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進去,等在房門口,生怕出了什麼事。
陳言時見沈亦槿氣勢洶洶進來,瞪了她一眼,繼續逗鸚鵡,“傻子,說,傻子。”
棲杆子上的鸚鵡賣力地叫著:“傻子,傻子。”
沈亦槿走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鸚鵡,三兩步走到屋外的長廊中,站在高處,將鸚鵡拎得高高的。
陳言時忙跟上來,“沈亦槿,你要幹什麼!”
沈亦槿回頭看他,“方才還說我是好妹妹,現在就直呼其名了?陳碎嘴,我要你的玉寒蘭草,你給不給?你不給我就把這鸚鵡扔出去。”
她看了看鸚鵡的腿,陳言時有給自己的鸚鵡綁紅繩的習慣,這隻鸚鵡腿上的紅繩顏色鮮豔,分明是新挽上去的,放飛可就真找不回來了。
“你扔呀,我害怕了你不成?”陳言時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
沈亦槿:???
鸚鵡和鬥雞不是他最寶貝的東西嗎?怎麼現在說扔就扔了?
她拎著鸚鵡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反正是新買的,和我沒什麼感情,你扔了我再買一隻便是。”陳言時悠閒的靠在柱子上,“下來吧,我的好妹妹,聽說你給我送來了百花宴上要穿的春衣,你不想看看我穿上的樣子嗎?”
“臭美!”她可不想看,她只想要他的玉寒蘭草。
忽地,她有了主意,既然這個鸚鵡是新的,他不心疼,那麼從小養大的鸚鵡他總該心疼了吧。
沈亦槿跳下來,將鸚鵡塞到陳言時懷裡,往宣平侯府後院的一處專門養鸚鵡的房間跑去。
陳言時一頭霧水,又把鸚鵡扔給一旁的小廝,自己慌忙追上去,“沈亦槿,你要幹什麼?”
“梆——”地一聲,就在沈亦槿回頭看時,撞上了一個人。
慣性讓她坐了個屁股蹲兒。
揉著撞疼的額頭,抬頭看去,只見宣平侯神情嚴肅,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她。
前世,她總來宣平侯府,是認得宣平侯的。但沈家和陳家並不相熟,此時的宣平侯還不認識她。
話說,宣平侯不愧是戰場上的常勝將軍,都花甲之年了,讓她這麼撞一下,依然站得穩穩的。
她馬上起身福禮,正要開口說話,就見陳言時從她身後奔過來,一臉關切,“祖父,您沒事吧。”
宣平侯看了看陳言時,又看了看沈亦槿,“我這把老骨頭差點就被這丫頭撞散了!言時,你們在幹什麼?”
面前女子的打扮,瞧著就是世家小姐,孫子帶了姑娘回府他自然高興,可是如此莽撞的女子,怎麼能做他的孫媳婦呢。
“我們在玩,沈姑娘聽說我新得了一隻鸚鵡,想來看看。”
宣平侯一聽更加不高興了,又是玩,都多大了整天不是玩就是玩,這究竟是怎麼樣不聽管教的女子會喜歡鸚鵡這一類玩物喪志的東西,若真的讓進了門,他這個侯府豈不是成天都雞飛狗跳的!
他不理會陳言時,問沈亦槿,“敢問令尊?”
沈亦槿馬上起身,如實答道:“家父沈譽。”
“沈譽。”宣平侯眼睛微眯,用一種原來如此的神情道:“怪不得。”
整個上京誰人不知沈譽疼愛他的獨女,到了驕縱的程度。
他嚴厲的看向陳言時,若是此女就更不行了!
第三十五章
陳言時一臉懵, 他不知道祖父為何這般生氣,祖父對待下人都是一副慈祥模樣,他看了看靜靜站立的沈亦槿, 瞧著也是乖巧懂事的樣子,理應是討祖父歡心的呀。
他上前道:“祖父,沈姑娘是孫兒拜了把子的義妹, 今後是要時常出入宣平侯府的。”
“什麼!”宣平侯一臉震驚,和沈譽的女兒做義兄妹真是越來越不懂分寸了,沈家是太子一黨, 自己的孫兒和沈家女兒拜把子, 外人怕不是要誤會他要支援太子了。
自己已是花甲之年, 早年打仗受了傷, 只想讓全家安穩度日,不想參與朝堂之爭。
“胡鬧!”他看著沈亦槿道:“沈姑娘,言時做事向來沒分寸, 義妹一事你就當沒有這回事吧,也請沈將軍別在意。”
沈亦槿馬上明白宣平侯的想法,他是不想讓宣平侯府捲進黨爭之中來。
“侯爺放心, 我和陳公子的交情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交情。不是陳家的陳言時, 和沈家的沈亦槿的交情,而是志趣相投的兩個普通人之間的情誼罷了。陳家和沈家也會和之前一樣, 素不往來。”
宣平侯目光中少了一些不滿, 多了一些讚賞,雖說這女子驕縱了些, 但卻是個聰慧的。
“你明白就好。”
宣平侯正要離開, 就見一小廝從門外跑了進來, “侯爺, 飛騎營的宋將軍派人來傳話,說今日傍晚會前來拜訪。”
“宋辰遠?”宣平侯看了沈亦槿一眼,“今日還真是和沈譽有緣。”
沈譽的女兒和沈譽的副將今日都要到他這方地界來,還真是難得。
宣平侯撇了一眼沈亦槿,從她身邊擦肩而過,徑直往書房走去。
看著祖父走遠,陳言時一把拽住沈亦槿,“這下你別想跑了,你說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還不知道嗎?玉寒蘭草,給我。”沈亦槿沒好氣地伸出手。
陳言時真的被氣笑了,他打一下沈亦槿手掌,“問別人要東西,怎麼這樣理直氣壯?我給你說,我不會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