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開始重新打量起這座神像。
它此刻正散著淡淡的熒光，一眼望去，李昂彷彿看到了一片白雪皚皚的極地世界。
在冰雪間，有一位十餘米高的女巨人正與他對視著，神情冷淡，不喜不悲。
他稍稍定神，便將意識從幻覺中抽離了出來。
他能看到在神像底座上鐫刻著的盧恩神文，此刻也散著毫光。
斯卡蒂是北歐神系中的冬之女神，狩獵女神，以及山崗女神，同時祂也是一位霜巨人。
很顯然，祂的位格比起絕大多數作為神侍的瓦爾基里們要高，起碼處於高序列的第一階段。
作為絕大多數都處於高序列的神靈們而言，要想死得那麼徹底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只要還有信眾存在，即便祂們連神魂都被抹去，憑藉曾留在人世間的“錨點”，依舊有重新復活的可能。
當然，這樣的可能極其微小。
因為斯拉夫神系的信仰直到現在也沒完全被天主教和東正教取代，依舊還存在著相當基數的信眾。
卻也沒聽說過有哪位斯拉夫古神復甦的傳聞。
他覺得斯卡蒂的存在更像是瑪納加爾姆，祂同樣早已徹底隕落，只是遺留下來的神性還殘存著本能。
一種敵視惡魔的本能。
因為古神們隕落於深淵的諸多惡魔手中，祂們被惡魔們拉下神座，奪走神格，搶奪信徒。
有這般深仇大恨在，斯卡蒂女神像感受到惡魔的氣息自動起攻擊也屬正常。
不過這座雕像的力量的確在增強，假如吞噬了足夠多的惡魔，祂或許也有機會藉由這一絲神性復甦。
只是復甦而來的是寒冬之神斯卡蒂，還是一個被魔力扭曲的邪神就不得而知了。
當然，這些都是猜測。
畢竟古神們隕落已經有一千多年了，祂們究竟是一群怎樣的存在，根據流傳至今的神話故事去揣測，必定存在許多錯漏。
為了驗證這種猜測，李昂開始釋放出自己的魔力，使其凝聚成一個墨綠色的邪能球。
女神像頓時躁動了起來，一股隱隱散出來的怨念牽動神性，使得房間內的氣溫迅降到了冰點。
神像底座的盧恩神文散出強烈的光芒，一個半透明的白女神自神像中凝聚。
祂的眼神空洞，沒有半點神采，機械性地抬起手，彎弓搭箭，想要射殺李昂。
強烈的威脅感湧上心頭。
他連忙散去手中的邪能球，半透明的白女神也停住了手中的動作，化作淡淡的白光重新融入神像中。
“果然是這樣。”
李昂試著傳遞出自己的意志，與斯卡蒂殘存的這一縷神性進行溝通。
回應很淡，很淺，若有若無。
但他很確信，斯卡蒂的女神像的確能夠回應自己的呼喚。
他開始振奮起來，他拔出賜勝之劍，這一瓦爾基里女武神的佩劍在靠近女神像的瞬間，綻放出無比明亮的光彩。
它的劍身上同樣亮起如出一轍的盧恩神文，彷彿塵封的已久的武器被拭去灰塵，鋒芒畢露。
白女神的虛幻影像重新凝現，這一次，她那呆滯的眸子裡有了些許神采。
她帶著濃郁的疲憊，開口問道“被惡魔侵蝕的凡人，你怎麼會有蘭蒂格瑞絲的佩劍？”
聲音浩蕩，仿若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