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改變的二號生態艙

“艦長大叔!這裡!快來這裡!”在生態艙中,艾娜正衝著身後慢慢向她走來的周信喊道。不止是周信,在他身邊,斯普雷德、達特,還有其他不少人也一起在向艾娜走過來。

距離旅行者號離開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年的時間,雖然飛船上並不缺乏娛樂設施,但是枯燥無味的曲飛行以及長期呆在飛船上的經歷還是不可避免地讓不少人感到無聊了起來,就連周信也不例外。因為處於曲飛行中,旅行者號上其實並沒有多少事務可以處理,甚至於如果周信真的想偷懶的話,把大部分的事務徹底交給旅行者號和阿特拉斯都可以。當然,如果這樣的話他就真的完全無事可做了。為了避免讓自己的偷懶成為習慣,所以周信還是每天堅持呆在指揮艙內至少一個小時,哪怕僅僅只是觀察旅行者號的執行情況也好。

鑑於不少人,甚至這幾天就連斯普雷德都開始向自己抱怨其無事可做的想法,周信開始有些上心了。向這些無聊的人詢問之後,他終於明白了,倒不是說旅行者號上的所有娛樂內容全部都被他們體驗完了,只要想想旅行者號上龐大的影視資料庫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很多人只是犯上了旅行倦怠症而已,其中那些每天忙於工作的人還好,事情越少的人每天越覺得無聊。想了想,他帶著不少熟悉的人來到生態艙,想要在這裡隨便舉行一個活動分散一下他們的注意力。

但是,從召集他們開始一直到他們來到生態艙,周信都不知道應該舉行什麼活動比較好。在路上的時候,他還向其他人徵求了一下意見。一開始他們的想法還比較正常,克莉絲蒂提出的舉辦個聯歡會的想法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援,越到後面他們的想法就越離奇了起來,甚至還有什麼打架大賽、吃貨大賽之類的,讓周信感到有些哭笑不得。這種爭論一直到他們踏入了生態艙後都沒有停下來。

不過,在前往生態艙的路上,跟在所有人後面的周信現,原本這些向自己抱怨無聊的人在這一路上已經不像之前剛剛召集他們的那個時候一般頹廢了,取而代之的是臉上興高采烈的神采以及對活動的慢慢期待。一開始他還覺得有些奇怪,不過經過好好思考之後,他有些明白了。其實這些人根本就不像他們自己所說的那樣無聊,他們只是在旅途中長時間一個人或者幾個人在一起,缺乏了與更多人的交流而已。只要讓他們與更多人在一起,就像今天這樣,就能夠解決問題了。

想到這裡,周信急忙讓旅行者號和其他各個地方的負責人檢查一下其他人有沒有類似的情況。走在周信身前的斯普雷德聽到了周信的話,他轉頭低聲對周信說道“看來你終於現了啊。”

“原來你早就現了嗎?”結束了與旅行者號的對話,周信問道。

“我只是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而已。”斯普雷德回答道,“你也知道的,我做為一個研究人員,從很早以前每天就要面對大量枯燥的資訊,如果無聊的話早就會覺得無聊了,怎麼可能現在才說。只不過現這一段時間雷爾夫的情緒有些低落,向她詢問具體原因又說不出來,只能得到有氣無力的無聊兩個字,而我又找不到具體的原因,所以就只好問問你有什麼辦法。”說著他關切地看了走在隊伍前方的雷爾夫一眼。如今的她哪有自己剛剛提到的情緒低落,反而正興高采烈地跟身邊的克莉絲蒂還有艾娜聊著什麼。

