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個了，儘量多完成這些交易吧，不過關於上次的提議，你還是得跟單本溪提一下，反正你們變異人的血液等材料現在都在被收集，何必一定要規避自己的合作者呢，從渠道我們也可以買到，就是麻煩點。”
老者皺眉，掐掉煙。
“你們能買到是你們的本事，但我們交易給你們，那就是從意識形態上的出賣，有些底線一旦跨出去了，等於給人心開了個豁口，這就好比你們清道夫——但凡有人出比你們接單獵殺目標更高的價格，讓你們出賣同夥，有一個人這麼幹的，其他人會不會跟著幹？”
黑袍人一時緘默，笑：“單本溪是會選人的，老頭你厲害。”
“過清單吧，我把錢轉你，每一單錢貨兩清，概不拖欠，還有你們老大要的那批東西也都帶來了，抵消數額。”
“行。”
“說起來，你們老大對你們可真不錯，吃得真好。”
“能活一天是一天，食慾是人的一大享受。”
兩人的話題從敏感到平和，過度很快，沒有任何衝突的意思，像是老朋友聊天，但涉及的敏感資訊不少。
隋炘也才頓悟原來這個黑袍人竟是清道夫！
天！
難怪他們有把握過海關——單本溪的確不夠底蘊買通海關，但海上經營多年實力雄厚隱秘的清道夫的確擁有這個能力。
隋炘冷眼看著輪船中有其他黑衣人抬下一箱箱密封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啥，但隋炘感覺到了胃部的隱隱感應。
咦？
裡面也是化石？不是說吃的嗎？
隋炘迷茫中，忽然警戒起來！
迷霧濃重，在這些霧氣中，那些兇猛的鳥族看不清，也不會進來襲擊，但是……
隋炘從巴狼感應察覺到了附近有些生物正在靠近，但她這邊剛察覺到，那邊的老者就猛然攤開手。
掌心吸收了……附近的岸邊水體跟空氣中的霧氣流動到他掌心，其實也不是吸收，而是控制。
水體在旋轉，但它們也在蒸發。
隋炘：“？”
這是什麼異能？
她很快意識到了這個異能的原理——水體吸收空氣中的熱度再蒸發，等於降溫！
就相當於結冰的時候不冷，但冰塊融化的期間最冷。
這老頭擁有利用原理掌控溫度的能力，水體是他控制溫度的媒介。
那麼……
果然，在迷霧昏暗中出現的一群紅眼睛猛獸躥出來襲擊人員的瞬間，那老者急速控溫，在那片區域很快形成驟現的低溫地帶，霧氣因為低溫迅速結冰，嘎嘎嘎在一部分野獸身上迅速結冰，控制了它們躥襲的動作。
隋炘也才看清這種野獸的樣子。
其實不是野獸，是蛇類，竟是一大群水蚺，水陸兩棲，且經過第一紅災的洗禮，早已變得更強，不管是攀行的速度跟噴射毒液的能力或者纏絞人體的能力都遠超始祖。
主要軀體是真的太大了，能吃人！
他們從附近水下爬出，或者從附近山體孔洞中鑽出，一陣襲擊，不過幾秒就吞嚥了好幾個人。
這老者還算反應快的，直接控制了好幾條水蚺，將它們原地霜凍住，且迷霧被凍結後，視線清晰了，附近的人員立即開槍射擊這些水蚺。
武器火光中噠噠噠激射，被凍住的那幾條很快被打得稀巴爛，但其他的反應實在快，閃避融入那老頭沒能降溫的其他迷霧中，且繼續無聲且迅猛攀爬，轉運又殺死好幾名人員。
那黑袍人看了一眼老者跟其他幾個變異人的能力，在其中一條水蚺靠近自己跟輪船這邊的時候，眯起眼，突然拔出後背揹負的一把長柄唐橫刀。
拔刀。
刀鋒入水汽潮溼的霧氣中，手腕一轉，他人沒有長距移動，而是側身一步，身體側轉掄腕，那刀橫切在空氣中的時候，水霧形成了一條如虹的白條，被切開了似的。
是速，也是恐怖的腕力達成的速度，更是身體釋放的氣勁路徑達成的腕力。
貫通，爆發，一刀橫掃，長虹白條後，那水霧被刀鋒拖拽了似的，刷！
距離他還有四米遠的那條大腿粗超大水蚺還沒張嘴吐出毒液就……嘩啦！
懶腰斬斷。
譁，腕刀輪轉，隨著他左腳抵著原地，左腳走位輪轉，對著身邊三百六十度起刀勢好幾下，宛若十幾秒殘存諸多殘影，諸多霧氣白條縱橫揮灑如潑墨，剎那間，五條強橫的水蚺被精準捕捉且切成碎塊。
甚至無須跟刀鋒刃口接觸，那刀鋒引導披縱的水汽就自然形成了強大的穿透力，甚至連堅硬的蛇頭都能劈稀爛。
幾下後，他周邊沒了任何水蚺，其他水蚺恐懼，基本避開了這裡。
他插刀入後背刀鞘時，鏗鏘入耳，身邊縱橫的霧氣白條還有留存痕跡，就像是原地盛開的水墨蓮花。
一瓣一瓣的。
從不動如山，刀法似蓮綻的靜動之中可以看到腕力跟走位與刀法的強大展現。
隋炘被震驚住了。
留白，這是留白境的強大門徒……這就無限接近於紅災之前那些小說文明禮貌提到的武俠了吧。
紅災重創了文明，摧毀了秩序，但也讓一些不可能的生物出現了，更讓人類以往不可能掌握的力量存在了。