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失去效力的獻祭法陣中,找到了失去了血液,從而顯得越乾癟醜陋的白鬃蝠魔的頭顱。
在將一些有價值的材料搜刮乾淨後,他們便離開了地窟世界。
在這期間,李昂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氣氛顯得沉悶壓抑,就像陰雲密佈,雷霆滾滾的天空,彷彿隨時都會下一場疾風驟雨。
雖然李昂早就為可能到來的變故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這個訊息被確定時,他已經有種難以抑制的惶恐。
非要拿一種情緒來類比的話,就像是以前上大學時,進行裸考的經歷。
明明自己根本就沒有複習,但考試時間已經進入倒計時,這令他有種想要破罐破摔的衝動。
嗨,反正都這樣了,乾脆就放棄好了。
雖然明知道這種頹喪的想法不對,可他卻無法抑制。
冰冷的手掌按在李昂的肩膀,他迎面對上洛迦蒼白的面孔,這個不死者此時正用關切的眼神看著他。
“那隻惡魔說的是什麼意思?”
李昂只猶豫了一瞬,便決定將實情和盤托出,或許有的人更樂於一無所知地死去,但洛迦明顯不是這種人。
“惡魔即將改變現如今小打小鬧的局面,要麼會有一場大規模的入侵,要麼會有一場滅世的災禍。”
“那傢伙說的話,可信程度高嗎?”
“不低,最起碼,我不覺得祂有必要欺騙我們。”
“這樣啊......”洛迦愣了下,忍不住感慨道,“那還真是糟糕。”
氣氛徹底陷入沉寂。
就連洛迦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李昂,確切的說,他連如何安慰自己都不知道。
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但李昂已繼續說道“就目前來看,我們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即便是加上那些隱秘的巫師。”
“深淵裡的大君是序列1,也就是高序列的第三階,整個世界都沒有這樣的人物,而一位大君麾下,至少也會有十位數以上的領主。”
這已非惡魔學的常識,絕大多數獵魔人對“大君”“領主”這樣的稱號都沒什麼概念。
他們也不需要有概念,因為即便沒有頭銜,只是最普通的高序列惡魔,對他們而言也是災難。
洛迦問道“怎麼會這麼突然?”
“大人物們的一場無足輕重的鬥爭也會殃及池魚,而魚兒們連躍出池塘,遠遠躲避開的機會都沒有。”
“我其實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畢竟將希望寄託於別人頭上,尤其是惡魔的慈悲頭上,實在是太可笑了。”
李昂呼喚來照雪,將白鬃蝠魔的頭顱拴在馬鞍上。
惡魔有可能大舉入侵的訊息對他而言很重要,可即便知道了又能怎樣?
他不知道惡魔入侵的具體時間,也不知道事態會展成什麼模樣。
更無從揣度那些高高在上的深淵大君們對於人間,也就是表深淵,究竟抱以怎樣的態度。
他只是箇中序列的獵魔人,夏蟲不可語冰。
即使同是人類,國王與農民的想法尚且天差地遠。
“洛迦,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做?”
他問道。
洛迦遲疑了許久,才道“就像往常一樣吧,即使世界明天就要毀滅,我們也得好好活過今天吧?”
李昂苦笑道“但願大君們的時間觀念跟凡人不太一樣。”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