聊著聊著,他們到了生態艙的門口。一開啟大門,走在隊伍前頭的雷爾夫就帶著身邊的幾個人一下子就衝了進去。艾娜還轉頭向後喊了一下週信,於是就生了開頭的一幕。

這一次,周信帶他們來到的是很久都沒有開啟過的二號生態艙。雖然說這裡所遭受的破壞很早就已經被修復了,甚至裡面的生態系統都已經恢復了正常水平。但是因為一開始所遭受的鼠災,以及當時留存至今自己不忍破壞的那顆異常生長的大樹,所以周信對這裡一直都有些不放心。所以平常他一般就只是讓機器人維護這裡而已,基本上不允許其他人的進入,就連自己都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來這裡了。不過從生態艙修復到現在都已經過去將近兩年了,旅行者號一直都沒有現這裡存在著什麼異常,甚至周信還曾經讓阿特拉斯對這裡面進行過調查,她最後得出的結論也和旅行者號一模一樣。

在調查的過程中,那顆巨樹還引起了她研究的興趣,周信也很想知道那顆樹究竟為什麼會長成這個樣子,所以同意了小女孩的研究。不過,最後阿特拉斯的研究結果卻並不怎麼如人意。他僅僅只是現了導致那顆樹猛烈生長的基因,還有就是它與其它植物的不同之處。至於這些現象究竟是什麼原因所導致的,阿特拉斯也得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只是模糊地認為這應該是跟旅行者號當初穿越蟲洞有所關聯。

“人家也沒有經歷過蟲洞旅行,所以根本不知道穿越蟲洞的過程究竟會生什麼樣的異常,只能依靠小妹妹的資料庫中所記錄的那些資訊。但她在飛船穿過蟲洞的時候所記錄的資訊並不多,根據那麼一點記錄人家也分析不出什麼很有用的東西啦。”看著進入生態艙門口就印入眼簾的巨樹,周信回想起了當時阿特拉斯所說的那番話。

回憶完小女孩的話,周信開始仔細觀察起遠處的那顆巨樹來。與上一次見到它相比,那棵樹似乎又長大了不少。原本它的樹冠也就是佔據了生態艙三分之一不到的面積,如今卻已經幾乎將整個生態艙的天花板全都遮蓋住了。來自於正上方的燈光只能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照射下來,使得整個二號生態艙與其它地方相比顯得昏暗了很多。對此,周信到不是特別意外,他早就從旅行者號的報告中瞭解了這顆樹仍在不斷生長的事實。因為這個原因,旅行者號還多出了一項工作,就是每隔一段時間派機器人對這顆巨樹的枝葉進行修剪,以免它的過度生長破壞了生態艙的天花板。

令周信有些奇怪的是,這顆樹的生長似乎有些不符合自然規律。根據阿特拉斯的分析,其實如今生態艙中的環境是不足以支援它生長到如此地步的。不說其它的,單單就是二號生態艙內的所有營養物質,最多也就只能夠維持它生長到如今的一半大小,更不用說其它的限制條件。但是現在,周信低頭看了看地面,他一眼就看出來自己腳底下的土壤並沒有因為巨樹的生長而變得貧瘠。甚至於那些在修復生態艙之後所栽種的植物依然能夠好好生長,僅僅只是因為光線不足顯得有些瘦弱而已。

其實當初在對巨樹進行研究的時候,阿特拉斯還做過一個實驗,那就是徹底關閉二號生態艙內的光照。她想看看在這種情況之下,那顆巨樹究竟會生什麼,但是令小女孩沒想到的是,即使在沒有光照的情況下,巨樹仍然在持續生長,甚至於就連生長的度都沒有絲毫減緩。實驗進行了幾天,巨樹本身並沒有出現任何變化,反倒是其它植物的生長受到了極大的影響。見到這種情況,阿特拉斯只好將實驗停了下來。

就在周信回想這些的同時,其他人都被幾乎佔據了整個生態艙的巨樹驚呆了。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基本上就只聽說過這棵樹的存在,沒有親眼見過它,即使曾經見過的那幾個人也是在很久以前這顆樹還沒有長成這個樣子的時候,所以他們的驚訝自然是在所難免的。在驚訝之餘,眾人難免會對那顆巨樹感到好奇,因此,不少人就這樣徑直朝著巨樹的樹幹方向衝了過去。

