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星球表面

“沒想到,如此荒涼的星球上居然也能夠見到這麼美麗的景色。”看著螢幕上的畫面,周信感慨地說道。

如今的螢幕上正在飄揚著一場周信從未見過的大雪,大到幾乎將探測器回的畫面幾乎全都遮蓋住了。當然,如果僅僅只是普通的大雪的話並不會讓人覺得很奇怪。但是,如果說這場雪是有顏色的呢?

沒有錯,此時畫面中飄落的雪花並不是眾人印象中熟悉的純白色,而是帶著繽紛的色彩。隨著雪花的飄落,色彩之間還在不斷交替變化著。如此美景,就出現在一架剛剛著6在星球陰影區的探測器的面前。

“因為這顆星球表面的重力巨大,所以空氣中的水汽就只能凝結成顆粒較小、結構簡單的雪花。這些結構簡單的雪花就像一個個稜鏡一樣,將探測器所射出來的燈光折射成我們現在所見到的這種樣子。”在眾人出神地盯著螢幕上的畫面的時候,阿特拉斯在旁邊解釋道。

雖然聽完小女孩的解釋之後,眾人知道了那些雪花的顏色並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探測器上的照明燈具所照射出來的結果,但這無疑還是讓人感到非常驚奇,所有人都饒有興趣地看著螢幕上不斷變化的光影畫面。

在原地停留了一會,著6的探測器開始慢慢前進。隨著探測器的行動,螢幕中的畫面變化就更加豐富了。與此同時,時不時黏附在探測器鏡頭上的小雪花又對畫面進行著誇張地扭曲,在眾人的面前呈現出一副光怪6離的景象。

不知道過了多久,畫面中的大雪慢慢減小了。不過,眾人的驚奇卻並沒有消失,因為在大雪過後,螢幕中又出現了另一個令他們感到不可思議的場景。

這次令眾人感到新奇的場景並不是生在天空之中,而是在地面上。隨著探測器將鏡頭轉向下方,周信他們在螢幕中見到了一大片連綿在一起的冰湖與冰河。

不用阿特拉斯的解釋,不少人就已經猜出眼前所見到的畫面究竟是怎麼形成的了。雖然之前並不是沒有見過凍結的湖泊或者河流,但是眾人還是不由得為眼前所見到的畫面感到驚歎。

因為在此之前,他們所見到的無非就是單獨的一個湖泊或者是河流罷了,但是如今同時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一個龐大的水系。沿著自然形成的地形,這些由冰構成的湖泊與河流自然地分佈在地面上,整體構成了一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畫面。

自然,見到如此壯麗的景色,探測器免不了要下去進行一番調查。從地面上慢慢地降落到其中一條冰河的表面,那條冰河上的細節就這樣一點點出現在眾人的眼前。看上去,這條冰河應該是在流動的過程中就被迅凍結起來的,因為眾人在冰面上還能依稀地分辨出原本液態的河水在流動時所形成的水花與波浪。這些由冰所形成的水花與波浪形態各異,在探測器的燈光照射下還折射出各種奇異的光影效果,給這個冰冷死寂的世界增添了不少藝術色彩。

這是一條被完全凍結起來的河流,在如此極端的環境中,這顯然是非常正常的。但令在場的眾人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在探測器清理完一小片冰河上所覆蓋的粉末狀的雪花之後,他們見到冰河的下方非常透明,幾乎見不到任何氣泡或者其它雜質,透過冰河周信他們甚至能夠清晰地見到底下紅褐色的河床。

“如果人家的分析沒錯的話,可能我們在星球向陽面見到的紅褐色條紋對應的就是這些水域密集的區域了。”就在眾人認真地觀察螢幕上的畫面的時候,阿特拉斯開口說道。

小女孩的聲音讓不少人回過神來,接著斯普雷德開口說道“這裡讓我想起了之前見過的那顆冰雪星球。”

