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麗芬飯還沒端上來,就說周磊寄過一封信來。王桂花聽見這話,眼睛一亮,心裡迫不及待的拿過了那封信,並讓周愛國給她念信。
“彆著急,我來看看。”周愛國在王桂花焦急的催促聲中,不緊不慢的開啟信封,隨後開始念道:
“我親愛的家人,回到海島有一個月了,我十分想念你們……”
周磊在信裡先是說了一些思念親人的話,隨後開始說了正事兒,也就是周至進入文工團的事情。
錢麗芬聽罷,當即喜笑顏開的說道,“呀,這麼說只只有機會去舞蹈團裡跳舞了?”
“是啊,周磊信裡是這麼說的。”周愛國點點頭,收起手裡的信件,隨後回道,“這件事真是多虧了宋凜幫忙,要不是有他,這機會也輪不到妹妹。”
這邊周愛國的話音剛落,另一頭王桂花就立即接話道:
“不僅如此哦,聽那意思,妹妹只要去了,就可以讓人家文工團的副團長親自指導跳舞。這得是多大的面子啊,人家那麼大一個人物,給咱們只只親自指導?還不是看在宋凜的情面上?”
錢麗芬十分關心自己女兒的前途,於是立馬對著周愛國吩咐道,“對對,愛國啊,你回頭就把這件事告訴給只只。另外咱們也商量一下,什麼時候送只只過去海島那邊好呢?”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錢麗芬環顧四周,徵求著在場眾人的意見,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看著周愛國周愛黨。
兩個兒媳婦從小到大就沒出過遠門,自己大字不識一個,所以這個任務就只能交給周家兄弟倆了。
周愛國察覺到了親孃的目光,他點頭說道,“給只只去個信兒,這是應該的。但是要說什麼時候送只只過去,這咱們可得好好商量一下了。”
另一頭周愛黨嘆了一口氣,心裡有些發愁的回道:
“也是有些不巧了,咱們村現在正在春耕,一年到頭緊要的季節,這個時候,如果送只只去海島,一來一回,沒有大半個月的時間是不成的……”
“工分咱們家倒是不怎麼在乎,但是少一個人,就少一個勞力,怕是會耽誤春耕,那麼影響的就是整個集體了。”
說這話的人是周愛國,他是生產隊的隊長,從來都是以身作則,幹活最拼命的一個。現在讓他丟下手頭上的活計,送周至去海島,這件事他幹不出來。
兄弟倆的話雖然不同,但是其中的含義都是差不多的,不怎麼贊同現在送周至去海島。錢麗芬雖然心裡恨不得立馬讓周至過去,但是也不能不考慮實際情況。
於是她沉吟片刻,這才說道:“既然這樣,那老大你親自去一趟市裡,回頭把這個好訊息告訴給只只。等春耕結束,你再送只只去海島,如何?”
周愛國聞言,心裡倒是沒什麼意見,於是很爽快的點頭答應了下來,“娘,這事兒沒問題,就按照您說的辦吧。”
當家的男人和婆婆商量好了,王桂花和劉秀秀這兩個做兒媳婦的也沒有什麼意見,尤其是王桂花,心裡有些蠢蠢欲動,因為她也想去海島,親自探望自己的兒子。
當然這話,她並沒有現在就提出來,王桂花心裡想的是,回屋之後,私下和男人商量一下。
另一頭,兩天之後,周至就見到了從家裡趕過來的大哥周愛國,當然也從他的口中聽到了這個訊息。
周建軍聽見這個訊息,當即高興的叫出聲來,顯然他為自己妹妹能實現願望而高興。
不過周至臉上並沒有絲毫的意外,反而是很平靜的模樣,周愛國見狀,心裡十分詫異的問出了聲:
“只只,你怎麼一點兒也不驚訝啊?你不是想著要加入舞蹈團的嗎,怎麼現在沒有特別驚喜的感覺呢?”
周愛國心裡是一腦門子的問號。
而周至卻是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她伸手撫了撫自己額前的碎髮,輕聲回道:
“大哥,其實宋凜給我寫了一封信,信裡也說了這個訊息,他告訴我這個機會很難得,讓我不要錯過。”
周愛國聞言,心裡有些驚訝的開口,“哦?他也給你寫信了?”
沒等周至回答,他就自問自答的說道,“嗯,其實也不奇怪,畢竟這件事情就是他託的關係,他是最清楚事情原委的人,親自跟你說,顯然比我們這些傳二遍話的人,更能讓你明白具體的事兒。”
“這樣也好。”最終周愛國讚歎的說了一句,“還是宋凜那小子辦事靠譜,想的周到。”
周愛國還以為宋凜是特意寫了一封信給周至這個當事人,但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宋凜自從回到海島之後,每過一週都會給周至寫信。
他們倆交流的頻率很高,以致於現在周至宿舍裡的人,除了知道宋凜心思的秦紅,都還以為周至是交了一個筆友呢!
“大哥,我想了一下,現在正值春耕,家裡都挺忙的,不如等春耕結束之後,你再送我去海島如何?”周至笑著說道。周愛國本來還想著跟周至耐心的解釋一下為什麼現在不能送她去海島的,但是沒想到妹妹竟然會如此的貼心,主動說出,避免了他的為難。
周愛國聞言,當即笑了,他眼神柔和的看著周至,連連點頭答應了下來。
周至抿抿嘴,隨後感慨的說了一句,“其實要不是我這相貌,自己去海島也是可以的。”
周建軍聽見這話,心裡頓時嚇了一跳,連連擺手說道,“別別,妹妹,萬萬不可有這樣的想法啊。”
另一旁,周愛國也同樣附和著說道,“只只,可不敢開玩笑。之前你被吳亮騷擾的事情,咱娘現在還在我耳邊唸叨著呢。如果讓娘知道你有這樣的想法,我怕自己這麼大的人了,還被娘追著打屁股。”
周至聞言,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她好笑的回道,“大哥,我知道你們的擔心,你放心好了,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肯定不會這麼做的。”
“這就好,這就好。”周愛國聽罷,滿意的點點頭,接著換了一個話題問道,“對了,在學校裡有沒有人欺負你?”
“當然沒有了,怎麼會有人欺負我呢?”周至不想家里人擔心,所以隱瞞為主。
不過她忽略了身旁站著的周建軍,他聽見大哥的問話,當即生氣的說道,“大哥,你別聽只只的,她是報喜不報憂,其實就在前些天她們宿舍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三哥,事情都結束了,你就別說了。”周至想要阻止周建軍繼續說下去,但是被周愛國給攔住了。
他轉頭看著自己的弟弟,一臉嚴肅的問道,“建軍,你跟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周愛國是周家的老大,一直以來,因為父親早逝的緣故,他在周家扮演的角色都是長兄為父,所以現在周愛國一板著臉,周建軍就知道他是真的認真了。
於是也不敢賣關子,直接開口說道,“就是之前,只只她們宿舍裡的柳媚丟了珍珠項鍊,韓琳冤枉是隻只偷得。”
“好在只只聰穎,提前發現了這件事,躲過了對方的算計,並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珍珠項鍊在韓琳的口袋裡發現,使得對方百口莫辯,被抓到派出所去了。”
周愛國聽完了周建軍完整的敘述之後,也很快體會到了當初事情的兇險,要是周至沒有那麼聰明,現在偷東西的人就變成了周至,百口莫辯喊冤的人就成了自己的妹妹。
想到這裡,周愛國伸手,拍了拍周至的肩膀,讚歎的看著她說道,“只只啊,多虧你伶俐,要不然事情可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