接下來都各自找到自己的座位,十分鐘後,會議室集合。開始上午的禮儀課。國家留給我的們時間不多,分秒必爭,不問朝夕!

散會,去準備吧。”

第一天,上午是外交禮儀課,下午前兩節是英語課,後兩節是各國曆史關係。謝茵茵在最後兩節課的時候才算是稍微輕鬆點,她沒什麼形象的癱在桌上。和她一樣的人不在少數,臺上的指導員陳老師倒是沒挑刺。她大概知道他們今天的學習強度有多大。

倒是坐在最後的林青禾輕咳一聲,有人聽到聲音轉過頭。對上林青禾平靜無波的眼神後頓時一個激靈坐端正了,還不忘提醒下身邊的人。就這樣一個提醒一個,沒幾分鐘教室裡所有學員都坐的闆闆正正。

已經四十多歲的陳老師看著最後面那個故作嚴厲的年輕副處長,心裡嘆了口氣。這丫頭身上擔子重呀,她得儘快帶出一隻能夠架設溝通橋樑,站在第一線,準確傳遞我國立場並且爭取讓更多的人理解、支援我國立場的高翻團隊出來。

陳老師講課很風趣,沒多久大家都沉浸到她的課堂中。看到這個場景,坐在最後面的林青禾才些微鬆了口氣。她這一天也累呀,但是不能像他們似的直接表現出來。

她都覺得自己這一天哪像什麼副處長,根本就是帶班的導員嘛。不不不,許是留校任教的胡勝男都沒她這麼累。說到胡勝男,她們四個,軍報考上大學的記者,另外一對小兩口,沈一鳴畢業後去了最高檢,謝荷則是被分到了四中當了高中老師。她在林青禾回來後來了一趟,說是無以為報林青禾輔導之恩,以後林小妹和林小弟的高中生活就交給她了。

何曼玲回了老家,進了當地的教育局。至於謝茵茵,她今天看到這個滬市囡囡出現在這裡,心裡其實是有些驚訝的。她以為謝茵茵會帶著陳佳明回滬市,沒想到兩個人都進了外交部。

林青禾看了眼手錶,下午三點四十五分,她起身瞧瞧從會議室出去。她得去準備今天強化訓練的題目了。她沒有因為今天是第一天就例外。

因為她覺得,作為一名譯員必須要讓自己的身體適應,要有那種看到中文就不由自主,嘴裡馬上條件反射出英文來的習慣成自然。

這不僅是他們需要養成的。就是她自己雖然多了兩年的留學經驗,但是回國以後沒有了語言環境,還想保持這種習慣。那也是需要每日接連不斷地大量學習才能維持這種習慣。

相對而言輕鬆的課程結束後,五十個學員沒有休息太久就開始了在英文處的第一次強化練習。結果嘛,這群全國各所高校中選出來的優秀學生們幾乎都歇菜了。

林青禾雖然言語上沒說他們什麼,只是交待他們回去以後要總結、回顧今天給的翻譯資料。

但是她看著他們那種略帶失望的眼神,加上流利的口譯和板書優美的筆譯都讓這群從前也被稱之為天之驕子的學員們自嘆不如的同時也在心裡發誓,就算暫時不能像副處長一樣,也不能再像今天這麼丟人!

*

“青禾!”下班後,林青禾揹著皮包,檢查完辦公室正準備離開就聽到謝茵茵叫她的聲音。

謝茵茵其實是猶豫了好久才決定叫林青禾的。因為她覺得今天的青禾有些陌生,和從前那個和她一起上課、住過同一個寢室、一起吃過飯的林青禾不一樣了。

就像今天她這身職業套裝一樣,她成熟幹練,英文流暢,對屬下們要求嚴格。哪怕是笑,都不是像從前那樣發自內心的。

林青禾轉身笑著朝她揮了揮手,“你還沒回去啊?你現在住在哪,陳佳明沒等你嗎?”

林青禾一連串的問題,謝茵茵聽著卻露出了笑臉,現在的青禾才是她熟悉的青禾。她還以為是時間和地位的不同導致她變了呢。

“我爸媽給我買了個房子,我自己住,就在這附近。他們也說會爭取調過來,還在努力中。今天你好嚴肅,我都以為以後咱倆就不是朋友了。”謝茵茵開頭語氣歡快,說到最後帶了點委屈,還不自覺地就和從前一般,挽上了林青禾的手臂。

林青禾幫她把滑下肩膀的揹包帶扶正,“你也不看看你們,上課就趴著,在才上過禮儀課呢。還有啊,你不是跟著陳佳明學英語的嗎,怎麼還錯那麼多!你這丫頭是不是隻顧著處物件?那人陳佳明準是揹著你偷偷學習了,他做的其實還行。”

“你和我媽在單位裡的樣子好像……”

林青禾輕拍了下她的頭,“我也不想這樣,可我要對你們負責,要對英文處負責,更是得對翻譯司負責。我的崗位決定了我不能在像從前那樣,隨心所欲。《論語》裡有句話說得好,‘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不過私下裡,咱們還是和從前一樣,就像你媽媽回到家,她也不是領導了,而是你的媽媽,這都一樣的道理。”

“好啦,我原諒你了!那我週末能去看看安安嗎?我都好久沒見到她了,曼玲回去以後就沒人陪我一起上你家了。你不在,我一個人也不好意思去…”

“可以啊,走,估計她現在就在門口呢~”

她們出來的時間晚了點,翻譯司大部分的人都下班了,一路上也碰到什麼人。快走到大門的時候果然就看見盧向陽還有手裡捧著什麼的安安。

走近一瞧才看到原來安安手裡拿著的是盆小小向日葵,腳踏車車頭上海掛著兩盆月季今和一袋金魚。

“媽媽,給!爸爸帶我去花鳥市場了,安安給媽媽挑的花花。”安安把手裡的向日葵遞給林青禾。

“真好看,謝謝閨女。”林青禾蹲下接過花盆,順便親了口安安。

“安安,叫茵茵姨姨。”

“安安,好久不見呀,你又漂亮了。”謝茵茵蹲下和安安打招呼。

“茵茵姨姨,你也漂亮。”安安笑眯眯地說。

“嘴巴真甜,可惜我今天身上沒帶東西。我和你媽說好了,週末姨姨來找你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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