“跟我想的一樣。”周信點點頭,然後笑道“不過也就僅僅只是這裡而已,如此之大的星球可找不到這麼多水能夠把它的表面全都覆蓋住。”

“即便真的存在能夠覆蓋整顆星球的水量,也沒有辦法被束縛在這顆星球上。”阿特拉斯解釋道,“星球陽面的高溫會讓大量水蒸氣直接散逸到太空中去,從而讓這顆星球表面的水量越來越少。根據人家的計算,現在這顆星球上的水量剛剛好,強大的引力剛好將它們束縛在星球表面,即使變成水蒸氣也很難從星球的附近逃離,而只能降落在陰影區內,從而形成了這顆星球上獨特的水迴圈模式。”

與此同時,探測器已經完成了對冰河的調查,朝著附近的一個冰湖飛去。相比之下,湖面就顯得比較平靜,除了偶爾能夠見到被凍結起來的漣漪之外就沒有其它特殊之處了。

無論多麼奇特的畫面,在見得多了之後也就見怪不怪了。跟著探測器調查了兩三條冰河之後,包括周信在內的不少人都覺得有些視覺疲勞,於是周信果斷切換了探測器的畫面。

不過,在接下來的畫面中,周信他們並沒有見到比冰河更加值得注意的場景。根據阿特拉斯的分析,因為這顆巨行星的引力過於強大的關係,星球表面上甚至沒有辦法形成高度過三千米以上的山脈。一旦過這個高度,在重力的影響下就只有崩塌這一個結果。同樣是由於這個原因,星球上也很難形成過於險峻的地形。獨特地形的稀少,再加上星球的表面積又是尋常岩石行星的幾十倍,所以探測器找不到值得在意的地方也就不奇怪了。

果然,正如旅行者號所說,在接下來七天的調查中,大量探測器探索了這顆星球表面大約百分之一左右的面積,但是甚少現有價值的資訊。除了巨大的體積之外,與周信他們拜訪過的其它岩石類行星相比,這顆星球並沒有其它獨特的地方,甚至可能還更加普通。強大的引力讓這顆巨大的星球表面並不存在過於起伏的地形,再加上這顆星球的自轉度極其緩慢的關係。根據探測器的測算,這顆星球各地的直徑變化量甚至都不過平均直徑的千分之一,可以說是旅行者號拜訪過的所有星球中最“圓”的一顆星球了。有鑑於此,周信他們僅僅只是在抵達這裡的當天關注了探測器對星球表面的調查。在接下來的幾天當中他就將調查工作全部交給了阿特拉斯,而自己則帶著其他人對旅行者號進行了一次詳細檢查。

這當然是為了離開這裡進行準備,雖然在兩個多月前,類似的檢查才剛剛進行過一次。但由於接下來他們將要前往的恆星系可不是區區兩個月不到就可以抵達的,距離他們現在所在的恆星系足足有五光年左右的距離,甚至中間沒有任何中轉星系的存在。為了保證整個航行過程的安全,因此,不止是周信,所有人都不怕麻煩地再次對旅行者號進行著檢查。

旅行者號抵達巨行星的第十天,周信他們完成了對旅行者號的又一次檢查。在對一些小毛病進行維修之後,飛船完成了出前的準備。雖然探測器並沒有探查完那顆巨行星的表面,但是這幾天的調查早就表明了這顆星球並沒有多少特殊之處,再加上阿特拉斯計算出如果真的要徹底探索這顆星球表面的話需要將近半年的時間。如果真的要在接下來將近半年的時間呆在這顆荒蕪的星球附近的話,這對周信他們來說顯然是不可能的,甚至於不少人現在都不太願意在這裡繼續呆下去了。因此,經過簡短的討論,周信就做出了將在第二天離開的命令。