雖然之前讓阿特拉斯研究這棵樹的時候周信還見過它,但是當時他所見到的也只是小女孩所拍到的區域性畫面而已,整棵樹具體是什麼樣子他也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過了。因此,在周信回過神見到巨樹的第一眼,他也感到有些意外。

“沒想到它現在居然長成了這個樣子。”斯普雷德就是曾經見到過這棵樹的幾個人之一,不過當他再次見到巨樹的時候還是不禁露出了感慨的口氣。

“是啊,我也沒想到。”說完這句話,他苦笑著詳細說道“雖然這棵樹並沒有對飛船本身造成什麼危害,但是帶來的麻煩還是不小的。它的生長度實在是太快了,機器人每隔十天都要對其進行一次修剪,每次都會剪下大量枝葉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我甚至都不知道它究竟為什麼能夠長得這麼快。”順道,他還向斯普雷德簡要介紹了阿特拉斯的研究成果。

聽完周信的介紹,斯普雷德思考了很久,然後搖了搖頭,“我也想不出這究竟為什麼,不過按照你的說法,這棵樹確實有點古怪。”接著他建議道,“既然這棵樹帶來了麻煩,那你為什麼不把它清理掉?”

“我曾經是有過這種想法。”周信攤了攤手,“但這棵樹卻是因為我們穿越了蟲洞才生的變異,而當時飛船內出現異常的可不止這棵樹,還有我的同伴們。”說到這裡,周信的口氣變得沉重了起來,“雖然不知道兩者之間究竟有沒有聯絡,但這畢竟是除了他們以外唯一能夠進行研究的線索,說不定明白了這顆樹產生變異的原因之後就能夠知道我的同伴們究竟為什麼仍然長眠不醒了,你覺得我會輕易毀掉它嗎?”看了斯普雷德一眼,周信補充道,“更何況,對於沉睡的那些同伴,大部分有危害的研究手段是沒有辦法用在他們身上的。而對這顆樹就不一樣了,我可以將所有的研究方法用在它的身上。”接著他的聲音有些失落,“只可惜研究到現在都沒有什麼有用的結果。”

只有這件事斯普雷德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周信比較好,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並排著跟在隊伍的最後,他們兩個慢慢地向前走去。

等到周信走到巨樹的面前,其他人早就在這裡追逐了起來。直到最後他們也沒有討論出究竟要舉行什麼樣的活動。不過對於他們來說,其實舉辦什麼活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要能夠熱熱鬧鬧地在一起就行了。

對於周信之前禁止進入二號生態艙的命令,唯一沒有效果的就是他在這裡遇到的小草原鼠小白了。畢竟這裡是它的出生地,所以周信也就任由它在這裡自由出入。因為後來非常忙的緣故,周信每天陪伴小白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但它似乎也不以為意,每天就在飛船上到處亂竄,隨處都能夠見到它的小身影。到最後,飛船上的所有人反倒是見到它比見到周信還要熟悉,每次遇到它總會逗弄兩下。

當然,雖然成天在飛船裡面跑,但它每天呆的最久的地方卻仍然是二號生態艙,今天當然也不例外。一下子見到這麼多人同時來到這裡,小白似乎也非常興奮,在雷爾夫他們走到樹幹附近的時候它就從家裡竄了出來,如今它就像個主人一般帶著雷爾夫他們參觀這裡,同時還在不斷地叫著,似乎是在向其他人介紹著這裡。雖然聽不懂小白究竟在說些什麼,但是其他人卻都沒有在意,反而開心地看著它在樹幹上竄來竄去。

除了雷爾夫她們,周信帶來的其他人也找到了各自適合自己的活動。見到他們現在的表現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頹廢,周信終於放下心來。於是,他和斯普雷德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然後就隨便聊了起來。

不過,這種歡樂的場面並沒有持續多久,意外就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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