在旅行者號離開之前,還生了一個小插曲。因為一開始沒有考慮到這顆巨星球強大的引力,在旅行者號對前往星球表面調查的探測器進行回收的時候,居然意外地現那些探測器上所安裝的引擎根本就沒有辦法推動探測器抵達太空之中。後來經過旅行者號的計算才現,不僅僅是探測器引擎的推力不足,旅行者號上除了旅行者號本身,任何其它小型飛船或者探測裝置一旦抵達星球表面,就基本上很難脫離星球引力的束縛,最多也就只能在低空進行飛行。

聽到這個結果,在權衡了利弊之後,周信最後還是決定放棄星球表面的那些探測器。因為即使旅行者號能夠克服星球引力的束縛,但如果真的跑上這麼一趟的話還是需要消耗大量能量的,這對於在這個恆星系沒有辦法補充能量,並且即將還要進行遠端航行的旅行者號來說根本就不合適。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馬上就到了周信他們即將離開這個恆星系的日子。

此時的指揮艙中,所有人都在忙碌地進行著出前的準備工作。如今在周信他們正前方的大螢幕上正展現著所有人都非常熟悉的那副亞特蘭蒂斯星圖,在星圖上,一條綠線正連線著那個代表著旅行者號的符號和不遠處的一個恆星系符號。

皺著眉頭看著那副星圖,達特向周信確認道“我們真的要一次性前往這麼遙遠的星系嗎?這對現在的我們來說是不是有些太勉強了?”接著他向周信建議道,“我覺得那顆距離這裡只有三光年的恆星系不是也挺不錯的嘛。與我們之間的距離適中,而且星圖中同樣標記出了生命可能存在的跡象,跟你所選的那個目標不是差不多?為什麼你要捨近求遠,選擇一個更遠的恆星系做為我們的下一個目標?”

搖了搖頭,周信回答道“這完全不一樣,你所選擇的那個恆星系我之前並非沒有考慮過。但是,那個恆星系內僅僅只有一顆勉強算是位於宜居帶邊緣的行星,存在生命的機率比起我所選擇的目標來說要低很多,相比之下我自然要選擇一個更有可能的目標。而且,雖然你所說的那個恆星系離我們更近一些,但是如果那裡不存在生命的話那附近也就剩下我所選擇的那個目標了。再加上這兩個恆星系剛好位於我們所在的這個恆星系的兩側,也就是說到時候回頭的話我們要把大量的時間浪費在路途之中,這對我們來說顯然是得不償失的。雖然說我所選擇的目標也存在著找不到任何生命的可能性,但是相比之下就要小一些,如果實在沒有任何現的話就再去你所說的那個恆星系就是了。”

“嗯,我同意。”斯普雷德贊同道,“雖然說兩種方法最後可能消耗的時間一樣,但是艦長的選擇明顯更加有效率一些。”

周信點點頭,接著對斯普雷德說道“至於說路程的問題,只要曲引擎不出問題,兩光年的差距對我們來說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如果僅僅只是為了貪圖更近的距離就更改目標的話,就像我剛才所說的,最後很有可能會得不償失。”

“好吧,我有些考慮不周了。”聽完周信的一番解釋,達特同意了他的看法。

接下來,周信重新將注意力轉回旅行者號出前的準備工作上。此刻,準備工作已經基本上完成了,所剩下的無非也就是確認的工作。一邊聽著主要是來自於旅行者號,其中還夾雜著一些來自於飛船內部各處其他人的報告,周信一邊在自己面前的檢查單上做著記號。將近半個小時過去了,當週信在檢查單上對最後一個檢查專案進行確認之後,旅行者號完成了出前的所有準備工作。

長出了一口氣之後,周信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看了一眼螢幕上的巨星系,他開口說道“準備出吧。”

他的話音剛落,原本剛剛完成飛船的檢查,稍微安靜下來的指揮艙再次忙碌了起來。又過了一會,在曲引擎完成充能之後,周信一聲令下,旅行者號離開了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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